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飞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记得你在苦瓜大师那里说过你找不到线索，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我们帮忙的。”
    金九龄道：“是啊，怎么了？”
    李云飞摇摇头，说道：“你忘了你是这六扇门中三百年中最厉害的总捕头，要是真的很难的悬案，我也就相信你了，可是你竟然说你不知道。这也太假了吧！你在王府宝库里面的时候，竟然说没有什么发现。这不得不让我奇怪。而且当陆小凤说有可能是江重威是的妹妹偷的时候，也开始怀疑了。”
    金九龄道：“这又怎么样？”
    李云飞笑道：“你不要忘了，江重威妹妹有可疑，难道你这个江重威的朋友就没可疑？你也有机会拿到钥匙啊！我当时只是有点怀疑而已！没怎么在意！后来你的破绽越来越多了。”
    金九龄问道：“这只是你小小的怀疑，这也不能作为疑点的。”
    陆小凤道：“当然了，下面就我接着说。蛇王死的那一天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发现他死了的时候，他那小楼上并没有点燃灯。”
    金九龄疑惑道：“那又怎么了？这不是什么重点吧！”
    陆小凤冷笑道：“不这就是重点，屋子里没点灯，说明蛇王是在天黑以前死的。说明他还没准备点灯时就已经遭了人的毒手。”
    金九龄的脸色突然僵硬了，他永远想不到这点迹象，竟然是破案的重要关键。
    陆小凤道：“我当时就想，公孙大娘若是真的已经约好蛇王在西园相见，那她又怎么会在赴约之前，赶去杀他。这不合情理。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杀死蛇王的人是别人了。”
    金九龄紧紧地盯着陆小凤道：“你已经想到是我？”
    陆小凤道：“当时我还没有把握，我只不过想到蛇王很可能在替你做事！”
    金九龄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陆小凤道：“那是因为只有你才能要挟到蛇王，而且因为他替我去找王府那张地形图时，得来也太容易了。那张图也太详细了，就凭个市井的好汉，他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除非他已经和王府的总管有了勾结！”
    金九龄的嘴唇已经发白，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他舔了舔嘴唇接着问道：“我还有什么疑点？”
    李云飞接着说道：“让陆小凤休息休息。接着我说，你记得蛇王是怎么死的吗？”
    金九龄道：“是被公孙大娘剑上的缎带勒死的。”
    李云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但是这点成了替她脱罪的证据。”
    金九龄又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李云飞笑道：“那缎带是和公孙大娘的一样，可是在西园的时候，公孙大娘的缎带被我们削掉了，那种缎带不是随意可以找到的，而且那种时候她也没有机会找。”金九龄说不出话来了。
    李云飞接着说道：“只要有一点漏洞，就已经足以造成堤防的崩溃，何况你的漏洞还不止一点呢！”
    金九龄第三次问道：“为什么呢？”
    陆小凤笑着接过话，说道：“你布置的那两个房间本是个妙招，可是你忘记一件事，每个人身上都有种独特的气味那些衣裳若真的是公孙大娘穿过的，就难免会有她留下来的气味。”
    公孙大娘嫣然道：“很多人都说我是个很香的女人。”
    李云飞道：“其实那房间还有一点可疑，你竟然拿出了一包精钢打造的绣花针。”
    金九龄道：“这又怎么了，这个证明她就是绣花大盗啊。”
    李云飞摇摇头说道：“绣花大盗做事不留痕迹，怎么会留下自己的作案工具，她有时间带走薛冰，怎么会没有时间带走绣花针。一个这么大的人都能带走，可是这小小的一包绣花针竟然会留下，这只有可能是假的。”
    李云飞道：“你故意制造出那个传奇的木匣，故意中毒好让我们两个人去，这实在也是高招，只可惜你又疏忽了一点。”现在金九龄只有呆呆的听着。
    李云飞接着说道：“孟伟根本是个老粗，他连小篆都不懂。又怎么会认得出匣子上的钟鼎文？何况，你中毒之后，他居然一点也不关心。这样也太反常了吧！”
    公孙大娘道：“那个孟伟他太有钱了，居然随时都能拿得出十万两的银子来！”
    陆小凤也笑着接了话头，说道：“我算过他的薪俸，就算是不吃不喝，一文钱也不花。也得存上五六十年，才能存得到十万两银子！”
    李云飞也笑着说道：“最主要的线索是陆小凤发现的，就让他说吧！”
    陆小凤看了李云飞一眼也笑道：“就是到了这种情况，我还是没有把握能确定。因为薛夫人若说那红缎上的牡丹是女人绣的。那绣花的就一定是女人。所以我就拿出红段子看了好久。”
    陆小凤摇摇头说道：“我整整看了一个时辰，才看出你这件事得秘密。”
    金九龄道：“你看出了什么？”
    陆小凤道：“我看出了，那牡丹有一瓣的针眼比别的花瓣粗。想必绣的是两层线。拆了一层，还有一层！”
    他微笑着又道：“别人看你在绣花时，其实你却是在拆线，所以那杜丹虽然是女人绣的。那绣花大盗却不是女人。这些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你，这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
