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城北旧区
暮迟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李晨晨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面突然满是惊讶的说:“天啊,电视上说的杀人犯不就是那个于总吗?他那么有钱,竟然是个杀人犯?”
李晨晨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暮迟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愤怒,她咬牙切齿的说:“蒋倩那个贱人,她不会是故意让我去送死的吧?她不是为了看我如何狼狈收场,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虐死啊!最毒妇人心啊,她到底有多恨我,才会让人介绍我去杀人窝啊!”
李晨晨怒极了一直不断的说着以前蒋倩以前对她做的事,絮絮叨叨的等她的情绪平静的差不多了,暮迟才拉着她坐下,沉默了一会才道:“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个蒋倩对你不怀好意了,上去你去找那个于明白的时候,是元晴他们使了招让你自己离开了那里,虽然不知道继续待下去会怎么样,但元晴他们都好心好意的帮你的。晨晨,我希望你不要害怕他们,他们只是以你看不见的方式生存着而已……”
李晨晨一脸愣然的看着暮迟,但脑袋的反应一点都不慢,她呐呐的重复着暮迟提到的人名:“于明白?元晴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去于总那里?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于总的全名叫什么?”
暮迟一顿,眼神求助似得看向已经坐到了对面的元晴和叶真禾,见他们没表示才将叶真禾的事情一一的告诉了李晨晨。
片刻后,李晨晨捉了捉自己的短发,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去漷县是为了帮人家完成心愿?我虽然有点害怕他们,可是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阻止你不让你去差,我才不做恶人了,这样的话我又跟那个贱人有什么区别……”
元晴跟叶真禾他们一脸木然的看着李晨晨,就是因为太过真情实意了,才让他们觉得惊讶,之前明明听到有关他们的就快快的躲开了,看上去也真的很害怕他们。
但人心是肉长的,之前李晨晨害怕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吓过她,给她心里产生了许些阴影面积。在得知他们有跟着自己保护自己的时候,李晨晨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连一个鬼都那么有感情,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值得信赖多了。最最主要的是,暮迟说了那些鬼最多只能吓唬吓唬自己,实际的伤害基本为零。
如此一来,她还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一想到他们会洞察先机然后保护自己,李晨晨整个人都觉得舒畅了。颇有一种以后可以高枕无忧的感觉。
暮迟自是不知李晨晨的心思,只道她能够接受元晴他们就是好事一件,虽然李晨晨根本看不见他们,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接触,但是……估计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李晨晨也不会那么激烈的反对了吧。
两人一起吃过早餐后,李晨晨还是要为了出人头地而去拼搏,而暮迟却没有去跆拳道馆,而是请了假带上那绿冰玉镯出门去了。
由于地下室藏尸案被大肆报道,暮迟一出门就看到小区里面的阿姨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于明白如何丧尽天良,没有人性。暮迟站在小区花园里,眼神往顾朝家的方向看了几遍,最后才带着元晴一起出去。而叶真禾他们的状态不宜出去暴晒耗散阴气,便留在家中靠着昨晚得来的养魂木盒,盒子够大,总好过他们躲在玻璃珠里面出不来。
说起昨晚的收获,暮迟发现几个木盒中除了颜色有些褪去的符纸之外,还有两个木盒里面都装了个陶瓷瓶子,瓶子没啥特别的,就是里面装了几个老鼠屎一样的丸子,打开盖子一闻有种刺鼻的臭味,估计放了太久已经变质了。
除了那个养魂木的盒子,其他的基本没有什么价值。
而暮迟今天跟元晴一起出来,一是为了将从于明白那里顺手拿出来的东西解决掉,换些银两来还顶个月的房贷和花费,二来是为了给元晴他们买块可以寄身其中玉石,那种玉石不但要通透还要看质地,估计又是一笔颇大的开销。
至于为什么带着绿冰玉镯,是因为元晴说:“这玉镯有可能关系到我想不起来的那些记忆,带着它一起去,或许还能靠它感应出什么东西来。
暮迟一路坐车转车,根据元晴说的,来到了城北比较偏僻的一个旧区里,这里跟市中心比起来就有些落后残破了,加之这里基本没有什么警察关,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
暮迟刚刚踏进这个区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站在街边的红衣短裤的女子,不用元晴说,暮迟看她们跟古代的风尘女子一样招揽着路过的男人,便知她们是干什么的了。
暮迟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她那张长得好看又带着点英气刚毅的脸,让她看起来正气凛然与众不同,出现在这混乱又肮脏的地方,无疑是一株妖冶的牡丹落在了一群山花之中,既好看又惹人注目。
那些站在街边的小姐们看到暮迟都露出几分嫉妒的眼光,随即别开了脸不想再看,曾经几时她们也是花一般的年纪,皮肤也是光滑的,没有粗糙没有皱纹,眼神也不似现在这样充满了浊气。
只是这个地方好人家里的姑娘都不会出来,道上混的也不似她这般正气,难道……是警察?想到这个,站在一起的几个街边女小声的嘀咕了两句,随后一人就离开了。
路上遇到皮肤黝黑,完全不注意仪表的男子多得是,他们朝暮迟投去色眯眯的眼神,或是明目张胆的向她吹着挑逗的口哨,没有一个正经的人。
等暮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栋四层高表面有些老旧的房子前时,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着暮迟的是一个光着膀子,浑身晒得黝黑,只有那双眼睛的眼白是白得,估计在晚上他出去逛街,很多人会一时不注意撞到他身后。他一手拦着暮迟的面前,不准她进去,张嘴就带着浓浓的外地人口音说话:“你做啥的?谁介绍你来的?”
