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赵清河回过头来,眯着眼道:“既然不重要,又何须如此?莫不是你其实有个小情儿,害怕有人对他不利,所以用我做靶子?”
常廷昭斜眼,一脸嫌弃,“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赵清河假咳了一声,狗血电视看多了。
常廷昭道:“事有由头,真的不能摆上明面,便得造个假的。况且,总有人会信,或者说愿意相信。”
赵清河回过头,在常廷昭眼神里看到了嘲讽。战场上所向披靡又如何,总有无法使用雷霆手腕一刀切的地方,这个时候只能随人弯弯绕绕虚虚实实。
“你不怕我也是探子,揭了你的老底?”
常廷昭挑眉,“我有何老底怕被你揭?”
赵清河气馁,他手里确实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他所知道的,常廷昭的敌人比他还要清楚得多。
常廷昭又道:“况且我信你是聪明人,与其信那暗里见不得光的不如信我这明里有名有姓的,至少出了事报仇也能找着人。”
“为何是我?”
常廷昭笑得意味深长,“在新湖县敢大胆宣扬自个好男风,且追个男人到处跑,又家世清白有些本事的,恐怕只有清河一人。”
赵清河差点没吐血,不知道应该感谢常廷昭的坦诚,还是应该气恼他揭人伤疤。这理由还不如之前以为的救了他两次才比较放心的缘故。
“黑历史请勿重提!”
常廷昭哈哈笑得嚣张,被赵清河阴森森瞪了一眼这才有所收敛,“最重要的是,连我也好奇,不过是大病一场,怎么就性格大变,还成了颇有一套的兽医。看书学会这种理由只能骗骗无知妇孺,书中可不会让你实际保定和下针能够如此利落,否则这医术岂不是人人可以学。”
赵清河被常廷昭幽暗的眸子盯得发慌,好似被看透了一半,“我……”
常廷昭抬手打断,“不愿意说实话也不用胡乱找个理由敷衍,你我之间可以隐瞒却不可欺骗。只要某些人挠心挠肺的想不明白就成,反正他们闲得很,多寻些事给他们做。”
那这辈子他们都查不出什么!
赵清河依然不大明白却也不再纠结,之前既然同意与常廷昭演这出戏,就已经想明白,如今也没有了退路。于常廷昭而言只赚不赔,于他而言虽有风险却可能会走向一条与从前不同的路。
他虽然安逸了这么多年,可心里依然有着热血憧憬及冒险精神,只不过前世这些热血和冒险精神都体现在了网络游戏上。既然上天让他来到这个陌生异世,何不来一把真的,反正这坑爹的预备期时间不会很长。
常廷昭是个大方的金主,给赵清河安排的住所极尽奢华又别致典雅,只是让赵清河有种进入历史博物馆的感觉。
“这个是无烟雁鱼铜灯?”赵清河眼睛都瞪圆了,这玩意他在博物馆见过,这等比他从前看到的更为精致。
屋里的丫鬟们不由抿嘴偷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不过是一个灯罢了,竟是这般大惊小怪。
专门派给赵清河的大丫鬟青黛扫了其他小丫鬟一眼,顿时无人再敢嘲笑。“公子,可否满意?若是有何不妥,奴婢这便撤换。”
赵清河假咳了一声,挺着胸背着手,一本正经的微微点头,“还算凑合吧,反正我和爷在新湖县也待不长,这里再好也越不过京城。”
这下就连青黛都忍不住鄙夷起来,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土包子。四爷那边尖尖上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他,不过是个玩物还真把自个当回事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应了。
“公子可要梳洗?”
赵清河兴奋的点头,还不忘嘱咐,“爷说给我置办了不少衣服,帮我把夏日穿的拿出来,要最轻薄的那件。”
此言一出,屋里的丫鬟都红了脸。虽是未说明可谁不知赵清河心里的算盘,夏日衣裳薄而透,才刚来就发骚了!
看到丫鬟们的表情,赵清河差点没忍住吹口哨,他真是太他妈敬业了!才多大会功夫就把妖孽草包男宠的形象树立起来了。
赵清河走进盥洗室又忍不住土鳖了一把,兴奋的在那大呼小叫,这次还真不是装,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温泉!上辈子他算是小有资产,可也达不到浴室是温泉的程度啊,这才是真土豪!
