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这决定做的是不是有些草率？”
    玉辉知道小北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有雄才伟略，能成大事的人。买房子可不像去肉食店买猪肉这么轻松，这老头的房产证字迹模糊，到时候别因为这个在犯话，惹上官司。
    “唔，要不这样吧大爷，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再说你回家好好考虑一下房子有没有必要卖，卖了之后你去哪里住？要是你家亲戚有反对的，我也不能掏钱买。”
    “不用，我家就我一个人，这个主我自己就能做。”老头担心小北反悔，拽住她的衣襟不撒手。
    “这样也不行啊，卖房子可不是说你把房产证给我，我把钱给你就算完成，是不是啊哥？”
    玉辉点头，拉开小北对那个老头说道，“明天上午我们再过来一趟，我们双方都考虑清楚做决定，你看怎们样？”
    玉辉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老头虽不大情愿可是也无计可施，只好点头说道，“你们可不准骗我，反正这房子我是不要了，过了年我准备去南方转转，我这一辈子就想去看看山山水水，到死了也能心满意足，嘿嘿。”
    原来这老头竟然还有远大志向。
    苏小北无权干涉别人，也不想去评价这个老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可能他们的行为和处事态度与自己不同，但是人各有命，怎么活都是一生，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两人回到家属院，走到一楼的楼梯口，丁大伟身上披着个破塑料，从背风处钻出来，浑身冻的瑟瑟发抖。
    “哎呀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吸溜一下大鼻涕，丁大伟看见小北后想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被玉辉在后面扯住棉袄领子给定住。
    “你怎么不进去等我？”玉辉拉着他往家走。
    “哎你等等，我就不进去了，说完就走。”丁大伟尴尬的挠挠头皮，小北看他欲言又止，乖巧的和他道别，一个人上了二楼。
    “这孩子了不得啊，我都没说啥她就知道避嫌。”丁大伟偏过头目送小北进到二楼楼道里。
    “进来吧！”玉辉把他拉进公用厨房，已经过了做饭时间，厨房里没有人。
    “事情不妙啊！”检查周围没有人后，丁大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我要说的都在上面，你赶紧做决定。”
    玉辉心中一凛，沉着脸掏出信纸快速的看了一遍后惊讶的看着丁大伟，“跑了？”
    “对，我赶过去时她拎着包出来的，我跟到客运站，发现她上了一辆开往市里的客车。”
    “她家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出现？”
    “多亏你英明，守在她家附近的人回来说下午两点多钟有一男一女过去找她，敲了半天门发现没人就走了。”
    “一男一女？多大年龄？长什么样？”
    丁大伟为难的看看玉辉，“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都是两个青年学生，那个男的咱们都认识，你的表弟苏宏杰。”
    “什么？”玉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能确定吗？”
    “咳，那小子谁还能认错，和咱们兄弟都见过好几回面了。”
    玉辉沉吟片刻问道，“女孩子长什么样？”
    “个子很高，挺瘦的，梳着两条大辫子，兄弟们回来说好像跟宏杰挺亲热，又说又笑还挎着宏杰的胳膊。”
    玉辉心里像堵着大石头一样沉重，长吁一口气说道，“你先回家吧，总之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千万别掉以轻心。”
    送走丁大伟，玉辉站在寒冷的夜空下抬头仰望，一个月前他也这样看满天繁星，那晚没有今天这么干冷，心情也没有今天这么浮躁，身上背负着特殊使命，让他不敢肆意的去看周围，所有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疲惫不堪，重重喘口气后，换上平日里寡淡的表情上楼。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张老太嗷嗷的叫骂声，玉辉一惊赶紧快走几步推门进去。房门口，小北倚着墙，看见他进来后抱歉的笑笑。
    “怎么了？”玉辉过来上下检查一遍，小北慌忙用手推他进屋，“哥，我没事，你去哄哄嫂子，大姨骂她呢。”
    里屋的房门虚掩着，致远哇哇大哭没人哄他，张老太跳着脚骂她女儿，“你没本事养我就别让我上这儿遭罪，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老娘来这些日子你就包过一顿饺子，我说我腿疼不能住风口，就弄个破帘子给我围上，你当我上你家要饭呢？”
    玉辉眉头紧皱，敲了敲门喊道，“妈，我进来了。”
    门一推，里屋床上张老太背对着门坐着，张红英抱着孩子坐在一边的木椅子上绷着脸，看见玉辉进来后白了他一眼。
    王玉辉走过去从张红英手里抱起致远，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哭声慢慢变小，玉辉看看张老太，“妈，因为啥生气啊？”
    “你问问你的好媳妇，一天到晚伺候你们，我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真是个白眼狼。”
    玉辉苦笑，又看了一眼张红英，后者连理都没理他把身子转向一边。
    “我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说公道话吧，你们要是谁都不说，我就当矛盾已经调解了。”家庭矛盾没有谁对谁错，要是非要较真掰扯出子丑寅卯，只能激化，还不如这样和稀泥打岔对付过去。
    张老太可不干了，非要和她姑娘这么较劲，“不行，今天当着你的面，你让红英告诉我，她为啥就不能把这间屋子倒给我住？”
    “妈？！”玉辉愣住，根本就听不懂张老太再说什么。
    “我要住这间屋，你聋了？”张老太横眉竖目，拍拍紧靠在大床旁边的行军床。
    “妈，本来就准备请你住在这屋的，我住外间。”玉辉实在搞不懂老太太生气的原因，说完后就抱着致远出来。
    外间小北红着脸说道，“哥，明天我回家吧，你看我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家里有一摊子事要处理，就不在你这打扰，小侄子我也看到，嫂子的好意我也心领，明天我处理完房子的事就回去。”
    王玉辉难过的喘口粗气，他不擅长处理这些家庭琐事，明摆着只是张红英一句解释的事情，这算什么事啊弄的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们母女俩闹这么一通，不就是想赶小北回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