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那道坎
高琳华很快就被请出了康王府,见到焦急等候的父亲,不由轻笑,
“爹爹,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难不成宁安郡主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您也太紧张了。”
宁安郡主当众做出那事,肯定也是因为情绪过激,回过神来,指不定早就后悔了,怎么可能对她如何?
“要是宁安郡主不管不顾了呢?她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圣上还会责罚她?她到底是皇家郡主。”
高靖生没好气的说道,宁安郡主当然不可能要了高琳华的性命,可是随意的折磨一下,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他从上到下的看了几圈,都没发现高琳华有什么异样,看来宁安郡主并没有动手。
“那倒也是,不过宁安郡主显然没有想到那茬,把我带回康王府,就丢在一边不管了呢。”
说完,高琳华回头看着康王府的牌匾,“宁安郡主肯将我放出来,是他已经进去了吧?”
虽然没有指明“他”是谁,可是父女两心里都明白,说的是柳子珩。
高靖生点点头,“算他还有些良心,来得及时,不然时间拖得越久,你越危险。”
高琳华笑了笑,没有多说,她和柳子珩……他才说出那样的话来,怎么可能来得迟?
“好了,爹爹,我们先回去吧,至于宁安郡主和他要谈什么,咱们还管不到。”
高琳华没有说出来的是,虽然她没有见到柳子珩,但是依照柳子珩的脾气,必然是发怒了。
根据前世的经验,一旦柳子珩发怒,后果一般都会很严重呢。
高琳华刚到家,便看到了风风火火的舅母蔡氏,“华姐儿,我听说你被宁安郡主掳走了,你还好吧?”
高琳华伸手擦擦汗,怎么消息传到舅母的耳朵里,竟然是自己被宁安郡主掳走了?
果然是谣言信不得啊。
高琳华拉住蔡氏的手,“舅母,你瞧我这样,像是被掳走过吗?您也是的,怎么就这么着急的跑来了?不用管您的宝贝金孙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能在这里看到蔡氏,高琳华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蔡氏拿手刮了刮的高琳华的鼻子,“你呀,一天到晚,尽让人担心,你想想,从你回到京师开始,都发生多少事情了?”
高琳华慵懒的抱住蔡氏的双肩,“不管发生多少事情,您都是我亲爱的舅母啊。”
蔡氏回头看着高琳华,欲言又止,高琳华见状,轻声问,“舅母,您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真的同安远侯有联系?华姐儿,安远侯那样的人物,那样的家世,你……”
剩下的话,蔡氏说不出来。
在她眼里,自己的外甥女也是千好万好的,可是安远侯,齐大非偶啊。
“舅母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应该怎么做。”
如果不是有前世,估计她现在和柳子珩,根本就不认识吧?更不用谈其他的了。
所以,横亘在她和柳子珩中间的,并不是门第的差距,而是她内心中的过往,不堪混乱的过往。
如果她过不去那道坎,她和柳子珩之间,便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蔡氏瞧见高琳华的神情,深深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说是没什么用了。
她轻轻拍着高琳华的手背,“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来范府找我和你舅舅,知道吗?不要什么委屈都自己吞了。”
高琳华依靠在蔡氏的怀里,“嗯,我知道,舅舅舅母最好了。”
与此同时,宁安郡主换了一身红色的襦裙,粉黛嫣然的出现在安远侯的面前。
“宁安见过安远侯。”
如果高琳华在场,估计都不敢认这就是宁安郡主,比起她平时,真的是太温柔了。
柳子珩却是退了一步,“不敢当郡主如此大礼,郡主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吧。”
宁安郡主始终注视着柳子珩的眸子,见他一直眼神清明,连一丝一毫的惊艳都没有,不由得紧紧泯着唇,
“在侯爷的眼里,宁安就那么不堪么?”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然后柳子珩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面上始终没有表情,
“郡主身为贵女,怎么会不堪呢?是郡主自谦了。”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宁安郡主脱口而出,这么多年了啊,她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安远侯的青睐。
柳子珩轻笑,“郡主何苦将此事混为一谈,郡主天人之姿,身份贵重,何必在柳某这一棵书上吊死?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郡主,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希望郡主能够早日觅得如意郎君,在下告辞了。”
见柳子珩要走,宁安郡主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他刚刚说了什么,直接拦在柳子珩的面前,
“高琳华到底有哪里好?家世?她比得上我?才情?就她那样的?容貌?京师还有比她更丑的小姐吗?你到底看上她什么!她凭什么!”
柳子珩顿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宁安郡主,神色冰冷,“宁安郡主,还请管住你的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至于为什么?至少,你做的这些事情,她可做不出来,不过也是,怕是京师没有第二个未出阁的女子能干出这事儿来。”
说完,柳子珩丢给宁安郡主一个鄙夷的眼神,直接绕过她走了。
事实上,柳子珩本意并不想羞辱宁安郡主的,谁让她最后的话那么难听呢?至少他是听不下去了。
“柳子珩!”身后,是宁安郡主愤怒的的大吼。
柳子珩远远的看见了康王,却只是隔空抱了抱拳,便绕道走了,并没有同康王再说什么。
虽然理论上,他也算是康王的晚辈,可是在朝廷上,柳子珩还真的不怕谁,不管是康王,亦或是……卫国公。
康王缓步走过去,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宁安郡主,眼神一点点冷凝,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柳子珩,你做的太绝了。”
而此刻,走出康王府的柳子珩回头,看着那一块金灿灿的牌匾,嘴角勾起,“这事儿,可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