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
知晓萧奕水心里的一番想法,柳安康突然也觉得该让唐青舒去会会阙水的三十万朝廷兵马。
叛乱军与新帝打得越厉害,死伤得更严重,他们就能做收渔翁之利,省去许多的功夫,虽有些卑鄙,但他们本来人数又不多。
萧奕水并不如梁信知有名气,梁信知在边疆快十年,立下的汗马功劳,不只是朝廷,连百姓都皆知。
再加上梁信知当将军的那些年,不只是在边疆,偶尔也会听随朝廷调动去其他的城守城灭山匪。
整个大燕有近半处都是受过梁信知的帮助,所以,知晓他是叛乱军的头头,才会愿意追随他而去。
萧奕水虽也有在边疆立下功劳,可那是在梁信知被陷害后,边疆无将能站出来守城,才得以给了他这样的一个机会,否则有梁信知在上,他被先皇仇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出头的机会。
在边疆立下的这几年汗马功劳,也仅是让边疆的百姓对他有些崇拜。
可千疮百孔的边疆,又能有多少百姓。
年轻的早就逃离边疆,剩下些老的走不动的,守在那。
朝廷则更是难。
太子虽不是名正言顺的新帝,可他有太后,有掌控整个京城的禁卫军,先帝一死,他就立刻让禁卫军杀了所有皇子公主,抓住百官家的家人,逼得所有人不得不拥戴他。
而现在,朝廷的百官们只看谁坐在龙位上,谁的手上拿着玉玺,尽管都知道那个是假皇帝,可也都要听他的话。
若就以现在的兵力,与朝廷对抗,萧奕水无疑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他只能盼着叛乱军与朝廷打个你死我活,这样他才好夺回皇位。
这些思绪在脑海里翻滚,最后,柳安康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只能如此,为了更好的大燕,总得有人为此拼出性命。”只是付出性命的那个人,不能是萧奕水!
萧奕水没说话,看着远处,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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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温善醒来时,唐青舒已不在房间里。
她已经习惯醒来的时候,唐青舒不在身边的日子,毕竟唐青舒要忙的事总是那么多,那有她这么闲,睡懒觉。
简单梳洗过后,温善就出门找唐青舒。
刚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倩影。
温善喊道:“如陌?”
“善娘姐姐!”看见温善终于出来,柳如陌开心地喊道。
温善嘴角微微上扬,道:“好久不见。”
“是的,我们都一年多没见面了。”柳如陌说着,声音很轻很轻。
温善看着这样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心疼。
以前在唐家时,柳如陌就是个乖乖文静的姑娘,可眼里总会有光,看见谁,眼里也多少有些光彩。
可现在的柳如陌,眼里没有任何的光彩,就如一湖死水,泛不起任何的涟漪。乍眼看去,就如位垂暮的老人。
柳如陌也可说是温善看着长大的,虽然她叫自己姐姐,可她刚来的那会也不大。
“如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温善问。
柳如陌微微地垂下眸,双手不安地揪了揪衣服,“善娘姐姐,俊儿……真的死了吗?”
说起俊儿这个名字时,柳如陌的手更加地紧张了下。
温善看得出来,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柳如陌一直都喜欢温俊,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得知到温俊的死讯,她依旧抱着竟有的一点希望。
温善长吁一口气,道:“是的,俊儿真的死了。”
柳如陌身子一僵,什么都说不出来,脸色苍白得很。
温善继续道:“俊儿的尸首是我火化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俊儿已死,再也不会回来。”
柳如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伸进肉里都不觉疼。
她不愿信,也不想信!
红着的眼眶极力地克制要夺眶而出眼泪。
温善心疼地看着她,启声道:“如陌,别将心思都放在一个死人的身上,何况就算俊儿不死,他也有妻儿。我见过他的娘子,是个很好的姑娘,与俊儿很是相爱,俊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心里一辈子就只装一个人。”
“善娘姐……你别说了……”柳如陌哽咽着声音说,“我又何尝不知道,娘早就告诉我,俊儿这么多年没回来,说不定在外早就有妻儿,他从未给过我什么承诺,说得难听些,他从未对我有过其他的感觉,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可就算知道是自作多情,就算知道他已经死了,我的心里就只有他,我能有什么办法!”
话毕,柳如陌哭着跑走了。
温善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她也帮不了柳如陌,情爱本是心中的感情所制,若柳如陌放不下这一份感情,他们就算说得再多也无用。
想起来还要去找唐青舒,温善转身离开。
这一转身,就看到出现在院门外的谢青松,瞧见谢青松失魂落魄的模样,温善问:“方才我和如陌谈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谢青松点头,“我一直跟在如陌的身后。”
所以,从一开始说话的第一句,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温善对他不禁同情,“你喜欢如陌吗?”
“以前不喜欢。”谢青松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刚谈这门亲事的时候,爹和娘都说我配不上她,那会心底对她有些偏见,但之后跟着柳先生念了几年书后,知道很多大道理,就慢慢地知道如陌比我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知道她比我厉害后,对她就有了敬佩,不会像以前那样单纯的不服气。”
“所以,这样的一份感情就慢慢转变成喜欢了?”温善笑问。
谢青松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温善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柳先生和柳夫人都认定你是他们的女婿,就算如陌不喜欢你,她也还是要嫁你,这话虽然听起来不好听,可是,能娶到心爱之人也是件幸福的事。你要好好待如陌,你待她真情她慢慢地就会发现你的好,俊儿终究是个死人无法与你再争夺什么。”
说完,温善重重地叹了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