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相见
这家伙说的女子竟然就是她!
可恶!
李轻尘再对上冯途烨对过来的惬意眼神,愤懑的话居然说不出来了。只好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自为自的斟了一杯。
“怎么,不走了吗?”
冯途烨略略抬高杯子,轻轻一晃,其中的酒水便漩涡般的转了起来。
目光游离到杯里,嘴角染起似笑非笑的味道。
这酒,这才喝出些滋味。
“明知故问!”李轻尘猛地灌下一杯,狠狠地瞪向冯途烨。
可惜人家悠哉的品酌着杯中之物,压根不介意他的反应。一时间,更显得李轻尘无趣了。
赌气的将头一扭,密切注视起楼下的情形。但愿那丫头如待他一般,固扭的不肯前来就好了。
然而,她怎么搞的!怎么一副和虚怀聊的还不错的样子!
正僵着,欢喜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主子,酒已经拿好了,一共八坛,属下全让人搬了。”
未及李轻尘开口,冯途烨闲散的撂下了杯子。
“都放回去,你主子改主意了。”
之后,温和的看着欢喜露出一贯人畜无害的笑容。
“啊?”欢喜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望向李轻尘。
“你!”
李轻尘忽的回过头,指着冯途烨就要发飙,突然脑中一闪,态度速极的缓和下来。
“按他说的做。”说过,恶劣的笑弯了眼角。
“顺道传一段口风出去,就说冯大公子为了感谢参加诗会的各位,要亲自过去请大家喝酒。”
死丫头,竟然真的跟着虚怀往这走了。当务之急,先赶走这个碍眼的。
欢喜瞠目的看了看冯途烨,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以为还是如同平时的要整整冯途烨,立刻俏皮的吐吐舌头,跑了出去。
冯途烨没有一点要离场的意思,一侧身,从置于紫檀木花几上的盆栽上拽下一枚金桔。
“这种事,你当有人会信吗?”
剥了两下,随手又摘下丢给李轻尘一个。
“别人我不管,丞相大人听说了,是必然要找你去问话的。”
李轻尘边说,边一脸嫌弃的将手中的金桔放到残缺的桌上。
“还有,别老拿这酸的要死的玩意唬人。”
“是吗?”
冯途烨浅笑着将剥好的果瓤放到嘴里,口齿间细细的嚼着,剩余的皮则被他一片片摆在了土壤上。
双眼闭起,脸上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仿若食甘食蜜一般。
李轻尘被他悠悠的做态弄的不耐烦了,看了眼楼下,见苏锦溪已经被虚怀引到了门口,眉头不禁皱起,一张魅惑人的俏脸上,竟萌出小女子的怒气。
“明知道我的意思还不配合!”
说着,不管不顾,抓起冯途烨羸弱的胳膊就往外拽。
冯途烨少有逆着他的意思,此时却搂着椅背,摆出一副就是赖着不走的架势。
“好了,好了,一会儿我躲在里间,保证不见她总行了吧。你呀,现在就稍安勿躁吧。”
说完,甩开李轻尘明显变弱力度的手,蔑视的撇了他一眼,继续悠悠起来。
李轻尘狠狠地回瞪了他一记,随即注意到因他之前击碎桌子而造成的满地狼藉,赶忙就近挑大块儿拾了起来。
左右看没地查置,干脆把那些‘残骸’往桌上一堆,连就桌子一同推到了窗口。
再一拉帘子,不仅遮掩了个干净,还把在那里依窗而靠的冯途烨盖住了大半。
而后,几脚将地上的残渣踢到缝里,又把帘子拽了拽,仔细的将冯途烨挡了个严实。
随后,满意的看看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对着冯途烨的方向嚣张的大声言道。
“哼,少了多余的果然干净。”
说罢,找了把椅子,坐在了不起眼处。
想着一会儿真的要见到苏锦溪,竟心里揪揪的,手心汗汗的,紧张的坐立不查起来。
猛地站起来,干脆在屋里绕起了圈子。
帘后的冯途烨始终不置可否,熟悉的探出手,默默的揪下一个金桔,依旧剥皮尝食,再将皮撒回盆里。
似乎李轻尘也好,苏锦溪也罢,都无关与他。而他心里有的只是这一枚枚的金桔,以及他与桔子的距离。
时间在这两个喧闹、查静的人之间,一秒秒的流淌而逝。
也将因他俩而来的苏锦溪‘推移’的越来越近。
很快,她便被请上了二楼。
临近房间时,门口的无痕让她看的好生眼熟,无奈一见她,‘刚好’低着、侧身。
正想仔细看看,他另一侧的欢喜突然将一只凳子狠狠的砸在她脚边,之后‘恰巧’没站稳,碰上了她头上的帷帽。
因为事发突然,没反应过来的苏锦溪,被吓了一跳,不仅帷帽落地,连就着还散落了一缕墨发。
蹙紧眉头定眼一看,竟是个粉琢玉雕的小小少年,心中立刻涌不出一丝怒气。
这是谁家的孩子,竟能生的这般可爱。
欢喜心里则是别样喜意。
自从李轻尘上次受伤,他便记恨上苏锦溪。如今见她又把主子招惹的茶饭不思,已恨极了她。
而今看到她脸上大片的黑印,更是撇撇嘴,直接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哼,当是什么个绝色人物,结果是个丑女。
这般模样也能迷的了主子,定是施了什么下贱的诡策。
无痕那个没用的怕她,他可不怕。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吧。
见到那片黑迹,身边引路的虚怀亦是微楞了一下。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担心苏锦溪因而生气。急忙拾起帷帽,恭敬的递过去,顺道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好在苏锦溪并未显露什么不悦,接过帷帽,微微的朝他颔首、浅笑。
虚怀骤然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开门,随即恭敬的做出请进的手势。
苏锦溪挽上墨发,刚要将帷帽将面容遮上,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干脆拿在手里,朝里走了进去。
正愁她丑女的名声传不开呢,若是借此让冯途烨将这事传到冯途晟耳朵里,提前遭了冯途晟的厌恶,断了觊觎她的心思,正好解了她前世最大的危机。
也不枉她故意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