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再见安琪儿
慕晗昱手臂微微用力,清冷坚定的声音在叶初夏耳畔响起,“不会的,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不允许!”
叶初夏眼眶泛着红,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慕晗昱,轻声道:“也许不一定会忘记呢,我肯定能找到办法的,三哥你别担心。”
吃着晚饭,两个人心里却都想着同一件事。
请了几天假,叶初夏有时候在书房里搜集资料,查找参考文献,来确定自己论文的研究方向。
有时候也会在花园后面的药田忙活,没有离开过家里。
假期一结束,叶初夏就回到了医院工作。
刚一进急诊科办公室,就被人团团围住。
“夏夏,你没事吧?怎么会晕倒呢?”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啊?”
“就是就是,夏夏,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
看着脸上布满关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叶初夏粲然一笑,“我没事,已经休息好了,也想大家,想我们急诊科了。”
陈护士等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欢迎夏夏回来。”
叶初夏莞尔,急诊科的每个同事,都让她觉得温暖。
因为有工作,大家也没有一直围着叶初夏,问候过几句以后,便各自散去了。
和叶初夏一起的汪洋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真的没事吗?”
叶初夏笑着摇头,“放心吧,没事,我有分寸的。”
“如果身体不舒服,你可一定要早一点说,千万别硬撑着。”
汪洋不放心地叮嘱道。
叶初夏轻点了点头,“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初夏意外接诊了一位她认识的病人。
看着被绑住躺在病床上挣扎着的女生,叶初夏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旁边的随行家属面面相觑,其中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女人不自在道:“我女儿从小脑子就不太正常,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直闹腾,摔东西,还打人,后来就忽然晕倒了,我们就赶紧把人送来了,路上的时候突然又醒了,大夫,我女儿她……”
叶初夏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中年女人。
被叶初夏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中年女人眼中划过一抹慌乱,心虚地移开眼,不敢和叶初夏对视。
汪洋仔细查看了女生的情况,“先送诊察室。”
女生被送往诊察室,汪洋扭头看向叶初夏,“一起去看看?她的情况好像有点奇怪。”
叶初夏轻点了点头,走到诊察室门口的时候,让家属先在外面等着,跟着汪洋进了诊察室。
关好门,汪洋诧异地看了眼叶初夏,“你认识?”
走到病床前,看着被绑在床上,嘶吼着,衣服有些破旧,像是很久都没有换过一件新衣服,灰头土脸的女生,叶初夏轻叹了口气,“她之前和我一个学校。”
“上京大学?”汪洋看了眼女生,不解道:“可她母亲不是说她女儿从小脑子就不太正常吗?”
叶初夏侧首看他,默默开口反问:“那你觉得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能够考进上京大学,还成为包揽每年奖学金的优等生?”
汪洋瞪大眼,“那她母亲……”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只是之前听她说过她和家里的关系不太好,家里还有个弟弟,父母又重男轻女,所以她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那个家。”
叶初夏眉头紧锁,她上一次见到安琪儿,还是自己被她骗出来,被穆凌带走那一次。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安琪儿,回到学校以后,得到的消息也是安琪儿因病退学了。
本以为这是穆凌那边人做的,自己还一直担心她的安全,但是她问过黎珏,说是没有找到安琪儿。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长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安琪儿现在这样,和她也有一定的关系吧,她也不能完全不理。
侧首看向还在发呆的汪洋问道:“你刚才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汪洋耸了耸肩,“我只是发现她的一些生命体征不太正常,具体的还要做一些检查才能知道,不过有你在,我觉得检查就省了,你先看看吧。”
叶初夏微微颔首,走到床边,试图抓住安琪儿的手替她把脉,但是安琪儿一直都在挣扎,让叶初夏没办法把脉。
“师哥,帮我一下。”
汪洋见状,十分有眼力劲儿地走过去,帮叶初夏按住乱动的安琪儿的手臂,好方便叶初夏把脉。
片刻后叶初夏松开安琪儿的手腕,神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诊出什么了?”
叶初夏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双手按在安琪儿头部,一寸寸地探了过去,神情复杂。
“先去做个脑部ct,情况似乎不太好。”
第一次在叶初夏脸上看到这般凝重的表情,汪洋也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好。
脑部ct的扫描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方医生也参与到了这次诊疗中。
看着片子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线条,似乎还活跃着的影像,汪洋疑惑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蛊虫。”叶初夏语气平静。
汪洋皱眉,“怎么又是蛊虫?!”
不怪汪洋反应太过激动,而是自从济世医院被查出在用病情严重,没有治愈可能性的患者做实验以后,和蛊虫有关的病患就越来越多。
先是大规模救治济世医院做实验遗留的病人,再是两合村那些失踪的村民。
回来以后,汪洋也从黎珏那里知道了一些背后的真相。
据李村长和王村长两个人的陈述,那些失踪的村民,一部分是被他们送到后山那个养蛊的老人那里,为他提供实验体。
另一部分则是那位老人自己下山寻找的合适实验体人选。
而每一位实验体的下场都是一样的,被蛊虫啃食皮肉,只剩森森白骨。
相应地,那位老人则替他们村子里怀孕的妇女把脉,来判断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孩就流掉,如果是男孩就留下。
在得知他们之间的交易竟然是这个的时候,叶初夏等人都忍不住想要骂上几句。
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明明村子里男人那么多,连娶媳妇都那么难,还只想着生男孩。
更让人值得深思的是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认同这种做法,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让几个人打从心底里觉得无奈,他们也深知,这种思想并不是只存在于两合村这一个小村落里。
在其他同样偏僻落后的村子里,想来每个村民都存在这种思想,这种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刻在了他们的身体里。
他们只能期待着未来某一天,这种思想可以彻底消除,再也不会有这样悲哀又让人觉得心寒的事情发生。
回到现在,眼下又出现一个身体里出现蛊虫的患者,汪洋都忍不住想骂人了。
叶初夏双眸微眯,安琪儿脑子里的蛊虫,只怕和穆凌脱不开关系。
方医生看向叶初夏,“不能和之前的病人一样,将蛊虫引出来吗?”
