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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四章美好的小日子

      第二天中午,沈暨就打电话来了:“深深,最近你有设计中裙吗?”
    叶深深点头:“需要什么式样的?”
    “这个,我也说不好。”沈暨皱眉想了想,“是这样的,刚刚我和女沙皇吃饭,她跟我提起一件事。这期正在拍摄的封面需要一条中裙,可她选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当然,女沙皇需要一条裙子,而且还是上封面的裙子,各大品牌立即闻风而动,送去了各式各样的中裙,从d&g到chanel,应有尽有,随便她挑选,可她还是没有特别中意的。谁知道她的想法呢?要是你有自己满意的中裙,我也一起送过去给她看看。”
    叶深深有点担心地问:“真的可以吗?她在业内可有句名言啊——in terms of chinese fashion designers,i don’t see the growth here yet。”
    在旁边侍弄花草的顾成殊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正在讲电话的她,想知道是谁说的这一句“从未见过中国设计师有所成长”。
    沈暨补充道:“那是在你出现之前说的嘛。后来青年设计师大赛时,你们匆匆忙忙到来,不知你还记得不,当时她就是评委之一,对于你的设计赞赏有加,后来你的莫奈系列她也很喜欢的。”
    叶深深赶紧说:“好,那我挑选一下。”
    “以我刚刚探到的口风来看,slaman大概是想让fearn的设计上封面。他们是相识二十年的老朋友了,fearn在上周宣布退休,她要让fearn的作品上封面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叶深深挑选裙子时,沈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跟她讲解内幕。
    叶深深边听着沈暨的话,边从电脑上翻看fearn的资料,查看fearn近期作品的风格。
    她的目光迅速在面前的一组组设计上掠过,将本季的fearn风格迅速提取出来。
    暗黑,华丽,复古,这样的深黑色印染刺绣丝质上衣,想要搭配一件其他的裙子,似乎真的很难。
    叶深深偏着头夹紧手机,问:“fearn自己那边,没有原装搭配吗?”
    “没有,这回出现了几件fearn十分得意的单品,所以在发布的时候,为了凸显这几件单品,几乎所有模特都只是下身扎着几条未经处理的白布而已。这样在秀场很有冲击力,但是上封面显然是不行的。”
    叶深深也正好翻到了那几张秀场照片。确实,有几件衣服搭配的都是白布,衬托得上面暗黑的华丽衣服醒目无比。
    叶深深看了看,说:“这衣服确实不好搭配,其实fearn的做法是很正确的,因为他的设计纹样太过繁复,所以最好是用最简单的去搭配。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别人的目光只会聚集在fearn的作品之上,拿去搭配的那件中裙就沦为炮灰,压根儿没有意义了。”
    沈暨在那边说:“对,正因为如此,所以其他品牌只是随意送来了几件当季的中裙,不愿意拿简洁的衣裙去当陪衬搭配,更没有花心思为此设计。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契机,因为你可以迅速找到一个进入最高端时尚杂志的机会了。”
    叶深深的目光定在了那件花样繁复的上衣图片上,考虑了片刻,说:“好的,我知道slaman需要什么了。”
    沈暨“咦”了一声,问:“是什么?”
    “不一定行呢,先不告诉你,不然万一女沙皇不要就丢脸了。”叶深深笑着说,“我马上准备好,待会儿就送过去,用你的名义可以进入编辑部吗?”
    沈暨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拿钥匙开门关门的声音:“刚好我今天没事,等我过来,亲自帮你送一趟吧。”
    叶深深把打包好的裙子交到沈暨手中,有点好奇地看着他:“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个助理会这么悠闲。”
    沈暨笑着说:“因为你们教我消极怠工好被艾戈开除啊,我这不是正在努力摸鱼吗?”
    叶深深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倒觉得有些愧疚:“那个……多谢你,沈暨,你都是为了我才被艾戈拉上贼船的……”
    “说什么鬼话?”沈暨笑着举起手中的裙子,轻轻拍了她的头一下,“我现在每天在艾戈身边给他下绊子使坏,别提过得多开心了,别人跟我换我都不肯!”
