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在旁，温朗英和穆檀痕一时都没说话。走进大厅，宽大液晶电视机前沙发上并排坐了郑伯和两狗一猫，一人三动物注视着屏幕屏气凝神。
    屏幕上放的是一艘海船在大海上遭遇暴风雨，一会船被狂风巨浪拍得倾斜向左，一会倾斜向右，惊险刺激。沙发上四个脑袋一会跟着帆船歪向左，一会跟着歪向右。动作一致犹如排练过。
    温朗英瞧着乐出了声。
    “小檀，瞧，我们家猫狗都成精了。”
    “动物建国后不许成精。”穆檀痕丢了句网络调侃。
    “不怕，我们家猫狗可以偷偷成精。”床伴接了话茬，温朗英心情飞扬起来，瞧对方带了笑意。
    穆檀痕摸摸鼻子。“我先上楼了，资料还没查完。”
    “我陪你。”温朗英情意绵绵。
    以往温朗英所谓的陪，都是陪到床上去，穆檀痕听到陪字，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温朗英瞪了瞪眼睛。他不想找资料时受打扰。
    温朗英眉毛扬了扬，嘴角一勾：“小檀，你想多，我正好也要看文件。”
    “嗯，那就一起吧。”穆檀痕耳朵微红，眨了眨眼。
    穆檀痕将资料查完，抬头看到温朗英还埋首在手提上，便轻手轻脚关了电脑，到卧室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穆檀痕冲澡冲到一半，就被脱光跑进来的温朗英一把抱住，脑袋埋在颈项处，拿牙齿埋头轻啃锁骨。
    “痒！”穆檀痕扭动身体要摆脱。
    “呵，敢偷偷摸摸跑掉，看我怎么惩罚你。”温朗英加重手劲，啃的力度也加大，在颈项处啃出一溜红印，这地方选得讲究，会有衣服挡住，外人瞧不到痕迹。
    “我才不会做偷偷摸摸的事，要跑也是光明正大地跑。”穆檀痕大笑着反驳。
    温朗英啃咬动作顿住。
    “怎么了？”穆檀痕诧异。
    “没什么。”温朗英抬起头，手按在穆檀痕脑后压向自己，吻住了双唇。先是轻吻，然后逐渐加重。
    莲蓬头尽职地喷洒着热水，两人男人在热水下忘情缠绵。
    一个鸳鸯戏水澡洗了一个多小时，从浴室出来，两人心满意足躺到了床上。欢爱过后，精神松弛，肉体疲惫，穆檀痕挨到枕头就睡意朦胧。
    “小檀！我们得谈谈。”温朗英静了一会，翻身搂住了穆檀痕。
    “嗯，谈什么？”穆檀痕睡意朦胧。
    “今天我很伤心。”温朗英的手在穆檀痕背部轻抚。
    “？”穆檀痕睁开眼睛，要瞧清伤心的对象。
    温朗英按住穆檀痕脑袋不让他抬头。“我伤心你做事从来不想着我，这一回跟杨教授出去采风，你说是春天就预订下了，课到现在。中间有四个月时间，你就没想到要跟我说一声？”
    同样是单方面决定，温朗英的决定考虑了两个人，而穆檀痕，压根把温朗英排除在外。
    穆檀痕细想一下，发觉自己是比温朗英做的不地道。“对不起，朗英，以后我会注意的。”
    “以后怎么注意？”温朗英嘴角微扬，他要将野生花豹调教成家养…
    “以后有事会先跟你说一声。”穆檀痕承诺。
    温朗英脸一黑：“有事只是跟我说一声？不是以后有事先跟我商量商量？”说一声等于做出决定给通知。
    穆檀痕眨眨眼：“你自己有事会跟我先商量商量？”
    温朗英一下卡住，他和穆檀痕可以说是张三和李四的区别，都是一样货色。
    “哼，你总不能只对我要求吧？”穆檀痕瞪圆了眼睛。
    温朗英气势一下变弱：“那以后都改改，你觉得呢？”
    “行。”
    “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改？”
    “嗯，你看着办。”
    穆檀痕打了个哈欠，大腿在温朗英腰间找了舒服位置一横，不管对方难受不难受，闭上眼就准备找周公谈话。温朗英低头瞧了瞧没心没肺的小花豹，磨了磨牙。
    “小檀，我话还没说完。”
    穆檀痕睁开半个眼皮，嘴巴嘟起。“今天有什么要改的？”
    “你说呢？我总想着跟你一起出去旅游，你呢？”温朗英将腰间的大腿移了移，刚才的位置有点咯。
