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哥，你脸红什么？”顾希问。
    “没……没有，太阳大，晒热的。”情有独钟什么的，打死也不能告诉媳妇，如果媳妇知道他更早就暗恋他，岂不是丢脸死。
    顾希知道他的脑洞与众不同，也不追究。“朝中，来烧火，要炖鸡了。”
    “来了。”贺朝中最近最喜欢奶奶了，跟着奶奶有肉吃，有糖吃。上午捡柴，奶奶给了他一块大白兔奶糖，下午把鸡毛，奶奶说给他一个鸡翅。要知道两只鸡才四个鸡翅他能有一个已经不错了。
    “两只锅都要烧。”顾希提醒。
    “哎。”贺朝中应了声。
    “朝中，你想想，捡柴钓鱼，拔鸡毛，是不是两人一起才有趣？”顾希问。
    贺朝中想了想：“嗯。”如果他一个人去捡柴，好无聊，他都不想去捡柴。如果他一个人拔鸡毛，那么多鸡毛肯定要拔很久很久。
    “所以，如果有个弟弟跟你一起，你觉得怎么样？”顾希问，“你做饭的时候，弟弟给你烧火。弟弟摔倒的时候，你把弟弟扶起来。”
    “好像也挺好的，村里的阿旺就有一个弟弟，两个人打架也比一个人厉害。”贺朝中道。
    顾希笑了笑：“朝中说的对，打虎不离亲兄弟。”
    “奶，这是什么意思？”贺朝中问。
    顾希道：“意思就是说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一个人也许会害怕，但是两个人的话，你胆子就大了。就像打架一样，你一个人的时候，碰到比你高的、比你壮的，你也许拔腿就跑了，但是有个哥哥或弟弟在一起，你们就能一起上。说不定，就打赢了。”
    “奶，你说的太对了。”贺朝中道，“但是贺朝东长得太慢了，再来一个小弟弟长的更慢。”
    “哈哈哈哈……”顾希大笑，这小孩儿真逗。
    一个锅里炖着鸡汤，另一个锅里煮着鸡血。鸡血好了之后是一整块的，顾希把整块的鸡血拿出来，放在盘子上。
    接着又切了一个萝卜放到山鸡里，然后继续炖着。
    随后又拿出豆腐，他把豆腐切块放在油里煎，煎好之后又炒……等到快要晚饭的时候，贺伟军去了贺爷爷家叫他们来吃饭，又去地里叫来贺伟国一家。贺伟国夫妻和贺一梅夫妻都在地上，贺伟军叫着他们一起来了。
    贺伟国家里还有两个孙女，贺朝春和贺朝夏，贺朝中去叫了，今儿的晚饭人还挺多的。
    红旗村没有男人上桌女人不能上桌的习俗，就算来了客人男女都能上桌，不过一般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因为男人要喝酒，女人要扯八卦。
    今日整个贺家算上朝字辈一共十八个，刚好两桌。
    今日的菜也好，就是过年的时候吃的也不过如此了。两桌，每桌两大碗山鸡炖萝卜、一碗鸡血（蘸酱油）、一碗葱炒鸡蛋、一碗红烧豆腐、一花葱花豆腐渣、一碗腊肉炒青菜。每桌一共七碗菜。大家闻的鼻子都痒了，好不容易等到贺一龙回来了，马上开饭。
    贺一龙是骑自行车回来的，问同事借的自行车，下班后再回红旗村走路太晚了。
    这一顿就连贺一龙这个在镇上见过市面的人，也吃的满嘴都是油渍，味道真真好。
    两只山鸡，八个鸡腿，其中一个鸡腿给了贺朝中，本来他是有一个鸡翅的，顾希看鸡腿够，就给了他一个鸡腿，高兴的贺朝中心里眼里只有奶奶了。剩下的七个鸡腿由贺爷爷、贺奶奶、贺伟军、贺伟国、贺大嫂、贺朝春、贺朝夏啃了。
    因为顾希没有鸡腿，搞得朝字辈都不敢吃，就来贺伟军解释顾希不爱吃鸡腿，他们才放心的吃。
    吃好饭，商量分家的事情，几个媳妇就帮忙洗碗，顾希辈分大，洗碗就不用他了。
    “现在我们外债有400，所以你们4兄弟一人一百，一龙的一百，已经还债了，一龙当初给了一百八，还多了八十，现在还给他。”贺伟军拿出八十，还给贺一龙，“一龙分到一间房子，还有后院的地，后院的地是50来个平方，分成五份，你们四兄弟一人一块。”
    贺一龙看着拿回来的八十，跟做梦一样，他真的是没有想过还能再拿回八十，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好再掏钱的准备了。可是现在呢？贺一龙觉得这八十有点烫手了，他竟然傻兮兮的退回五十：“爹、姆父，就按照你们分的，我没意见，我那块地你们种着，我就不给粮食了，因为我也没粮食。这五十就当我的抚养费。来年儿子成亲……来年儿子成亲，如果还是15一个月，怕是也没有这么多，到时候如果少了，二老不要生气才好。”
    顾希眼底闪过惊讶，这白莲花儿子怎么那么大方了？舍得给养老费了？要知道他可是一分都没有给原主。
    顾希不知道的是，他去一趟工厂，把贺一龙吓到了，万一到时候没了抚养费，再去预支一年工资，他面子也丢光了。还有就是，他今天被退货的八十块钱搞得稀里糊涂的。