    叶深深心中激荡起莫名的复杂情绪,只能抿唇勉强对他笑一笑。
    他挥挥手,貌似毫不在意地上车离去。
    只是在车子开出后,他望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却始终望着他的叶深深,脸上闪过无比黯然的神色。
    沈暨走进位于大厦二十六层的《one》法国版编辑部时,slaman的几位助理正在外间如坐针毡。
    沈暨笑着朝她们打招呼,举起手中的裙子:“各位,找到合适的中裙了吗?”
    第一助理赶紧跑到他身边,担忧地去查看他带来的裙子:“还没有,眼看按照出版时间,今晚八点就是最后的期限了,slaman现在的心情有点不太好……”
    slaman烦躁的声音已经从里面传来:“flynn,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惊喜。”沈暨说着,朝她的助理们眨眨眼,正要往里走,slaman却已经出来了。
    她一眼看到了沈暨手中的裙子,直接拿过来将外面的纸盒拆开,一边走一边拿在手中看。
    一件酒红色的中裙,亮面缎子,及膝长短,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独特设计,看起来平淡无奇。
    slaman皱起眉,将裙子又举高一点,放在面前看着。
    在时尚界浸淫了几十年的眼光,立即看出了这件裙子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是一件太过平稳以至于看似乏味的中裙:首先是纯正的酒红色,一点偏差都没有的色调;其次是长度,不偏不倚,几乎是与任何上衣都能搭配的长度;最后是剪裁,流畅的筒形,自然形成的下摆,看似完全不加处理,其实每一分毫都控制得精准无比的细节,让这件裙子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出错的搭配。
    所以第一眼的乏味,在片刻端详之后,转变成了因为游刃有余而显得漫不经心的气质,令人无法忽视。
    slaman抬头问沈暨:“谁的设计?”
    沈暨微微一笑,说:“巴斯蒂安先生的弟子——叶深深。”
    “‘莫奈’,‘雨夜’,gladys。”slaman顿时脱口而出。
    沈暨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裙子,问:“怎么样?”
    slaman又看了看裙子,说:“虽然是最近刚刚冒头的新人设计师,但确实有几件让人记忆深刻的作品……再加上有你的推荐,那就先试试效果吧——事先声明,如果不理想的话,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one》法国版,每月十日准时出刊。
    本月十日那天在下雨,顾成殊打着伞经过书报亭时,看到了封面上的模特,便顺手买了一本。
    本期的特访是刚刚宣布退休的设计师fearn,封面上的超模屈膝侧卧,上衣正是fearn的设计,阴郁而华丽的刺绣蕾丝,密密匝匝的黑色与深银灰色交织,透着一股中世纪吸血鬼的暗黑与庄严。而搭配的酒红色裙子,则是亮面缎,与上衣迥异,毫无花纹,靠的是本身的颜色与精准到苛刻的剪裁,凸显出服装的质地。这两件衣服相撞在一起,融汇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张力,裙子凸显了上衣的华丽,中和了它的压抑;而上衣弥补了裙子的简洁,衬托出了它的韵味,相得益彰,堪称完美的一次混搭。
    顾成殊把杂志卷起来,撑伞经过街道,走到巴斯蒂安工作室门口。
    叶深深正站在门口,和一个男人说话。
    水珠和雾气让整个巴黎都显得湿漉漉的,空气因为饱含水汽而有点朦胧,叶深深的头发有点长了,被她随意地拨弄到胸前,她仰头看着面前男人的侧面,因为笑容与仰望的姿态而显得特别温柔迷人。
    顾成殊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叶深深,她却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察觉他已经到来,只笑着和那人说话。
    而那个男人抬起头,看向了玻璃之外,却似乎当他是透明人一样,故意视而不见。
    顾成殊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上次在酒吧里见过一面的斯卡图。他知道对方的记性肯定不会那么糟糕,现在明显是故意的,但他也并没有采取行动,只随意站在屋檐下,翻看着手中的杂志。
    直到叶深深终于回头,一眼看见顾成殊站在门外的背影,才“啊”了一声,赶紧和斯卡图挥手告别,转身向着外面跑去。
    斯卡图跟着叶深深出门,为她拉开门。
    叶深深向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斯卡图挑眉看了顾成殊一眼,问:“男朋友?”
    叶深深欢欣地笑着,抱住顾成殊的手臂,说:“是呀!”
    斯卡图又伸手向顾成殊:“幸会,不知你是在哪里工作,似乎随时可以脱身过来照顾女朋友?”
