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那泥路上的前行者
英格里德在休灵顿外的小村庄——和菲特奈知道的很多村庄一样,它们在树林边缘,换句话说周围都有一小片树林,重要的是那一望无际的,被划分得整整齐齐的田地,再远一些的地方就是一些起伏不大的小山了。
回头说这个小村庄,它多数时候自给自足,偶尔需要到休灵顿换取一些生活用品——用每年出产的作物。虽然夏芙林是混乱的,可这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缴税,相反,这里的税收混乱,名目繁多——这具体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应该由政客讨论,而不是此时的重点,此时的重点是因为这种混乱使得这里的人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脸上看起来都覆盖着一层忧愁。
菲特奈从往来期间的马车上跳下来,和英格里德走在很不方便的泥路上,晴天,地面卷起的灰尘时会很麻烦,而雨天则泥泞得难走。
“玫瑰五月要到了,你知道的——人们都往地下室搬了。”英格里德在前面引路。
菲特奈眼角瞥过旁边,那些风格质朴的木房子是这个王国里的建筑最基本的样子,确实都没有什么人——少有有路人都只会看到英格里德后低着头走过。
“他们不喜欢你吗。”菲特奈直言。
“因为我曾经离家出走过——他们认为我去依靠强盗生活。”英格里德说。
“他们不知道你去了星辉大学?”
“我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都把那座学校当作一个传说,认为那是我的借口。”英格里德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疲倦。
听起来这个村庄的风气其实不错,因为已经到了这样的混乱情况,仍旧要与强盗们分清界限——不过他们没有驱赶英格里德,不知道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还是他们已经要放弃对传统的坚持了。
不久她们到达了目的地,英格里德的家和其他木房子没有什么区别,在村庄的角落里,门口那断掉的栅栏让它显得破败——似乎是来将英格里德的父亲抓走的人弄断的,此时还没来得及修补。
“姐姐!”英格里德刚带菲特奈来到门口,那扇木门已经打开了,看来一直有人在那积满了灰尘的窗户去关注着靠近这里的人——菲特奈看到那是一个小男孩,才不过到英格里德膝盖高,脸上还有雀斑,声音却像是鸟儿一样清脆。
“巴里特——我的弟弟。”英格里德下意识去抱紧他,接着顺势和菲特奈说起了他的名字,“家里还有一位母亲和一位哥哥,我的哥哥叫做奥布里。他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菲特奈点了点头,有那样一个嗜酒又喜欢赌丨博的父亲,如果没有一个年轻人的支撑,这个家庭只怕等不到英格里德回来了。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巴里特看到姐姐不理会他,去和其他人说话,便想要夺回她的目光——同时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菲特奈那一身黑色的打扮就像是那些来家里,给家里带来灾难的人。
“巴里特,你怎么……英格里德!你回来了——这是?”这时,一位青年从屋子内走出来,他有一有亚麻色的短发,身材结实,年轻的脸上有一股忧郁,显然是长期的忧愁造成的,他看到菲特奈时,下意识地,语气里含有一丝警惕。
“她是我的朋友——菲特奈·弗雷顿,她这段时间要来休灵顿办事,是……我邀请她来的。”英格里德向自己的亲兄弟们介绍菲特奈。
菲特奈其实是自己提出要来的。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这太对不起客人了——巴里特,今晚去和你的姐姐睡吧。”奥布里走过来,接过了英格里德手中的篮子,语气稍稍放松的同时带着一些惭愧,同时他和菲特奈自我介绍:“我是奥布里·丽莱。”
菲特奈和他握手。
“奥布里先生擅长使用武器吗?”菲特奈说道。
奥布里一愣,手快速抽回。
“哥哥?使用武器?你去做了什么?”这话却引起了英格里德的警惕——她此时已经很脆弱了,让她听到这些不寻常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这回事。”奥布里矢口否认,但是他被妹妹握住了手心——但英格里德可没有菲特奈那种能力,什么都做不了。
“我是乱说的——请原谅。”直到菲特奈否认了这一点,英格里德才松了一口气,安慰了一下自己那有些生气的弟弟巴里特,接着邀请菲特奈进屋子里。
英格里德走在前面,奥布里走在最后面,菲特奈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入了那间屋子里——这一切都被奥布里深深地看在眼里。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器具甚至是粗糙的——菲特奈刚进门就听到了咳嗽声——从角落的房间传来,显然是英格里德的母亲。
“有什么客人来了吗……咳咳……无法好好招待你真是抱歉……咳咳……”很快英格里德母亲的声音便从房间里传出来了,这声音给光线不是很好的屋子里带来了一层阴霾。
他们都没有提到这一家的家长,英格里德的父亲被带走的事情——菲特奈觉得这是因为奥布里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这一件事情——奥布里在这里很有话语权。
进入屋子里,吃了一顿简单的饭——只有粗糙的烤面包和一些青菜沙拉,份量很少,可是菲特奈却觉得正好。她在伊索森林居住的那段时间里养成了一些不是很健康但是却难以改变的饭量习惯。
“洛奈……我……”或许是这样的气氛实在令英格里德受不了了,她看向菲特奈——在她的眼里,菲特奈一向是无所不能的。
她确实不知道菲特奈为何会帮她,可她觉得此时只有菲特奈能帮她了——而且她有莫名的自信。
“你想说什么呢?”菲特奈说。
坐在桌子旁,终于摆脱对菲特奈的惧怕的巴里特有些好奇地看向菲特奈,奥布里也是如此,但是他的眼神里并不全是好奇,更多的是担忧。
他的妹妹回来了,可是却说自己从一个他们都认为不可能存在的地方回来——而现在又带回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
“我……”英格里德有些气馁。
她已经将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呢?那真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