    金九龄道：“这些理由并不好。”
    第四十七章：认罪
    陆小凤看着金九龄脸上的冷笑，说道：“这些理由虽然不好，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已经够了。”
    金九龄道：“这真的已经足够了吗？”
    陆小凤道：“理由虽然已经足够，可是证据却还不够。”
    金九龄道：“什么不够，你们根本一点证据都没有。”
    陆小凤道：“所以我一定要你自己承认，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金九龄道：“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小凤道：“我们知道你一定要等到你的计划已经完全成功，公孙大娘已经死定了的时候，你才可能在她面前说实话。所以我们就只好先将她置于死地，让你认为她已经等于是个死人！”
    公孙大娘苦笑道：“这法子虽然有效，却苦了我。像这样的罪，我一辈子也没有受过。”
    李云飞笑道：“最重要的就是，我们一定不能让你知道一点风声。绝对不能让你知道我们的默契。”
    公孙大娘道：“但是我的姐妹中有一个是你的人，我不能让她发现！所以…”
    陆小凤接着话说道：“所以，我们特地在她们的面前做了个戏！”
    李云飞笑了，说道：“我也没想到，我就是照着叶孤城出剑得样子学了一下，说是天外飞仙，她们居然信了。可怜啊，要是白云城主的绝学要是这么容易就学会了，也不会是天下无双的绝学了。你的人居然也相信，这智商也太低了吧。这让我的智商有种优越感。”
    公孙大娘笑道对金九龄道：“到了现在，她们还不知道我是心甘情愿和李云飞，陆小凤走的，并不是真的败给他们。”李云飞听着公孙大娘的话，笑了起来。
    公孙大娘生气的说道：“你们别笑，总有一天我要和你们再比三局。看看是你强还是我强！”
    李云飞笑道：“大娘的剑法高绝，在下现在绝不是大娘对手。比剑的事以后在说。”
    陆小凤也笑道：“是啊，你当然比我强，我只不过是个笨蛋而已。”
    公孙大娘笑道：“你是个笨蛋，但是你也有优点。”
    陆小凤问道：“我也能有优点？”
    公孙大娘嫣然道：“你当然有，你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忽然变得聪明起来！”然后公孙大娘看着金九龄大笑道：“现在就有一个正在莫名其妙的人，他正在奇怪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变聪明了。”
    李云飞笑道：“不错，金九龄正在奇怪，我们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识破了他的秘密！”
    金九龄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是太低估你们了，你们果然是聪明绝顶。”
    李云飞笑道：“我是聪明，但我不绝顶。我的头发很密。”陆小凤和公孙大娘都笑了起来，连金九龄也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金九龄停止了笑声，然后大喝道：“我一直把你们当成好朋友，想不到，你们竟然和绣花大盗勾结来陷害我。这是为什么！”
    陆小凤痴痴的看着金九龄，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陆小凤好像惊呆了。
    金九龄板着脸，冷冷的说道：“只可惜你们随便怎么陷害我，都没有用的。我从十三岁加入公门。到如今已经近三十年了，从来也没有做过一件枉法的事，无论你们怎么说都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陆小凤看着金九龄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你…你刚刚自己明明承认了。”
    金九龄冷笑道：“我承认什么？到了现在你不是还没有证据吗！”金九龄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然后金九龄笑这又说道：“哼，难道我自己会承认自己是绣花大盗，这种话说出来，也未免太荒唐了，你们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啊。”
    李云飞笑道：“你就不怕我们联手杀了你？”
    金九龄笑了，他笑的很骄傲，然后冷冷的说道：“废话，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官府也会画出画像通缉你，你们迟早也会被抓的。”
    李云飞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次你赢了。我们还是输了。”
    金九龄正色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作恶多端，正义必会战胜邪恶，你们不如乖乖的陪我去归案的好。”
    李云飞叹道：“邪不胜正，这个道理你竟然懂。”
    金九龄道：“我当然……”
    李云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就这么肯定刚才那番话，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听见？”