元晴说,这个地方虽然很少有警察,但是这里的人也自成一派,你走在大街上不小心跟一个人发生了口角,不久那个人的背后就会出现十几个人来报复你,就是这种程度,对于外来者他们格外的团结一致。
暮迟看了看自己身后也站了几个看上去不怎么爱干净,浑身带着汗臭味的壮汉,有一种下一秒说不好就要被五花大绑起来的赶脚!对方人多势众,暮迟当然不敢乱来,她扯出了一个淡笑,听着元晴在耳边的话,一边故作淡定的说:“我是来找黑子哥的,麻烦你在他的牌前说一声。”
暮迟此话一出,除了那个站在边边因为通风报信而跟着来的街边女之外,那些壮汉都脸色一变,看向暮迟的眼神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探究!
黑子哥,是因为晒得太黑了,脸上又有一颗子,所以被人叫做黑子哥。人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是这人在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知道黑子哥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以前的常客,根本没有人提起过。
这个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她不可能会认识黑子哥的,而且莫名其妙的是,竟然叫他去黑子哥的牌前问话,问了又能怎样呢?难道死人还能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告诉你,他老人家不认识你?说的咋呼咋呼的,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拦着暮迟的那个男子是保护黑场子不被警察发现,并维护秩序的小队的头头,名叫徐大佑,他在这场子里带了快要二十年了,从十几岁就跟着黑子哥一起混的,虽然觉得暮迟说的不靠谱,但还是抱着姑且看看会如何的心态同意了。
他睁着那双牛眼盯了暮迟好一会,最后还是转身走了进去。穿过弄堂在走过一条暗沉的巷子就会直接通往后面的房间,那个房间里面放着几个木牌,上面都是写着已死之人的名讳,木牌前面都点了几支香火和蜡烛,而黑子哥的牌位就在主位的边上。
徐大佑有模有样的跪拜了几下,然后将暮迟的话转告了一遍,可是四周一片安静,徐大佑在心里觉得是那个娘们乱说,而自己竟然神使鬼差的跑进来,做了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徐大佑心中如此一想,便觉得自己被耍了,当下抬起头就要站起来冲出去将那个娘们教训一顿,哪知一抬头就看见了黑子哥面前的香火一根又一根的熄灭了。
当下徐大佑吓得不轻啊,整个下巴啰啰嗦嗦的抖着,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嘴又说不出话来。这大白天的,虽说房子里面黑暗了些,但外面烈阳依旧啊,真是的活见鬼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元晴俯身靠近香火前,鼻子狠狠一吸就将那些香火的星星光点给熄灭了,等她一口气松了下去,那些香火又继续燃了。而那个什么黑子哥,元晴是真的认识他的,在他死后见过一面,那时候他刚好到头七准备去投胎,却被一个凶神恶煞的新魂给缠住了,说什么跟他不共戴天死也不准他投胎。
元晴那时候看不过去,所以随便伸手一把将人给救了下来,那黑子哥在投胎之前告诉了元晴他的名字,还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城北的旧区找他的后辈。
那时候元晴毫无目的的在四周游逛,像个没有思想的鬼魂一般,哪里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也是昨晚的看到从于明白的仓库里拿出来的脏物,才突然想起来而已。帮了黑子哥这么大一个忙,现在吸他几口香火不过分吧?
徐大佑终于稳住了心神,想着黑子哥如同自己的大哥一般,肯定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所以硬着头皮吞了吞口水带着些结巴,问:“大、大哥,您、您的意思是让她进咱们的场子呢?还是不让她进呢?”
元晴将那五根香火都吸灭了,徐大佑还是不能体会他的意思,虎着张脸问:“是让她进来?
元晴表情麻木的眼神幽幽的看着他,又松了口气将那些香火燃起了,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徐大佑确实不知这一闪一闪的是什么意思。最后无法,元晴直接将四根香火都给弄灭了,这样他总该明白了吧?
徐大佑伸手点了点香火柱,然后脸上带了点笑意说:“是四根,大哥四根是什么……啊,四代表了是,您是让她进咱们的场子是吗?我明白了,只是大哥这个娘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您怎么会认识她呢?二十多岁的样子,诶,不会是您的私生女吧?长得也闷俊了些。”
回应他的是鸦雀无声,徐大佑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香火有什么变化,这才摸了摸头说了几句会将暮迟照顾好的话,就走出去了。
元晴早就回到了暮迟的身边,看到徐大佑的时候,不免跟暮迟说了几句,暮迟听了觉得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有点像高大傻。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大佑从里面出来之后就对暮迟很是尊敬有礼,给暮迟安排在一间小宾馆里面,虽然不但又简陋,但还算干净,不到让人住不下的程度。
暮迟会在这里住下,并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有多困难想要体会一下人间疾苦,全是因为今天晚上的夜市,也就是黑场子里面隐晦的拍卖会。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都会来这里脱手,是各种不干净的人赚取一些钱财的好地方。
当然,这黑场子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只要有门路的都可以来,只不过若是你是警察派来的,不用他们黑场子里的人动手,直接找上几个亡命之徒给些钱就能解决掉对方。所以黑场子虽然鱼龙混杂,但是关于黑场子本事并没有沾上人命,所以那些警察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月十五黑场子才开门,其他时间这片旧区是怎样就是怎样,这里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得过且过,有钱了就去找几个婆娘玩玩,没钱了不是在家中就是在其他地方干着不务正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