    顾成殊听而不闻,看也不看斯卡图一眼,只将手中的雨伞递给叶深深。
    叶深深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朝斯卡图笑笑,放开了顾成殊的手,将他递给自己的伞撑起来。
    叶深深说:“因为我现在很忙,所以他在家里帮我。”
    斯卡图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说:“无业游民。”
    叶深深听到他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心口猛然一跳,赶紧抬头看顾成殊的神情。幸好顾成殊一副面瘫脸,看不出什么异常。
    叶深深有点生气,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勉强和斯卡图说了声再见,就拉起顾成殊匆匆穿过马路回家了。
    两个人两把伞,在下着大雨的巴黎街头走着。
    叶深深有点忐忑,她加快脚步跟上顾成殊,想偷偷看一看他的脸色。
    顾成殊却转过头看她,问:“怎么了?”
    被抓个正着的叶深深十分尴尬,只能低声说:“不要在意那个人,反正我们在一起开心就好。”
    顾成殊却有点诧异地问:“什么人?”
    叶深深愣了一下,张着嘴巴眨眨眼,然后赶紧说:“不,没什么人……”
    顾成殊将手中的杂志递给她:“刚刚来迟了,去买了这个。”
    叶深深一看封面,顿时眉开眼笑:“哎呀,我只看到照片,还没看到成品呢,效果可真不错,你觉得呢?”
    “嗯,相当不错。”顾成殊说。
    叶深深兴奋地翻看里面的内容,又将杂志合上,举远点看了看。
    顾成殊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得意忘形的她避开了一块突起的地砖。
    叶深深抬头看看顾成殊,在这样潮湿的下雨天,他握着自己的手掌干燥而温暖,让她感觉到一种异样的触感,从手腕一直生长到了心里,然后在心尖上啪的一声,开出了一朵摇曳的花。
    叶深深悄悄地加重了自己手指上的力道,握紧了顾成殊的手掌。
    她忽然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花怒放吧。
    两人到常去的餐馆吃晚餐,随意说着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努曼先生一早把我叫去训话,说我不求上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接设计……”
    顾成殊问:“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叶深深吐吐舌头:“就这个意思嘛,意译,意译……”
    “我就说他的中文没有好到这种地步。”顾成殊帮叶深深盛着浓汤,说,“不过努曼先生的意见很对,你在设计这条路上,一直没有具体规划,多是零散型的设计,从青鸟开始到现在,并未形成系统。如今努曼先生也面临着退休问题,bastian这个品牌的未来很可能需要你来掌控,你不能再按照别人的要求进行设计,而应该自己自动自发地去探索并开创独特的风格。”
    “嗯,是呀……不过属于我的独特风格是什么呢……”叶深深含着勺子,有点烦恼地想着。
    “慢慢来吧,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顾成殊说。
    叶深深点头:“嗯,然后就是明年春夏的高定了,这个系列在我心里已经基本成型了,与香根鸢尾相联系,一系列仿真的鲜花礼服,肯定美不胜收……不过你觉得发布会的舞台和灯光应该如何搭配呢?”
    “做减法吧,越简单越好,因为这一系列本身就自带惊艳绚丽的效果,不能再往上堆砌元素了。”顾成殊肯定地道,“只要能做出香根鸢尾那样的效果,就一定能成功,并且会令所有人难以忘怀。”
    叶深深点头,充满憧憬地撕着面包。
    顾成殊见她神游天外,便说:“你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叶深深“啊”了一声,抬头看顾成殊。
    “伊莱雯的助理,她说伊莱雯的女儿要过生日,在家里大吵大闹,一定要穿gladys女儿在成衣秀上展示过的那件裙子。”
    叶深深瞪大了眼睛,嘴巴噘成一个小圆形:“就是那个,被称之为票房救星的数字姐伊莱雯?”
    顾成殊点头:“对,因为名字念起来像数字十一,所以被人称之为数字姐,现在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女星。”
    叶深深顿时结巴了:“她竟然来向我借衣服?”
