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就不要系了。”荣默上下审视,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忽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道,“你等一下。”
“嗯?”廖桁看着他重新进了衣帽间,有点茫然,自己转到镜子前查看,果然帅多了!廖桁之前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商标,想着之后再买一套送还给荣默,翻了半天没翻到。想起荣默提到裁缝,估计又是什么家族专用裁缝做的,他想买估计也买不到。
正在考虑怎么还这个人情呢,荣默已经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盒子,打开,取出里面银色的一块表,示意他抬手:“手腕有些空,加点东西吧。本来想给你一条手链的,但是找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合适的,这块表你先将就一下。”
廖桁按住他,拒绝道:“董事长不用了,我其实没有戴手表的习惯……”
荣默没理他,扣着他的手给他戴上去:“那就养成习惯吧。”
就算廖桁是个二百五,他也知道手表这种东西是不可以乱送的!也不可以乱收的!他想推脱,谁知道荣默力气出奇大,直到手表扣上了,他也没挣脱。
“董事长,这……”廖桁都快哭了。
“戴着吧。”荣默看着他,“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可是……”廖桁还想再说,荣默却忽然看进他的眼睛,问他:“廖桁,你很怕我吗?”
廖桁弱弱地表示:“这是两回事啊……”
荣默的目光很直接,一字一顿说得清楚:“你在躲我,为什么?”
廖桁偏开了目光,心虚道:“我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我的生日宴?”
“我那天要拍戏……”
“晚上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荣默扬了扬声音,“还是说需要我帮你跟梁铭昭请假?”
廖桁想说那天说不定是钱导的戏呢?又怕他去找钱导,只要妥协:“那……那我提前请假好了。”
荣默终于缓和下来:“只是吃个饭,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就怕你不止是吃个饭啊老大!廖桁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清楚:“董事长,其实那件事……真的是个误会。”
荣默挑眉:“什么事?”
“就是那个关于勾引您的玩笑,只是我当时调侃同事的……”廖桁生怕他不信,干脆从头到尾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特真诚地看着他,“所以那真的只是个无心的玩笑,您不要放在心上啊!”
“哦,原来是这样。”荣默点头。
“对啊对啊!”廖桁附和,“所以您千万不要误会啊,我真的没打算勾引您啊!qaq”
“明白了。”荣默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眼睛弯起,带了几分优雅而从容的笑意,“那换我来勾引你好了。”
“什……”廖桁怔愣。
忽然,腰间一紧,荣默揽着他,胳膊紧紧箍着,右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凑上去吻他,柔软的唇贴上他的,廖桁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巴给了荣默趁虚而入的机会,舌尖撬开他的牙齿,钻进去轻触他的舌尖。
廖桁只觉得身上一麻,脑袋都要炸开!下意识去推他的胸膛,腰却被荣默用力一箍,整个人贴着对方,毫无防备地被对方强势入侵,鼻尖嘴里都是对方的气息,廖桁看着近在咫尺的长睫白肤,有了瞬间的失神。
这样看,荣默的眉目真是好看啊……
第23章
荣默吻了会儿,终于肯放过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笑:“在看什么?”
“看你……”廖桁刚说两个字,立即收口,“看你睫毛挺长的。”
“……”荣默噎了一下,咬了咬他的嘴唇,“怎么样?”
廖桁察觉到危险,装傻:“什么怎么样?”
“我怎么样?”荣默掀起眼皮,如墨的漂亮眸子盯着他,隐隐带着笑意,“够不够资格勾引你?”
廖桁干笑,想挣开他的怀抱:“董事长说笑了……”
荣默冷下脸,表情严肃:“我没开玩笑。”
“……”廖桁将头低下去,小声道,“咱俩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荣默盯着他的脑袋,问。
廖桁想起那句经典的拒绝利器,张口就说:“性别不合适。”
“沈冲是我弟媳。”荣默悠悠道,“所以这条理由在我这里是不成立的。还有吗?”
“……”廖桁想了想,开始列举,“贫富差距、城乡差距、学历差距、职业差距、爱好差距、时间差距……”
荣默:“贫富差距?”
廖桁:“您太有钱了……”
荣默:“城乡差距又是什么?”
“您是城里人,俺是乡下人。”廖桁的农村口音学得惟妙惟肖。
“……”荣默咬牙,“学历?”
“我是硕士,您是博士。”廖桁忧伤,“还是双学位的……”
“职业?”荣默问,又叹气,“算了,爱好呢?”
“您喜欢逛论坛渣游戏刷微博叫外卖吗?”廖桁雪上加霜,“或者您喜欢宅家里吃泡面到公园散步逛夜市买小吃吗?”
荣默额角冒青筋:“……那时间又怎么说?”
“忙啊……”廖桁叹气,“都太忙了……”
“……”荣默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偶尔脱线的智商还是需要多容忍,才耐着性子一个个反驳,“首先,这些差距在我这里完全不是问题;其次,你很介意你的另一半比你富有、比你聪明、比你优秀吗?”
廖桁点头:“虽然不介意……但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揍呢?”