    贺伟军道：“我和你姆父还有每个月二十的部队补贴，饿不死我们，家里又平白分了你们100的债务，所以往后的养老费就不用了。当然，像老四那么孝顺，爹也很欣慰。”贺伟军接了五十，交到顾希手中。
    贺一山此时对贺一龙非常的恼火，他就知道这个弟弟是个不安分的。家里四兄弟，老二没什么脑子，老三是个老实的，他就在老四手中吃过亏。现在有了老四做比较，他还能怎么样！老四给了抚养费，他能不给吗？可是他没有钱。他媳妇存的私房钱才十五块钱，怎么给？
    老四这个伪君子，总有一天要他……要揭发他。
    第十四章 分家后杀猪
    贺一山道：“我没有意见，只不过大伯，我现在没有钱，等年底工分换了，等我们家养猪换钱了，我再还。估计要分三年还。”
    “行，我这不急用。”贺伟国道。本来嘛，钱给自己弟弟看病，他也没有想要回的，但是弟弟这样安排，他就接受了，他有点明白弟弟的想法。
    “老二呢？你怎么想？”贺伟军问。
    “我……”事实上，下午他媳妇回娘家了，问了情况，岳母那边说，债务不要，房子也不要，让他们去岳母家，以后岳母那边的房子给他们。他岳母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但是他心里总是……
    “爹，我们什么都不要。”贺一海媳妇道。
    “闭嘴。”贺伟军一个眼神过去，“当家的商量事情，你插什么嘴？老二，你自己说，你是什么打算的？房子和地不要，债务也不要，是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贺一海在自家媳妇的眼神中答应了。
    “行，那你明天去你大伯那办理手续，直接搬走。”贺伟军也不勉强他，“老三呢？”
    “我没有意见。”贺一江道，“不过，四弟给了五十的抚养费，儿子现在没有钱，儿子每年给100斤的粮食，爹每年给了爷爷一百斤的粮食，儿子也不能不给。”
    贺一山觉得，他这三弟也会来事。妈的，老四给钱，老三给粮食，他这老大什么都不给还有面子嘛？“我也给爹每年一百斤的粮食。”
    贺一山媳妇吸了一口冷气，一百斤的粮食啊，可是她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用了。”顾希开口，“既然你们想要孝顺，每年老大和老三各给五十斤就好，你们加起来刚好一百斤，够给你们爷爷奶奶的数量。”
    贺伟军道：“那就照你们姆父的意思。”
    贺一山松了一口气。
    顾希倒是有些意外，贺一山这次难得大方，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被老三和老四逼的。
    顾希又道：“分家之后，老四的户口下也有两头猪可以养，老大和老三再添一头吧，明面上是老四养的，卖猪的钱算你们的。”不管他们是不是被逼的，既然还有点良心，顾希也愿意带他们。
    贺一山眼睛一亮：“可以吗？老四没问题吗？”能多养一头猪，他们当然高兴。
    “我没问题。”贺一龙道，“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正，如果转正了，这猪就不能养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贺一山道。
    “之前老二的房子，老大你是怎么想的？”贺伟军问。
    贺一山也想说这件事：“老二的房子我要了，但是……但是我目前没有钱，我一共欠大伯一百五十块可以吗？”
    “我没问题。”贺伟国道。
    贺伟军道：“你买了老二的房子，属于老二的那块地也给你。”
    对贺一山来说，这是惊喜来的太突然。
    “但是现在，你们姆父已经把地种下了，所以等这一批东西丰收之后才能把地给你们。”贺伟军道。
    “我没有问题。”贺一山道。
    “我也没有问题。”贺一江道。
    贺一海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既然如此，分家协议书就这样写：今有贺伟军拖欠贺伟国和贺建民四百块钱，用于治疗腿伤的医药费，今后债务有三个儿子分家后归还。分家后，贺一山承担一百五十债务，分得房屋两间，地基二十平方。分家后，贺一海放弃房屋和地基，也不承担分家后的债务。分家后，贺一江承担一百块债务，分到一间房屋和十平方的地基。分家后，贺一龙承担一百债务，分到一间房屋和十平方的地基。
