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一般人的生活还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的。而且这是长期的斗争，不是两天，甚至一两年就能有结果的。说不定得几十年，上百年的斗下去，我们所作的，只是让这世界上多一股能够平衡的力量，而不是让那些人永远占据绝对上风。人们也不该被视作物品，矿产，更不是他们那肮脏生命的充电电池！”
    “你说得对。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等陈浩成他们的人工智能布属成功之后，一切都会改变的。先前你对陈浩成的态度还真让我担心，要是他背叛，你不会真想杀了他吧？”
    释小心面色严峻的点了点头。
    “现在等于把另一把剑交到他的手上，他要是背叛，我一定会杀了他。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但那肯定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眼前是不用担心的。其实，在这件事上我想了很久。我觉得那个把自己当成高级文明的阶层，本质上也并非完全是错。科技进步应该是全人类共同的成果，他们却把这成果窃居己有，而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抛弃在外，强行打成低等文明。人为的割裂人类文明才是他们最大的罪恶！”
    “你说得有道理。”韩冰蕤有为赞同他的说法。“科技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所带来的文明成果应该全人类共享，而不是只归少部分人享用。他们使用科技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人类族群谋取福利，而是妄图以此进行更严密的管制，妄图控制每一个点。甚至要通过生命的延长把这种管制永生永世的维持下去，让底层人类不得翻身，这就邪恶透顶了。”
    “正是这样。”
    释小心摇下窗子，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夜色已经黑了下去，天上却看不到星辰。他现在觉得心情有些压抑，很想到一个广阔的地方透透气，可惜城市里灯光污染严重，星空很难一见。
    “要不我们开到郊外去看看夜空吧？”
    “好啊。”
    韩冰蕤调转车头，把车子朝郊外驶去。至少在城市的边缘还有一些空旷的田野，在那里可以看得见星空。
    今夜万里无云，星光灿烂。释小心走到车外头抬头望天，思维也跟着活跃起来。抬头望天，这是古人探索世界的起源，也是一切希望的所在。人们望着天空总能产生种种幻想，而这些幻想就会通过智慧一步步的变成现实，对个人来说就是人生的过程，对整个族群而言，就是一部完整的文明史。
    原本只不过是寺庙中的一个小沙弥，入世之后历经种种，释小心发现自己竟然不经意间站在了一个宏大文明的拐点上，竟然到了需要做出决择，影响深远的地步。
    或许就在上个星期，这一切似乎还和他毫无关系，日常生活还总是如此的无聊散漫。一个星期后一切都变了。这其中的一切必然都有所关联，天僵门，冉遗兽，地下实验室，任天翔，那个汪先生，还有那群丧心病狂自以为是高级文明的人类。
    望着漫天星斗的时候，释小心的智慧花火似乎在猛烈的迸射着，极力将这些看似无关，却又有关联的事物结合在一起，试图寻找出其中的规律和必然来。
    “小心哥哥，你在想什么呢？”韩冰蕤见他在望着星空发呆，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我在想，地球文明肯定不是宇宙中唯一的文明对吧。”
    “对啊。宇宙这么大，星球这么多，地球怎么会是唯一的呢？最近不是发现了不少与地球类似的行星吗？”
    “那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外星人呢？”
    呃？韩冰蕤愣了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是不好回答，因为她也没答案。“可能是他们不愿意我们发现他们，或者即使我们发现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外星人。”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释小心摇头笑道。“我告诉你，是因为距离和时间。”
    “距离和时间？”
    韩冰蕤一时没想明白。“你是说他们离我们太远了，所以到达不了我们地球吗？”
    “从物理层面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释小心抬望望着一颗闪亮的星辰，向她娓娓道来。
    “用地球制造最快的宇宙飞船，飞到月球需要好几天，飞到火星需要好几个月。飞出太阳系需要……而飞到最近的恒星，需要好几千年！你应该可以看出来，这在经典物理体系中，实际上等于是被隔离开来的。对于一个人几十年的寿命来说，几千年和几千万年有什么区别？根本就是等同的，同样是永远无期。这对于我们来说有效，对于外星文明同样有效，他们也难以突破这种桎酷。这就等于宇宙规律划出一个范围，把不同星球的文明永远隔离开来。”
    “不是说有光速飞船，曲率引擎之类的东西吗？还有虫洞什么的……外星人或许已经掌握了这种科技呢？”
    “我认为不可能。总之在常规层面，在现有的生命形式之下，距离与时间就是永恒的命题，无法突破的。除非只有一种办法。”
    “哦？什么办法？”韩冰蕤被勾起了好奇心。
    “改变生命形态！”
    释小心这句话，几乎让韩冰蕤的脑子里突然炸开了思维的火花，惊讶得无与复加！她是一个科学家不是科幻作家，所有的想法都没有脱出理论范围去考虑，自然也不可能天马行空，传统思维永远是想着怎样制造出更快的宇宙飞船甚至超越光速的宇宙飞船前往探索宇宙，而释小心竟然说不是造飞船，而是直接改变人类的生命形态！
    这确实是一个突破性的设想……只是听起来，却有点毛骨悚然，或者匪夷所思。让人有些不太好接受。她甚至想到了那个意图把人类当成矿产资源的那群人，他们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改变生命形态。
    如果生命形态改变了，人类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废物而已。
    难道，这就是科技发展进步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