    “确切地说,是为了孩子。你这套衣服确实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尤其是‘女王’gladys为它增添了许多话题。伊莱雯的女儿看到gladys的女儿走秀的那件衣服后,对同学夸口说自己如果想要的话,立刻就能在生日派对上穿上它,所以她现在正在绝食抗争,要求伊莱雯立即替她弄到这件裙子。”
    叶深深不由得笑了:“幸好她的妈妈是伊莱雯。”
    “如果不是伊莱雯的女儿,也不敢提这样的要求。”顾成殊说道,“所以伊莱雯的助理通过联系gladys,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过来找我。我已经替你答应了,要知道,像这种备受关注的星二代,其他品牌都是直接为他们设计并且寄到家里去的,他们穿不穿还是问题。如今你是撞上好运了,居然机会主动找上门。”
    叶深深吐吐舌头:“好吧,感谢那位可爱的小公主看上了我的设计,我感激涕零,请马上把她的尺码给我,我立即为她定制小码的衣服。”
    雨一直下着。
    他们吃完饭走出餐馆,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不曾断绝。
    “走吧。”顾成殊说着,帮她将伞撑起来,递到她手中,然后撑着自己的伞走下台阶。
    叶深深看着他的背影,有点不满地停住了脚步。
    顾成殊撑着伞站在台阶下,转过身看她:“怎么了?”
    叶深深郁闷地把自己的伞一把收起来,一步步走到顾成殊的身边,沮丧地说:“累了,手好酸,打不动伞。”
    顾成殊低头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上收拢的伞,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但立即又掩饰住了,问:“会不会有点奇怪,两个人出去,却只打一把伞,另一把在手里拿着。”
    叶深深也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烧,她转头看了看,然后拉着顾成殊走到街边。
    一只流浪猫正蹲在灌木底下,被雨点打得瑟瑟发抖。
    叶深深轻轻揉了揉猫咪的头,然后将自己的伞撑开架在猫身上,帮它挡住风雨。
    顾成殊站在旁边凝视着她。
    叶深深朝顾成殊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后挽住了他的手臂,躲在他的伞下问:“现在……不奇怪了吧?”
    顾成殊有点无奈地默认了,抬手将她的肩膀搂住,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大半。
    雨点淅淅沥沥地滴落在他们的伞面上,伞下好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笼罩出一个与世隔绝的宁静角落。
    叶深深在心里想,伞好像太小了点,顾成殊的肩膀和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都被斜飞的雨点打湿了。
    可伞好像又太大了点,不然,或许他们还可以再靠拢一点的……
    “这……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在网上聊天时,宋宋拍案而起,几乎要从电脑那端爬过来了。
    叶深深有点迟疑:“你也觉得奇怪啊?对啊……我也觉得,我和他之间,怪怪的……”
    宋宋:“是啊!我都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那个阅尽千帆、拥有两个恐怖前女友、两次谈婚论嫁的渣男了!”
    叶深深:“呃……”
    宋宋:“这样一个情场老手,居然在你的房子里睡了两个月沙发,无怨无悔地给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打扫清洁,只有付出不求回报,甚至,连你的手都不轻易牵一下,居然还要……你主动!”
    叶深深也只能说:“是好像有点奇怪啊……”
    宋宋:“做过吗?”
    叶深深:“啊?”
    宋宋:“问你话呢!进展到哪一步了?”
    叶深深迟疑了半晌,回忆着在隧道内那次车祸,以及顾成殊抱着她走在城郊的路上时,两个人逃脱大难,恍如隔世,他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那一幕。
    啊……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害羞,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叶深深沉默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到亲吻了……”
    宋宋简直要咆哮了:“两个成年男女,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同居一屋两个月了,却只到吻而已!你们是在谈恋爱吗?你们明明像两个孩子一样互相试探着过家家!”
    叶深深:“是啊,这感觉不对劲啊,好像正常人不是这样谈恋爱的……话说回来,你又谈过吗?还来指导我!”
    宋宋沉默了三秒钟:“在谈。”
    叶深深顿时傻了:“什么什么?和谁?不会真的是和……网店那个新来的男生程成?”
    宋宋:“对,没错,就是他。”
    叶深深:“进展呢?难道说你们已经……”
    宋宋:“是的。”
    叶深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不可能!这才多久啊,你们已经进展到第二阶段,赶上我了?!”
    宋宋又沉默了三秒钟:“不,我是指我可能怀了。”
    叶深深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怀了是什么意思?!”