    金九龄脸色变来变，然后又恢复原样，然后笑道：“你知道，我不是聋子，这附近有没有人，休想瞒过我。”
    李云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知道你的耳聪目明，刚才只不过是一时疏忽，得意忘形。所以才没有发现我们。现在若是还有别人，在这附近三五丈内，的确瞒不过你！”金九龄冷笑了一声。
    李云飞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若是有人在三五丈外就根本听不见你话的。”他不让金九龄开口，接着又道：“只可惜这些人是和平常人不同的。”
    李云飞接着说道：“这些人的耳朵比你还灵，你虽然听不见他们，可是他们却听得见你。”李云飞的眼睛里发着光。一字一字的接着说道：“因为他们全都是瞎子，瞎子的耳朵，总是特别灵的。”金九龄脸色又变了。
    李云飞大笑，道：“现在你们已经可以出来了！”笑声中，只听屋定瓦上响声不绝，三个青衣妇人各自带着个瞎了眼的男人掠下屋脊。走了进来。
    这三个青衣妇人乍一看，面貌几乎完全一样。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出她们都是经过易容改扮的。正是陆小凤与公孙大娘赌最后一局时，从小楼里分别窜出去的那三个人。
    她们带来的三个瞎了眼的男人。一个紫红面膛，脸上带着三条刀疤，一个颧骨高耸、神情肃然。另一个却是个锦衣华服、满面病容的老人。
    看见了这三个人，金九龄的全身都已经冰冷僵硬。他当然认得这三个人。这三个人的眼睛，就是被他刺瞎的。正是常漫天，江重威和华玉轩的主人华一帆。
    江重威脸色铁青，恨恨道：“我与你相交数十年，想不到你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常漫天咬着牙，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若是真的明白这道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华一帆气得全身发抖，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金九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好似再也站不起来。
    公孙大娘笑道：“你一定想不到他们三位是怎么会忽然来的。”金九龄的确连做梦都想不到。
    公孙大娘接着说道：“我的姐妹中最没有嫌疑的，就是老四和老七，所以我早就关照了她们和我的贴身丫鬟兰儿。我叫她们分别去找江总管，常镖头和华老先生。尽快赶到这里。”
    李云飞笑道：“我们已经算过，他们今天能赶到，所以今天我们在城楼上等着他们，然后相见。”
    一个青衣妇人笑着说道：“陆小凤和李云飞在前面追着鸽子，我们在后面跟着他们。最后就找到这里。”她的笑声让人愉快，正是那个红衣少女。
    另一个青衣妇人也笑着说道：“我们也知道你是高手，耳聪目明，所以我们都没有靠近你的房子，我们也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可是他们三个可是全都听到了。而且听的一清二楚。”声音甜美柔和，正是那欧阳情。
    金九龄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到了现在，他已经无话可说了。“邪不胜正”这就话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可是金九龄他不服，因为他不够强，要是他强的可以杀死这里的所有人，他也不至于成现在这副模样。
    第四十八章：比试
    金九龄摇摇头，一脸的苦笑。 他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想我金九龄。六扇门的总捕头，誉满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竟然流落到这副模样。我不服！”
    江重威看着有点歇斯底里的金九龄，叹了口气说道：“你虽然不把我当朋友，但是我一直是把你当朋友的，你落到这副模样，其实我早就算到你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太喜欢花钱，太喜欢享受了。”
    欧阳情摇摇头说道：“别人都以为你在女人身上不用花钱，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有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眼里只认钱，不认人，若是没有钱，哪怕你是潘安再世，宋玉复生也没有人会理你。”
    陆小凤也忍不住的笑了，他知道她说的是老实话。
    欧阳情瞪了陆小凤一眼，忽又嫣然笑道：“但是你却可以例外，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可以例外！”
    陆小凤忍不住问道：“哦，这又是为什么？”
    欧阳情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你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个长着四条眉毛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