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李天从北京回来,家里已经开始供暖,穿厚睡衣有点热,看见这套薄睡衣摆在衣柜外层,就拿过来准备穿。
这一穿,就让他发现了问题。
他记得很清楚,万晴把这套睡衣洗完他就再没上身过。他没告诉万晴今天回来,她不可能提前拿出来给他准备好,而且这套睡衣明显是被穿过后又叠起来的。他下意识翻看一下,见裤裆部位有一小块不明显的白痂。
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李天认得。
当时他有点恼火,但压住火气没直接问万晴这怎么回事。
万晴洗完澡,裹着她自己的浴袍出来,李天假装整理衣服,没事儿人一样问她:“小崽子,是不是我出门的时候,你在家老是穿我的衣服啊?”
“对呀。”万晴正闭眼睛涂眼霜,没看见李天的表情不大对。
“都穿的哪几件?”
“就珊瑚绒的那两件啊,怎么啦?”
李天怕她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忙往旁的诌:“我说上面咋有你的香味呢!”
万晴过来笑嘻嘻怼他一指头:“贫!”
她的反应看不出任何异样,李天干脆拿着那套睡衣问她:“这套我记得走之前你收起来的,咋拿出来了?”
李全那次来家住,万晴在电话里告诉李天了,他也没说啥,于是她说:“这套啊,四全来咱家住那次,他自己找出来穿的,我那几天不愿意动弹就忘洗了,对不起哦哥。”
她以为李天发现了贴身睡衣被人穿过,她却忘了洗,所以有点不乐意,软着态度道歉。李天听着她软声细语的解释,心尖像被无形小爪挠了一下。
李天表面是在温柔看着她,实则在分析她的微表情。
一切如常,毫无破绽,如果她和李全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不愿看到的事,一定会通过表情暴露出心虚,万晴的表情管理还没炉火纯青到能迷惑他李天的境界。
在万晴这没什么突破,甚至李天可以确定李全来住那一夜,他们无事发生。但这块白痂着实刺眼,李天本来已经把它送进了洗衣机,却又偷偷拿出来,藏好了,想找机会问问李全。
机会终于来了,他把睡裤送到李全面前,给他看那块白痂质问他。
李全不像万晴表现得那么自然,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挠挠后脑勺,搓搓后脖颈,他尴尬或羞涩的时候就这样。
“你给我老实交代,这哪儿来的?”
李全跟万晴真的没有什么,所以面对哥哥咄咄逼人,他坦坦荡荡,甚至还开起玩笑:“这玩意儿只能从那一个眼儿出来啊?还能从嘴里出来?”
把李天绷直的手摁下去,李全语气坚定,态度真诚:“知道你想啥呢,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俩要是真干啥了,那这印子也应该在床单被套上,不该在裤子上,还就这么一点点,我多少量你还不清楚么。”
他一下子给李天怼没话了,一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问他。
李全继续说:“睡衣确实是我穿的,这玩意儿也确实是我的,我现在还会遗精你不是也知道吗?还是你告诉我的,我这个岁数还没打过炮的都会这样,精满自溢,正常现象。”
道理李天都懂,可他还是好气呦,甩着手里睡裤转圈嚷嚷:“你啥时候自溢不行,偏在我家住的时候溢!”
李全也被他气到,抓着后脑勺头发,红着脸和他吵:“我能管住它们么!它们要出来啥时候跟我打过招呼啊!回回都是裤裆黏糊糊把我弄醒,还有时候我醒
本書首發衧rousんuЩu(肉書箼),乄γz来它们都干巴了,剌得我蛋疼!它们能听懂人话,我早让它们跟尿一块撒出去了,还得隔三差五撸一发放它们出来,撸管也很烦的好嘛!”
“嫌撸管烦,你就快点找个女朋友,炮友也行,把你那大童男身子交出去!”
“你让小姨上身了是怎么着?我好不容易躲开她催着找对象,还救你一把,你反倒催上了,恩将仇报!”
“你说谁恩将仇报!”
“说你咋的!”
“不行!”
李天一股邪火上头,把睡裤往地上一扔,拎着李全脖领子跟他撕巴起来。李全也急眼了,擒拿术手到擒来伸手反击。
哥俩儿几下撕扯滚到了床上,有了不硌腿的床垫子做红buff,李天少年时学的柔道派上了用场,李全心里也不想跟哥哥打起来,放弃抵抗,被他擒在了床上。
李全在床上平躺,被李天压得死死的,瞅着他喘粗气的样子,好声劝说:“别撕巴了行不,哥,一会儿饭都要折腾吐了,白瞎了。”
李天骑在李全裤裆上,伸直胳膊死死按着他肩膀,喘了半天气,松开手,坐直腰,居高临下看着他,拍拍脑门:“是哥不对,不该怀疑你们。”
“知道错了?”