就是这汤池里漂浮着满池子的花瓣,让赵清河忍不住嘴角抽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将丫鬟们都赶出去,脱干净刚开始泡澡,室外有异样响动。
赵清河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到青黛的声音。
“爷……赵公子正在盥洗室里沐浴……”
☆、第23章
“爷……您,您怎么进来了?”赵清河欲从汤池中站起,又想起全身赤=裸,才露出胸前两点红缨又连忙蹲了下去,溅起不小水花,艳丽的花瓣随着涟漪散开。赵清河水盈盈的双眸睁得圆圆的,嘟囔着被熏红的唇,水珠在白皙的脸蛋上滑过,一副含羞带臊欲拒还迎的模样。
常廷昭怔了怔,只是一瞬间立马换成一副痴迷模样,表情温柔得要拧出水来,“河儿别起来,莫要冻坏了身子,我这便下去陪你。”
河儿?!
赵清河打了个激灵,一脸慌张的娇嗔道:“爷,这,这于礼不合。”
这一声爷还打了好几个拐,声音仿若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般,声音甜得腻人。
常廷昭半蹲在赵清河面前,挑起他的下巴,表情说不出的邪魅狂狷霸气十足,“与你合一体,便是礼。”
“爷——你真讨厌!”赵清河玉手轻捶,娇羞嗔怒,背过身去游至一旁。转身那一瞬间,赵清河的脸直接跨了下来,一副作呕模样。心里大骂一句,我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干嘛跟人比谁脸皮厚,没把别人忽悠先把自个给恶心死。
常廷昭嚣张大笑,张开手让跟进来的丫鬟伺候解衣。三下五除二外边华服褪去只剩下里衣,解开衣带露出健硕精壮的胸膛,惹得伺候的丫鬟都红了脸,低着头目光闪烁。
“行了,下去吧。”常廷昭打断了丫鬟们的动作,挥手将几人打发出去。丫鬟们低着头施施然退下,离去时望向赵清河的眼神带着怨毒。
赵清河深觉躺着也中弹,就算没他,常廷昭这个目前号称纯弯的男人也不可能看上她们。
房门一合上,赵清河就完全变了个模样,媚态全无将着布巾放在额头上,一脸惬意的靠在池边闭着眼睛享受这舒坦得令全身毛孔都张开的温泉。要不是怕外边人听到,就要哼个小曲了。
常廷昭将身上仅有的衣服褪下,含笑调戏道:“河儿为何不敢睁眼。”
赵清河嘴角抽抽,这厮还演上瘾了。闭着眼扯着嗓子嚷道:“爷,讨厌,羞死奴家了。”
屋中水声哗啦,还时不时发出异样低吟声,屋外丫鬟听得面红耳赤,不由啐了一口,真是个妖媚子,真是太无廉耻了。
“演得这般辛苦,不如让爷好好疼你。”常廷昭游到赵清河身边,轻笑着在他耳边低声道,手还搭在他肩上。
赵清河身子一翻,双手圈起搂住常廷昭的脖子,脸几乎要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爷这般盛情邀请,奴家不从实在有违天理。乖,张开腿,让奴家好好伺候爷……”
赵清河只觉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已被常廷昭压在池边,双手扣于头顶,上半身与常廷昭亲密无间的紧贴在一起,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常廷昭用手指在赵清河脸上勾勒轮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这种力气活还是我这种身强力壮之人来做,你这娇躯只管躺着享受就行。”
赵清河被圈在角落,正对常廷昭那帅气俊朗的脸庞,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弯男,还是寂寞了二十多年的弯男,面对如此极品男人十分没出息的心跳加速起来。
这么下去真要擦枪走火了!这玩笑开大了。
赵清河对这方面要求严苛,所以上辈子近三十岁因为没找到投缘伴侣所以也没有过性经验,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想,甚至内心无比风骚,只是颇为理性而已。但是面对美色诱惑,又如此顺理成章,他的定力就没这么足了。
可若是让他做被艹的那个,由于当初教材没找好,一想起就会菊紧蛋疼,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论武力值,他明显比不过一身腱子肉的常廷昭。人家轻轻一拧能把他的胳膊给折断,就是前世那身板过来也是挨揍的份,别说现在足足小人一圈。这么一想,心中的那点荡漾瞬间全无。
赵清河强装镇定,输人不输阵,“爷平日这般辛苦,奴家无法为您分忧,就此事可尽绵薄之力。”
“我更乐于亲力亲为。”说罢,常廷昭竟是压了过来,眼看就要亲到赵清河脸上,赵清河往下一滑躲了过去,猛的朝他的眼睛扑水,常廷昭这边一松手,赵清河立马溜到另一头。
常廷昭擦干脸上的水,哈哈大笑,“怎么不装了?”