“那你介意的就是爱好不同,还有时间太少?”荣默皱了皱眉,“我不会强迫你喜欢我喜欢的事情,我也会试着了解你的爱好,总不会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吧?时间上的话,我会尽量陪着你。”
“不,您误会了。”廖桁说,诚恳道,“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我没办法迁就您的爱好,也没办法经常陪着您,我是个演员,一个一年365天大概只有不到一个月在休息的演员。”
廖桁无奈:“说白了,我就是觉得,咱俩首先就没办法互相理解对方的职业,也不可能为了对方而妥协。您看,我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在家都是好的,经常一进了剧组就是好几个月不露面,要是进深山老林去拍戏,恐怕连打个电话都没信号。您是大老板,朝九晚五,还要出差,还要照顾女儿,您看,您过的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单亲爸爸所过的家庭生活,我呢?我还不到30岁,正值演艺生涯的巅峰期,未来会比现在更忙,更居无定所。最重要的是……”
廖桁顿了顿,看着他,没有躲闪,平静而直白:“董事长,我对跟自己的上司谈恋爱毫无兴趣,跟上司的上司谈恋爱,更不行。”
荣默唇线紧抿,松开了手。
廖桁后退几步,离得远了些,补上最后一刀:“别忘了,是您规定,公司高层不得与旗下艺人有任何暧昧关系的。您怎么能因为自己是规则的制定者,就将自己隔绝在规则之外呢?”
廖桁终于还是用他曾经说过的话,给了他最无可辩驳的一个理由。
荣默看着他,面无表情,看上去有几分冷漠。
这样的廖桁,与平日那个温和带笑的年轻人毫不相同,那种面对他时常有的羞涩尴尬消失了,现在的廖桁,冷静,理智,甚至有些不近人情。那样平淡的表情下是毫不留情的拒绝,那种安静的强硬,让荣默无话可说。
空气一下子静默得有些过分。
廖桁率先开口,客气而疏离:“谢谢董事长昨天的照顾,我先告辞了,再见。”
直到门被开启又关上,荣默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从未变过。
这个人如此理智地抗拒,而自己却完全不想放手。
爱还不够深,是否要继续?
过了很久,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张师傅的声音传来:“大少,要上班了吗?”
“嗯,等我十分钟。”荣默口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他关了电话,又站了几分钟。
他眼中的沉凝和冷漠渐渐褪去,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身上的气场却变得不那么压抑了。他很自然地上楼洗漱换衣服,出门上班。
面色如常地跟张师傅打了招呼,仿佛刚才并未经历一场难堪的拒绝。
廖桁赶到片场的时候,周围人都觉得眼前一亮,有相熟的化妆师直接笑道:“桁桁,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帅?该不是……专程为江澜换的衣服吧?”
“嗯?”廖桁愣了一下,“江澜来了?”
“是啊,来看看你。”江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笑意盈盈,“听说你在这戏里威风得很,我过来见识一下。”
廖桁看过去,就见一位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朝他招手。大冬天的,江澜依旧穿着水蓝色的连衣裙,裸色丝袜,长腿包裹在长靴里,披着的羊绒大衣敞开着,又黑又长的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露出妆容精致的一张脸。
“穿这么少,你不冷啊?”廖桁迎上去,跟一旁的演员们打了招呼,才抽了张椅子坐下,“我跟你说,我们剧组大龄单身男青年特别没节操,你穿这么招摇,可一定要小心啊!”
剧组里男人挺多,但是称得上大龄单身男青年的,只有廖桁、祁渊和梁铭昭。
祁渊凑过来,附和道:“没错!穿得风骚又没节操的,更要多加小心!”
廖桁偏头告状:“导演,祁渊背后说你坏话!”
梁铭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穿着风骚”的廖桁和“没节操”的祁渊,笑骂:“见着漂亮姑娘就秀下限,丢不丢人?”
两人干咳。廖桁问:“梁导,江澜有戏?”
“嗯,下一场戏不是宴会么?给你找的女伴。”梁铭昭挑眉,“有艳福吧你?”
廖桁现在跟梁铭昭熟了,也有心调侃起来:“确定不是为了话题?几分钟的客串居然还找影后来演。”
江澜搭腔:“谁跟你说是几分钟的客串?”
“咦?难道不是?”廖桁转头问祁渊,“咱们剧本是不是又改了?”
祁渊沉痛点头:“貌似是的。”
梁铭昭喜欢随时改剧本的毛病真是演员的一大灾难。
“怎么,廖桁,我跟你搭戏还委屈你了不成?”江澜挑眉。
“我这不是怕委屈你嘛!”廖桁赔笑,“我哪儿配得上咱澜女王啊!”
江澜笑笑,没说话。
“知道梁导为啥找澜姐来不?”祁渊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听说梁导刷微博的时候发现好多人把咱俩配了cp,完全把这个电影当搞基片来yy了,梁导一气之下,就找了澜姐来当女主角!”
廖桁诧异:“咦?咱们这个电影竟然不是搞基片吗?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情报员和军火老大相爱相杀的黑道大片啊!”
“……”祁渊怒,“卧槽!双男主不是这个意思的好吗!你丫的想哪儿去了!谁跟你相爱相杀!梁导!强烈要求把澜姐配给我!给这个无节操的家伙太浪费了!”
“我无节操?”廖桁冷笑,拿出手机,开微博,调出昨天祁渊偷拍的那张照片,看着他,“你确定无节操的是我?”
“……”祁渊扑过去求饶,“桁桁,寡人错了!昨天寡人应该亲自带你去看太医的!”
廖桁一脚把他踹开,掸了掸裤腿,刻薄脸:“渣男滚粗!”
江澜笑倒:“哈哈哈哈……”
片场的气氛被他们这样一闹,顿时活跃起来。
江澜进了剧组,拍摄进度又被拖慢,廖桁和江澜、祁渊的对手戏随着电影的进度逐渐增多,《医者仁心》剧组又整天催着他这个主角,所以廖桁几乎完全住在片场,两边来回跑,家都没空回,宾馆都不一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