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暗自疏离
“这个我没算过。”陆廷遇沉吟道,“不过近亲结婚孩子畸形或痴呆的可能性很大。”
姜烟眼前又是一阵目眩,她抚着小腹的手微微用力,指骨泛白。
不,她不能让这两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受这种苦,她必须打掉……
但这是她亲生的骨肉啊,她辛辛苦苦怀胎几月的骨肉,她怎么舍得?
泪水涌出眼眶,担心到时被霍景深看出异样,姜烟立刻用手背抹去泪水,眼中燃起一抹希望。
凡事都有概率,万一到时她生下的会是两个健康的宝宝呢?
但想到亲子鉴定的结果,姜烟又不敢肯定了。
来这之前她心里也抱了那么一丝希望,以为她和霍景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然而现实却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她已经不敢再抱那种侥幸心理了。
“烟烟。”见她犹豫不决,陆廷遇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我现在就带你走。”
“不!”姜烟条件反射的便拒绝了,随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死死咬住下唇,心中闷痛不已。
这种不伦的关系怎么能持续下去?她必须狠下心来了,否则她和霍景深只会没完没了的纠缠。
姜烟深吸口气,眼神澄明:“我会跟你走的,但不是现在,给我点时间和他做最后告别。”
陆廷遇眉心微蹙,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她回去和霍景深共处一个屋檐下,但她心意已决,他也无权干涉:“好吧,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
她的肚子如今一天天大起来了,产检也要比以前频繁得多。
“一周以后。”
“那就一个星期。”陆廷遇微微颔首,“到时还是像今天一样,你过来找我,我会安排好一切带你离开。”
姜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将鉴定报告塞他怀里,转身便走。
她现在思绪太多太乱,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姜烟回到医生那,医生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流露出一丝同情,体贴的什么也没问,只帮她开了门,对霍景深搬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贵夫人产检结果一切正常,霍先生你就放心吧。”
霍景深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姜烟身上,察觉到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摸了摸她脸颊:“怎么了?”
姜烟眼眶一热,险些就掉下眼泪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湿意逼了回去,摇摇头:“我们走吧。”
霍景深不多问,牵着她的手离开,姜烟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绪万千,心情惆怅难受。
就是这双手,那么有力,那么温暖,总在她遇到危险时出手相助,一次次的给予她抚慰,然而一周以后,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她也再牵不到这双手了。
姜烟默默握紧了霍景深的手,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和霍景深有血缘关系,她该和他保持距离,不能超出正常叔叔和侄女的关系,可他们毕竟相爱过,这段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割舍?
车上,注意到霍景深用的那个相机也在,姜烟看向霍景深:“能把相机拿给我一下吗?”
霍景深眉梢微挑,闻言照做,姜烟接过相机,想往前翻他以前给她拍的那些照,但她没接触过相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这样。”霍景深伸手过来操作了几下,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在一起,姜烟触电般猛地收回指尖。
霍景深瞥她一眼,将调出旧照片的相机递给她,姜烟低下头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有些是他们一起拍的,更多的却是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她吃饭抬眸困惑的望向镜头的模样;她俯身轻嗅花朵唇角微扬的模样;她走在前面石板路回眸朝他伸出手的模样;她坐在吊椅上低头专心致志织着围巾的模样,那是她为了打发时间最近才开始织的,准备今年冬天让霍景深能戴上。
这些照片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镜头下流露出的爱意。
姜烟眼眶涩然,霍景深不经意的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看照片了?”
“我想做个diy手册,”姜烟仰头朝他笑了笑,掩藏起笑容里的苦涩不让他看到,“要用到一些相片,相机能不能给我保管?”
霍景深唇角紧抿,姜烟的态度突然变得很疏离:“当然,我的就是你的。”
姜烟心头酸涩,面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霍景深眼力过人,她必须小心翼翼的掩藏,否则很可能会被他看出端倪。
她试着想拍张照片,但却不得其解,霍景深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在旁边他实在看不下去,探身过来,作势将她圈在怀里,刚想教她,姜烟突然面红耳赤的钻出他的怀抱。
见霍景深眉心微蹙,她心头咯噔了一下,面色含羞带怯:“你……要教就教,做那么暧昧的动作干什么?”
霍景深顿时打消疑虑,唇角微勾:“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姜烟故意娇嗔的瞪他一眼,转头去不理他了。
她悄然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蒙混过关,没被霍景深发觉。
晚上。
姜烟坐在吊椅上织着剩下的围巾,她困倦的揉了揉眼,霍景深又是好笑又是爱怜道:“过来睡吧。”
“你先睡。”姜烟头也不抬,“我再织一会。”
她说着手上动作一点不停,她怕在离开之前她完不成这条围巾,所以争分夺秒的想完成它。
霍景深眉头微蹙,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坚持:“熬夜对宝宝不好。”
宝宝……姜烟动作微顿,低垂的眼睛黯然了一刹,随即她勾起了一抹安抚的微笑:“没事的,织完这条围巾我就不熬了。”
到时她都已经离开了。
霍景深没有坚持,只作势要在她旁边坐下来:“我陪你。”
姜烟眸光一沉,板起了脸:“不行,你平时工作就够忙了,再不好好休息身体还要不要了?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霍景深静静的凝视着她,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