“嗯。”
看他认错,李全也松口气:“真有啥事我敢不承认么,你的政策谁不知道啊,坦白从严——”
“抗拒更严!”李天接上后半句。
“来吧,抱抱。”
李全胳膊向身子两侧平展,朝李天敞开一个大大的怀抱。
这是他们从小养成的习惯,小哥俩相处难免拌嘴吵架,每次结束就拥抱下彼此,一抱解千愁。
李天俯下身子,胳膊伸进李全身下,紧紧环着他,脑袋卡在他肩头,使劲儿把脸往枕头里埋,久久不愿起身。
俩人抱了好一会儿,李全拍拍他后背:“差不多得了,这会儿要是晴晴回来,一看咱俩这样,两万字小黄文瞬间就能脑补出来,她现在让三好拐的可不是一般的腐。”
李天抽出胳膊,薅李全起床:“走,刷碗!”
家里一场大戏演得热闹,门口郝家安听得心焦,他恨李天家的防盗门隔音效果太好,他俩说的啥他一句没听清,悻悻回家打游戏去了。
老李家哥俩打得正欢的时候,万晴正在车里和小姨聊天。小姨脱了鬼马家长的马甲,跟万晴聊得语重心长。
“你现在别当我是李天的小姨,我也不是你的长辈,就当我是个大姐,你不用顾虑太多,有什么说什么。”
她这样让万晴很奇怪:“小姨,您要问我什么呀?”
“天天和全全,你更喜欢哪个?”
万晴醒着精神,记着李全的台词,扮演起一个感情正左右摇摆不定的女生:“我也不能确定,他们都很好,是我太优柔寡断,一直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
“你撒谎。”小姨打断了她。
“我没有。”万晴努力绷住演技,但情绪却已失控到破功边缘。
小姨拍拍她手,笑得灿烂:“我养这外甥那么多年,他一抬尾巴我就知道他放什么屁。如今他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啥事都不藏着我的臭小子了,学会把很多事瞒着我,比如你俩的事。”
万晴手心出汗了,她只告诉了小姨自己父母双亡,没把离异的事情说出来。
绝大多数家长都不能接受自家未婚孩子和离异人士交往。李天很听小姨的话,把她当唯一的家长,如果小姨反对外甥找个离异的女人,万晴担心,她和李天再没有未来。
她紧张得厉害,不敢接小姨的话,好在小姨没往这方面说。
“天天这孩子命挺苦的,还不愿意把苦水往外倒,过去交了几个女朋友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是小姨看着最顺眼的。”
小姨说到这,伸手摸了摸万晴的头。
“我这外甥是个怎么玩都不留女孩在家过夜的渣小子,可我在他家里处处都能看到你的生活痕迹,如果你们只是随便睡睡,你不可能融入他生活那么深。假如他在你身上没看到未来妻子的影子,他不会把家交给你,假如你对他也没有真心,不想和他一起生活,你不会把他的家打理得那么有烟火气。”
万晴的心被小姨一句一句戳着,她说不出什么,只喃喃着:“小姨,您别说了,事没您看到的那么简单。”
“是啊,确实不简单。”
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瞒着小姨的那些事,她知道了?万晴的担心焦虑眼看爆表!
小姨摇下车窗,嘬一口电子烟,菠萝椰香的甜腻味道也不能缓解万晴的忐忑。
她一看就贵的脸上飞出一丝狡黠:“全全也喜欢你,这事儿就不简单了。”
万晴心里陡然一慌,当场把李全卖了:“小姨您别误会,那是四全故意编瞎话忽悠您的。您催他们找女朋友啊结婚的,给他们催怕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答对您了,一着急就胡编乱造!”
听完万晴火急火燎地解释,小姨回头,直直盯着她,盯到万晴心更突突。忽然她用手撑着眼角,哈哈哈一阵狂笑。
她刚打完除皱针,老公告诉她不许大笑,免得表情太过降低效果。这事万晴知道,但她笑啥呢?李全骗她,她该生气才对吧。
小姨可算笑够了,瞅瞅愣成木头桩的万晴,留下一句话,下车回了酒店。
“天天会和我撒谎,这我知道,但全全从不和我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