    “哦，你想跟我去南省古城啊，可以，我明天跟杨爷爷说一声，让他打电话跟画廊说一声，请画廊给你定机票定房间。”穆檀痕总算领悟温朗英的意思。
    温朗英点头又摇头：“不用画廊给我定机票和房间，这些我自己来。”
    穆檀痕疑惑地看着温朗英。“你自己能办为什么还要特意跟我说？”
    “之前不是说以后有事要先商量吗？我这就是跟你先商量，这么快就忘了？。”温朗英说着在穆檀痕屁股上拍了一下。温朗英唯恐自作主张在南省古城出现，又引发什么争执。
    穆檀痕叫了一声，大腿撤回，嘴里咕噜道：“这不能怪我，我们关系不是要保密吗？我要把你带着去，唐奶奶和杨爷爷他们要怀疑怎么办？”
    “这个我来安排，你不用担心。”
    去不成夏威夷，又不想白白浪费四五天假期，温朗英想跟穆檀痕呆一起，只能迁就穆檀痕去南省古城。
    一周之后，清裕轩画廊采风团从飞机抵达南省省会，再由省会转乘大巴去古城。采风团一行共有三十多人，画廊盛老板亲自率队。采风团年轻人很少，三十岁以下的只有四位，三男一女，其中两人是画家，穆檀痕和唯一的年轻女性是家属。
    年轻女子叫小薇，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找的工作做了两个月不满意，因为家境不错，没生活压力，就辞职回了家，准备慢慢找心仪的单位。小薇闲在家无聊，跟着当画家的父亲出来旅游散心。
    小薇见到穆檀痕眼睛就一亮，还没上飞机，就想法调换了位置坐到穆檀痕身边。上了飞机，一直跟穆檀痕热情闲聊。下了飞机转乘大巴，又抢坐到了穆檀痕身侧。不过半天时间，小薇的司马之心，采风团人人皆知。
    “小周，你女儿很勤快啊。”有人冲着小薇的父亲嘿嘿一笑，发出调侃。
    周画家瞧了瞧自家女儿，摇了摇头，不知是气好呢，还是笑好，自家女儿正殷勤地给穆檀痕削苹果。在家中，小薇自己吃的水果都是家佣处理好，插了牙签放托盘送到面前。一个见了半天的外人，享受到自己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周画家心里发酸。
    “男帅女靓，我看两人很般配。”另一人也笑着打趣。
    “我家小薇还小，还没打算谈朋友。”周画家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穆檀痕观察。
    如果小伙子人品好，能体贴自己女儿，小伙子家中父母也通情达理的话，周画家不介意对方家境普通。观察之后，做父亲的担心不是穆檀痕条件不好，而是担心穆檀痕条件太好，女儿追不上人家。
    穆檀痕目前的衣服已经不用唐玉莹购置，温朗英去定制服装，都是下两个人的订单。穆檀痕现在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牌子，但质量款型和缝制，一看就不普通。周画家也算见多识广，仔细打量后，确定穆檀痕身上衣服百分之八十是手工定制坊间出的高档货。
    小薇越是表现得对穆檀痕殷勤，周画家心里越是担心，思付一番后，他移到了杨伟均夫妻身边。
    “杨教授，唐师母，那小伙子是你们亲戚家的、还是朋友家的孩子？”穆檀痕不姓杨也不姓唐，却叫两人爷爷奶奶。
    “是我武海一个故去朋友家的遗孤。”唐玉莹笑着回答，穆檀痕就坐前方隔着两排的位置，小薇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周画家过来搭话是为摸底。
    “遗孤？”周画家眉头皱了皱，遗孤代表没有了父母长辈。没了长辈，怎么穿着还这样讲究？谁给他的讲究？是家中遗产丰厚？
    周画家的女儿青春活泼，唐玉莹瞧着很喜欢，捡着穆檀痕的优点可劲地说。
    “哇，年轻人二十出头就有这样成就，有本事！以后前途无量。”得知穆檀痕是掀起狂销热潮的祛痘药发明者，周画家不由竖起大拇指。很有潜力的青穆公司股东，难怪穿得起手工定制衣物。
    “哪里哪里！”穆檀痕被人称赞，唐玉莹笑弯了眼睛，杨伟均也是满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