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艰难婚礼 (9)
过了片刻,杨柳才反应了过来,看着萧一涵打的眼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抹慌张,两只拎着裙摆的手,微微发着抖,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但片刻之后,她才醒悟过来,当初要跟她分手的是他,他那么残忍地说,他喜欢的人不是她,而当初之所以接近自己,是把自己当做是别人的替身,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而且,他已经抢在她的前面,和别的人结婚了,她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她,她有什么好慌张的?
想到这里,那股沉寂的痛楚,又从心底蔓延开来,她竭力压制住心里的狂风暴雨,深吸了一口气,让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眼里的慌张渐渐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就像压根儿不认识他一样,硬生生地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然后扭过头,摆出一副倨傲的神态,用力拎着裙摆,缓缓地向门口走过去。
萧一涵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一动不动,杨柳要出去,按道理,他理应让在一边,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反应迟钝,一直到杨柳走到他的旁边,他依旧像尊雕塑一样,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杨柳低垂着眼睛,看也没看他一眼,竭力压制住砰砰乱跳的心脏,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态,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她虽然没看他,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萧一涵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脸上,她感到脸上一阵灼热。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杨柳几乎能够听得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杨柳的头埋得更低了,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裙摆,在经过萧一涵的身边时,几乎屏住了呼吸,然后,她微微侧过身子,速度极快地擦过他的身边,就走出了洗手间的门。
一跨出洗手间的门,杨柳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她背对着萧一涵,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正想快步离开,就在这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了。
杨柳本能地停住脚步,怔怔地回过头来,然后就发现,抓住自己手腕的人,竟是萧一涵。
她慌乱地抬起头来,视线就和萧一涵的视线对上了,男子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一双深邃的眼里,却有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痛楚。
他盯着杨柳的脸,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地说:“杨柳,我们谈谈可以吗?”
杨柳就觉得脑袋轰的一下,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她一边使劲儿挣扎着,一边没好气地说:“我们之间有还有什么好谈的?”
身后的伴娘正好走上前来,看到眼前的局面,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儿露出一脸的局促。
萧一涵一边依旧紧紧抓着杨柳的手腕,一边回过头来,看了伴娘一眼,语速很快地说:“能够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伴娘有些迟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想了想,才对萧一涵说:“那你快点,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耽误了婚礼……”
萧一涵对伴娘点点头,没有表情地对伴娘说了一句话:“我知道,麻烦你回避一下,好吗?”
伴娘见萧一涵的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好意思再继续留下来,只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杨柳见伴娘离开了,不由得更加着急,因为激动,浑身不停地哆嗦着,她不知道,萧一涵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她今天也要嫁给别人了,他这个时候拦住她,到底想干什么?
萧一涵一直等到伴娘走远了,才回过头来,盯着杨柳的脸看了片刻,喉结滚动了几下,好像无从开口,过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杨柳,我有事要和你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杨柳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今天可是她大婚的日子,婚礼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满大厅的人证等着她这个新娘呢,可萧一涵却在此刻拦住她,说有话要跟她说,真是笑话,他有什么话,偏偏要等到现在说?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早就没有关系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杨柳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冷傲的神态,对萧一涵礼貌而疏离地说:“萧总,对不起,有什么话能过了今天再说吗?我现在可没时间呢……”
萧一涵抓着杨柳手腕的手,微微加大了力气,停顿了一下,才清了清喉咙,一字一顿地说:“不行,过了今天就迟了,你现在就跟我离开这里……”
杨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睁着一双惊诧的眼睛,震惊地看在萧一涵的脸上,说话的口气里充满了嘲讽:“萧总,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话吗?”
萧一涵似乎不敢去看杨柳直直的视线,将目光挪到了一旁的墙壁上,盯着那片空白墙壁的眼神,显得有些飘忽,他用力抿了抿嘴巴,声音嘶哑地说:“杨柳,我不是在说笑话,我是认真的,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来不及向你一一解释,所以,你先跟我离开这里,我保证会一件一件向你解释清楚的……”
杨柳看着萧一涵的眼神有些发冷,这个男人在几个月之前,刚刚把自己甩了,还说了一大堆残忍的话,杨柳至今想到那些话,还觉得痛彻心扉。
她不否认,她曾经用整个生命来爱过他,甚至到目前为止,她依旧没有办法能忘记她,可事,他给她带来的那些创痛,却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
她选择嫁给吴越,除了因为想帮父亲了却一桩心愿之外,其实也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走出这个人带给她的伤痛,彻底地忘记眼前的这个人。
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会出现在她的婚礼上,还大言不惭地让自己跟他离开这里,难道他就这么自信,自己一定会听他的话,敢跟着他离开自己的婚礼现场吗?难道在他的眼里,她还和从前一样,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吗?难道他以为,她就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条小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