视觉的无限放大，让沈放觉得整个生命都被打开了，心胸寥廓的无以复加。
    “原来悟到势可以拥有这般神通。”
    沈放暗赞着，其实他不知道，这可不是“势”的神通。
    就是离虚圣长老也无法像他这样看出几百里的。
    只有丹田虚空中的山势与外界的山势融合，才能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离虚长老可没有丹田虚空，悟到的境界再高，也无法做到一下子看那么远。
    沈放压抑着惊喜，让心静下去，看过整座山谷。
    他看到，主洞那边还有灯火，虎川队首与两个手下仍在研究着明天的计划。
    三长老刚巡逻归来，进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山谷深处，几个隘口处都埋伏着暗桩，有的暗桩警惕地了望着，有的则聚在一起压低声音交谈。
    他们都浑然不知自己正被别人观察着。
    沈放感觉，这种神一般的视角简直太方便了。
    “嗯，是大长老，他要去哪里。”
    沈放突然看到一间屋子的门被悄悄推开，大长老鬼鬼祟祟地飞身跃出，躲开暗桩的视线，沿一条偏僻的山坡往西边飞去，几个纵跃就跑远了。
    “大半夜的，他偷偷摸摸地出行，搞什么鬼。”
    沈放陡然收起定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想了想，觉得还是该跟上去。
    大长老很可疑。
    白天公然在救援这件事上拆台，就已经看出对总殿的忠心并没有剩下多少。
    明天极为关键，沈放不想中间出现任何差错。
    “吱！”
    一道极细的推门声，屋门欠开一道小缝，沈放身形一晃，投入到夜色中。
    他们这座山谷的西边就是霸妖商会，从这里到那边，以大长老的速度，一个多时辰就能赶到。
    大长老以为自己的动作没有人看到，却不知他的一切早就被沈放看的清清楚楚。
    天空中的星辰闪烁。
    不过在这种野蛮荒山中，那些星光只能提供一点可怜的光辉，整座大山仍然笼罩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
    而这种黑暗的环境，对于沈放来说如鱼得水。
    他的身体融入在山势里边，几乎就是大山的一部分，向前纵掠着，在暗夜中根本就听不到风声，也见不到影子。
    凭借天人合一的感应，沈放可以始终清晰地看到大长老的位置，他与大长老保持着几里山路的距离，远远吊在后边。
    大长老的速度很快，夜色笼罩下，好似一闪而逝的淡青色光线。
    “哼，头脑发昏，不自量力。”
    “霸妖商会有多强，野妖山又有多强，一个年轻一代的，敢向大妖域挑战？一旦你们暴露就会尸骨无存。”
    大长老咬着牙，从头到尾都不看好沈放和虎川。
    今天这件事让他觉得，内应是做到头了，一直以来就想着从内应的身份中脱离出去，而今天这个机会正合适。
    他要将沈放和万应商会都出卖给野妖山，洗清自己的同时，也能得到一大笔财富。
    以后，大妖域就没有万应商会了。
    他也就可以不再提心吊胆，担心被人发现内应的身份。
    “你们自己要死，就让我踏着你们的尸骨活下去吧。”
    大长老嘴角边一抹冷笑。
    嗖！
    细微的破空声中，他的速度更快了一分。
    他不知道的是，在背后几里之外，一道模糊的影子始终跟着他，他快，影子也快，不时有无形无相的虚空波动，令影子的速度激增。
    半个时辰过去。
    大长老远远看到了山口处的那个破崖洞。
    一个灰袍老者正负着手站在那里，显然两人早就约好了。
    大长老飞了过去。
    两个低低的声音隐隐地从前边传了过来。
    “有情报？大长老，你们区区的万应商队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那个声音明显的有些不屑。
    大长老的声音隐隐地道：“放心，情报绝对够重量。刁殿主，这次的情报，我要五百万妖币。”
    “你疯了，什么情报能值五百万。”对方带着怒意。
    “天武殿这一届考核五大妖孽之一的命，值吗。”
    “一个天武殿设在咱们大妖域的内应组织，值吗。”
    大长老不疾不徐。
    “你的话当真？”另一个声音终于动容了。
    “自然当真。”
    两人的声音再次低了下去一度，甚至都听不清楚了。
    沈放就隐在几里外的怪石后边，眼中一抹杀机，暗暗点头。
    “果然，这个老东西出卖了我，也出卖了万应商会。”
    大长老如果仅是不想配合这次任务，沈放到不会埋怨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想当双面间谍，反过来将万应商会也出卖了，可就罪不可赦了。
    “就这些了？”灰袍老者问。
    “对。”
    “好，你先回去，不要打草惊蛇，容我回山汇报后，再想个办法，明天将他们一网打尽。”
    灰袍老者与大长老轻轻一击掌。
    两人各自转身。
    大长老长吁了一口气，事情办的很圆满，放下心事，嘴角带笑转身离开，临走前，脸上闪过狰狞的神色，“虎川，沈放，你们可不要怪我，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他心满意足飞身掠了出去。
    噗。
    后边一道淡淡的血液喷洒的动静他没有听到。
    沈放收了剑，将那个灰袍老者的尸体收进了储物戒。
    灰袍老者不知是野妖山还是霸妖商会的，不过显然只是一个联络人员，实力并不高。
    沈放释放了虚空奥义，偷偷溜到近前，出手偷袭，这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剑贯喉。
    灭口了一个，沈放眯着眼望向远处。
    下一个再要死的就是大长老。
    这里荒山寂静，人迹罕迹，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沈放可不会等大长老赶回商队后再动手，那样还得找证据，还得给别人解释是怎么回事，会很麻烦。
    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呼。
    沈放纵身追了下去。
    夜色中，大长老小心翼翼地循着来时的路，飞快地纵掠。
    突然听到后边有一道掠风声追了上来，还以为是那个刁殿主有事没说完，又找了过来呢，速度缓缓降下，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