叶初夏无奈地摇头,“她脑子里的蛊虫数量太多,体积太小,再加上人的大脑是所有器官中最为复杂的一部分,并且是所有神经的中枢,一旦处理不好,造成的后果和损伤是无法估量的。”
就算是有神农空间加持,她也不敢轻易冒险。
更重要的一点,自从利用积分修改过神农空间细则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过神农空间细则的提示音。
早在很久以前,在她将神农空间里所有医书熟读,读懂,疑难杂症的病方熟记,并且熟练应用后,神农空间对她而言,更多的是一个可随身携带的大型药田。
只有当她发现一些神农空间没有记录在内的病症时,才会有提示音响起,将新的病症记录在册。
安琪儿目前的情况,也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所以她也没有把握,治疗的方法也尚未成型。
方医生点头,“的确,人的脑部结构最为复杂,病人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实在不能轻易下结论。”
“先办理住院,时刻关注她的情况,具体情况,联系神经科和脑科的专家会诊以后,再做决定吧,你们觉得呢?”
汪洋和叶初夏的实力在急诊科的这些医生当中是最出色,业务能力最强的两个,方医生和黄医生完全是把他们两个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要求极高。
也时常询问两人的意见,给予他们充足的思考空间。
叶初夏和汪洋对视一眼,点头,异口同声道,“我没有意见,就这么办吧。”
方医生离开以后,汪洋便去门口和家属说明办理住院的事情,叶初夏则看着安琪儿,一时无言。
之前她以为安琪儿是被人催眠了,但现在看来,只怕不止催眠这么简单。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见见那个乔明卓,有些事情她还想问个清楚。
没几分钟,叶初夏就听到门外边吵吵闹闹的声音,声音极大,十分影响其他人。
蹙眉不满地走了出去。
就看到送安琪儿来的那位中年妇女,也就是安琪儿的母亲。
拽着汪洋的胳膊不放,嗓门极大地嚷嚷。
“大家都来看一看,看一看,这家医院摆明了是要讹人钱,我女儿明明什么病都没有,他们非要让我女儿住院,还说什么要请专家会诊,这样的医院,一点医德都没有,漫天要价,大家都来看一看,别在这里看病了!”
汪洋脸色十分难看,挣扎着要从女人手下逃离,奈何中年女人的力气极大,让汪洋逃不开。
“阿姨,我都已经说过了,你女儿的病情比较复杂,请专家会诊是为了更好地治疗你女儿,安排住院,也是因为你女儿的情况不适合出院,更何况,我们医院每一项都明确收费,都有明细的,你说我们漫天要价,这不是胡说八道,空口无凭的诬陷吗?!”
“我哪里诬陷你们了?!”中年女人拽着汪洋的胳膊,振振有词道:“我家附近诊所的大夫都说了,我女儿的情况没得治,也治不好了,我看你们就是为了骗钱,我女儿都傻了疯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一到你们医院就有办法医治了?你们就是为了骗我们这些穷苦人的钱,知道我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才在这里胡说八道,骗我们的血汗钱!”
“你看看你,穿得也是人模人样的,心怎么就这么黑?你们医院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就……我们就不走了!”
说着冲一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会意,撒泼耍赖地坐在地面上,“今天你们医院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汪洋气得脸色青白交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两人说,他从未接触过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们。
中年女人见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站在她这边,语气更加激动。
“我女儿虽然人是傻了点,疯了些,可她平时能蹦能跳的,一到你们这里就要住院,就只能躺在床上,我女儿就是被你们这群庸医治坏的,你们医院如果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报警!”
“对!报警!找警察来判断对错!”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附和道。
听着他们的声音,汪洋只觉得脑瓜子疼。
就在中年女人以为自己马上就能成功的时候,一道清脆冷淡的声音响起。
“报警?好啊,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判断一下是非对错究竟是怎么样的!另外,我也想知道,妨碍公务是怎样的罪名,阿姨,您说对吗?”
叶初夏清冷的眉眼就那样静静看着中年女人,一双眼睛仿佛早已看透了中年女人的一切。
中年女人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叶初夏要说的显然也不止这些。
“另外您说您女儿是从小就脑子不太清醒,没办法医治,可我怎么记得,您女儿可是上京大学金融系的优等生,每年都要上台讲话的优秀学生代表,怎么到了您这里,就成了从小就脑子不太正常了?难道我认识的那个女生不是您女儿?”
叶初夏话音刚落,中年女人脸色“唰”地一下变白,整个人像兜筛子一样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