    另外：贺伟军和汤清不跟任何一家，也无需子女承担赡养费。但家中房屋和地基等财产，待两人归去前另做遗嘱安排。”贺伟军写好分家协议，“你们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我不需要你们赡养，你们给钱和粮食我很高兴，但随时可以不给。”
    大家看了都没有问题之后，就签了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签了名字之后，贺一海心中更加空虚了。
    “大哥，这是一龙给的五十赡养费，先前还给你，加上一山的一百五刚好两百。”顾希道。
    “别别别，你们都没钱了，先用着吧，等手头宽裕了再给。”贺大嫂道。
    “没关系的，我们俩在家里还有地基上的菜，饿不死。”顾希道。
    贺一龙拉了拉顾希的衣服，默默的那三十也递了过去。真是的，他觉得自己着魔了，就怕姆父没钱用又去预支他的工资，他还是把三十还回去吧，自己好心安一些。
    顾希微微惊讶，这孩子也不是坏了根，为什么原主和他会变到那种地步？
    顾希不客气的收了三十。虽然他还有2200的存款，但是他是不会说的。他不会拒绝他们的孝心。
    这个家正式分了，但粮食什么的还在一起，而且还是年底刚分的粮食，挺多的。顾希道：“这粮食就按照人头分吧，约莫1200斤的粮食，老大三口子，老三三口子，我们两口子，老三身体不好，还有个孩子没出生，老大就吃点亏。”
    “哎。”贺一山没意见。粮食没有老二家的份，他也没有吃亏。再他看来，老二是个傻的，一百的债务有什么，养猪上工也能赚回来，可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了。退一步，一间房、十平方的地基，也是值一百的。傻逼！贺一山鄙视贺一海。
    “那每人150斤，我和你们爹300斤，我们拿100斤的红薯，100斤的大麦，50斤的玉米，50斤的大米。”至于你们两户自己分吧。”顾希开始拿粮食，把粮食拎到房间里，只不过……他拎不动。
    贺伟军倒是想拎，可是他的脚不能受力，最后贺伟国和他女婿帮忙搬的。
    家已经分了，粮食也已经分开了，自然不能继续在一起吃饭了，但问题是灶头只有一个，另外搭灶头的话很麻烦，而且桌子也只有一张。不过这个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顾希倒是想搬出去重新造房子，可也不行，他们家现在是没钱人家。
    暂时先这样。
    贺家有六间房间，正朝南的是贺伟军和顾希的房间，隔壁是堂屋和厨房。左边还有三间房间，右边还有两间。
    左边是堂屋下首，是贺一山的房间，第二间是贺一海的，从明天开始归贺朝中了，第三间是贺一江的。
    右边是顾希他们那间房屋下首，屋子空着，原来是贺一凤出嫁前的房间，再下去第二间是贺一龙的。贺一龙房间下去空了一块地，那块地和贺一江的房间对应，不过用来打了木桩子晒衣服，还有水槽洗东西之类的。
    茅房和柴房在后院靠墙的位置，所以这房子每间房还有后门，晚上上厕所方便。
    然后整个地基用围墙围了起来，围墙也不高，就一米五左右，都是石头和泥土搭上去的。而前面，贺一江那间房的侧面就是靠着围墙的，约莫有半米的小距离。后院围墙还有一个门，平时要去倒粪，从后门出。
    其实这个房子真不错，就是缺个洗澡的地方。顾希看着厨房挺大的，能割出一半四平方左右当个浴室冲澡，因为在厨房里，要水也方便。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希提了这件事，贺伟军一口答应了，说这几天就弄，那地方原本是放粮食的，现在粮食分了，自然空出来了。
    第二天，贺一山媳妇很早就起床了，做早饭。当家了，贺一山媳妇做的早饭虽然还是红薯粥，但是放了几把米。
    贺一江媳妇也起床了，做早饭。
    妯娌两一起烧火的时候，还说说笑笑的。
    贺一海一家也起的早，不过灰溜溜的离开红旗村了，昨天晚上连夜让贺伟国办的手续，今天去贺一海丈母娘家那个村落户，再去镇上公安局做个档案就成。
    顾希起来的时候，贺一山家和贺一江家坐在一起吃早饭。
    顾希也做了红薯大米粥，不过他蒸了水煮蛋，贺伟军给他烧的火。等一龙起床，来到厨房，突然又些愣。分家了，谁管他饭菜啊。
    “愣着干嘛？自己盛饭。”顾希看了一眼。
    “哦。”贺一龙盛了粥，又怂怂的问，“姆父，这水煮蛋我可以吃吗？”
    “……能吃两个。”顾希道。
    贺一龙高兴了，以前可没有他的份，水煮蛋自己姆父和爹吃。这么看了还是分家的好。
    顾希给了贺朝中一个水煮蛋，贺朝中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