赵清河一脸坦然:“我跟你可不同,我是真的喜欢男人,若是这般还无感觉,你就得自我检讨长得太安全。”
常廷昭收起笑,半真半假道:“不如我俩试一试?”
赵清河嗤笑,“我出山是要做你的左右手,而不是暖=床的男宠。玩笑就是玩笑,若是当真就没意思了。我虽出身寒门又无过人本事,却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若无相悦之人,不如孑然一身。”
常廷昭轻笑,“及时行乐,何必纯粹。”
“没办法,谁让我是兽医。”
“何解?”
赵清河惋惜的叹气,颇有扼腕之意,“身为兽医,畜生之间这趟事看得太多,别误会咱不是变态,纯粹是为了治病和配种。见多了就不由想,若无情无爱也干这趟子事,岂不是和畜生一般?我自命清高,怎能落此俗套。”
常廷昭又是哈哈大笑,外边候着的丫鬟心中对赵清河又有了新的评价。赵清河怕是十分得四爷宠爱,四爷并非性格外放之人,可今夜已经如此大笑了几次,可见其在四爷心中的地位。
“你这人有点意思。”
赵清河抱拳拱手,“多谢夸奖,能让老板您如此欢快,作为员工心里越发踏实。”
这话虽听着古怪,却也能猜出是何含义。
常廷昭敛起笑容,方才嬉闹之气尽是散去,面上有几分认真,“若我是诚心的呢?”
赵清河挑眉,表情高傲,“那也得看我是否有意,才识几日不足考虑。”
常廷昭眯眼,气势骇然,“不识抬举,我还配不上你?”
赵清河乜斜着眼,不甘示弱,“若是优秀之人我都倾慕,我的名字可以改为水性杨花。”
常廷昭哼哼,“想嫁给我的人能从京城排到这,若是错过悔不死你。”
赵清河咂咂嘴,“想杀你的人数不胜数,若是中招干不死你。”
常廷昭暗沉着脸,温泉水都冷了几分。
赵清河佯作不知,拿着布巾搓澡,却发现够不着背后,“我们互相搓澡呗?”
啪——
一条布巾砸到赵清河的脑袋上,赵清河正欲开口,水波荡漾,高大身影凑近,赵清河赶忙趴在池边嘴角带着笑。
赵清河醒来的时候常廷昭早已起身不知去向,他刚翻身下床,青黛便在门外道:“公子可是要起身?”
“嗯,进来吧。”
话刚落,丫鬟鱼贯而涌。赵清河虽是有些不适应有丫鬟伺候洗漱,却也没拒绝,他演绎的人没点范儿怎么行。况且由俭入奢易,被人伺候除却刚开始的尴尬只有美了美了的份,从来都嫌做得多,哪有嫌弃可以偷懒的。
赵清河张着手任由丫鬟们伺弄,见青黛拿了一件华丽又鲜艳的衣服,不由皱眉道:“我今日要去病马监,拿件平实的衣裳即可。”
青黛颔首,将衣服放回去换了一件藏蓝色,瞧着没这般扎眼的衣服,可依然价值不菲。穿着这身衣服去给畜牲看病,赵清河可不敢暴殄天物。
“罢了,还是拿我带来的衣裳吧。”
青黛微微愣了愣,依然未言语从衣笼的角落将一个包袱翻了出来,里边是赵清河带来的衣裳,那料子连丫鬟身上穿的都不如。
青黛不由道:“公子,这身衣服不大合适吧?”
既然成为了常廷昭的男宠,所代表的也是他的脸面,若是穿得寒酸,可会被耻笑小气。
赵清河不以为然,“没什么不合适的,爷就是看上我简朴,爷也不喜欢我在外边穿得花枝招展的。”
青黛眼皮跳了跳,表情却如常,“是。”
穿好衣服青黛给赵清河束发,女子果然手巧,明明是同样发型赵清河觉得自个比之前帅气了许多。这镜子虽是铜镜,可被磨得很光,能清晰瞧出自个的模样。来到这世还是第一次如此看清自己的长相,眉眼与前世有七分相似,只是更为秀气白净,如今年纪尚小还有发展的空间!
这一举动让青黛误解,“公子可是要涂粉描红?”
赵清河的脸差点没绷住,他一个男人化什么妆,可又想起前身似乎喜欢擦粉让自个更加白皙,脸色瞬间难看不少。有些咬牙切齿道:“不必了,天生丽质难自弃,最难得是真本色。”
青黛整个人都僵了。
赵清河被屋里异样眼光盯得头皮发麻,假咳一声道:“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