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韶年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给了南桑最好的解释。
    霍韶年背对着南桑，他闭上酸涩的眼神，愣了许久后才跳过这个话题，“桑桑。你一天没进食，想吃什么？”
    “我不饿。”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再多的美味，放在嘴巴里也索然无味。
    “霍韶年。”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总要摊牌，“我不想将来被安上重婚罪……”
    南桑口腔里充斥的都是血腥味，霍韶年就由着她咬，无论怎么样都不松口。
    “你跟大哥没有结婚。”
    见她哭了，他才肯松开她，语气涩涩的。
    南桑沉默不语，确切说，她不知道要回应霍韶年什么。
    “桑桑。”霍韶年按着南桑的肩膀，他的唇瓣还有淡淡的伤口，“什么都交给我好吗？”
    就是这样的时刻里，南桑很讨厌丢失了记忆的自己，她向往的感情，是一对一的，而非是这样复杂。
    如果，如果是霍韶年破坏了她与霍以琛的恋情呢？她会不会就是传闻里抛夫弃子的坏女人。
    “霍韶年。”南桑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哽咽着，并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讨厌这种感觉！你知不知道——当有天你觉得相处了很久的亲人不是亲人，恋人不是恋人，又忽然间冒出一个孩子，那种感觉……”
    “我知道。”
    霍韶年拥着她，宋玉兰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够妥当，他总不能太心急，总得给桑桑消化的时间。
    “你信我吗？”
    当年，虽然是在米国，但上流圈子关于南桑的事可谓沸沸扬扬。
    现在，霍韶年南桑问过他的问题重新交给了她。
    “我不信。”
    南桑回答得很快。
    霍韶年的俊脸，露出凄楚的笑容。
    是的。她又怎么会相信。
    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桑桑。
    霍韶年阴沉着一张脸，“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做什么辩解都是无用的，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南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霍韶年，她也不想同他做无谓的辩解。
    霍以琛的事，她自己会查清楚。
    如果霍北杨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南桑肯定会把抚养权要到自己的手里。
    即便霍北杨对自己没有说实话，但是通过几次交流中，南桑能够听出那个孩子对母亲的渴望。
    ——我妈咪生病了，不记得我了。
    而她，的确是没有了三年前的记忆。
    “小北的事，是我说了谎，我没有想过——”空气里寂静了许久，霍韶年就站在角落里，病房没有灯光，也瞧不见男人的表情。
    “我没有想过，他能够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孩子从小养在米国，离华国那么远，就算是找到临安，也不能找到茶花古镇。
    大概真的是因为冥冥之中的血缘关系，霍北杨才找了过来。
    “桑桑。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同我说话了吗？”
    霍韶年从来没有卑微地求过一个人，与南桑重逢的日子，他每天都小心翼翼，生怕过去丁点儿记忆席卷而来。
    南桑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她伸出葱白玉指，“霍韶年，我们都给彼此冷静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