    宋宋:“就是我本月大姨妈已经推迟一周了,准备去买个验孕棒的意思。”
    叶深深震惊地坐在电脑前,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宋宋当然也知道她现在的震撼,所以只发来了最后一句点评:“所以你懂了吧,我就说你和顾成殊现在的关系,完全不对劲。”
    一夜没睡好的叶深深,自然又面临着迟到的处境。
    她的嘴里叼着顾成殊给她涂好果酱的吐司,单脚跳着提上鞋,匆匆忙忙跑出门。
    顾成殊几步追上了她,将一张纸递到她的手中:“伊莱雯女儿的数据。”
    “啊,差点忘了,我得赶紧去弄。”叶深深把纸条接过来,一边往下跑一边说,“对了,我中午想吃茄汁大虾。”
    顾成殊目送她跑下楼梯,说:“好。”
    等叶深深去上班后,顾成殊看看时间,也换好衣服出门。
    叶深深几口吞下吐司,觉得有点口渴,又在旁边的早餐店内买了一瓶牛奶,拆封喝了两口。
    叶深深从面前的玻璃上看到后面的人影,眨了眨眼睛,有点疑惑。
    从那房门里出来的,似乎就是顾成殊啊。他也需要这么早出门吗?
    叶深深转头看了看,没错,确实是顾成殊,白衬衫与深灰长裤,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带着藏蓝色公文包,还是那副熟悉的精英模样,完全不是平常居家的模样。
    叶深深心想,不会是他偷偷瞒着自己去工作了吧?难道他还是不肯在家帮她打理事务吗?去见见明星助理什么的,明显不可能是这样的装束吧?
    叶深深赶紧拎着牛奶跑出小店,准备问问顾成殊干吗去。
    谁知她刚踏出小店的门,一辆橙色的悍马突然呼啸着从她身边开了过去。如此巨大的车身从狭窄的街道上悍然驶过,街边的泥水顿时飞溅起来,直接喷到了她的裙摆上。
    叶深深赶紧急退一步,结果手中牛奶瓶一倾,裙子上的泥点中再度开出了一朵白色的牛奶花。黑色的裙摆上,白色的牛奶和褐色的泥点斑斑点点,惨不忍睹。
    叶深深低头看看裙子,再看看那辆彪悍的悍马,顿时郁闷极了。心想司机肯定是个彪形大汉,没有一点公德心。
    谁知那辆橙色悍马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跳下来一条纤细修长的身影。
    这是个穿着超短露脐上衣和紧身牛仔裤的女生,脚上蹬着一双牛皮短军靴,头发扎起,全身的线条利落干净,把她前凸后翘的s形身材和惊人的细腰长腿勾勒得淋漓尽致,令叶深深这样的女生都要迷倒了。
    再一看她的面容,简直是艳光四射。她应该有中国人血统,轮廓兼具西方的深刻和东方的柔美,皮肤白皙细腻,巴掌小脸上一双浅色眼瞳,配上略带傲气的尖尖下巴,美得帅气利落,咄咄逼人。
    女生迈着炫目长腿快步走过来,朝着叶深深歉意地耸耸肩,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她的法语略带图卢兹口音,在她英挺的气质中掺杂了一分性感:“抱歉,没看到路边的水坑。你的衣服好像脏了,我帮你送去清洗吧!”
    这么帅气迷人的女孩子,又这么真挚地道歉,叶深深顿时感觉自己要是介意的话,几乎是为难她了。
    所以她看了看那女孩递过来的burberry手帕,没有接过来,只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裙子上的污渍,说:“没事,我回去换件衣服就好了。”
    “那可不行,我不喜欢亏欠别人。”那女孩掏出钱包说,“这样吧,我给你清洗费,麻烦你自己送洗……”
    叶深深一眼看到她的钱包,呆了呆。
    同样的钱包,她也有一个。当初沈暨送给她的时候,说是未完成的样品,但到欧洲这边这么久了,她也没有见过相同的设计。可这个女孩手中的赫然就是完成品,上面是哑光金属的“vr”两个字母,使得这个原本过于简洁的设计顿时有了重点,变成了一款轻重得宜的迷人设计。
    女孩并没有在意她的诧异,只随手抽出一张纸币,递给她。
    叶深深正要推辞,后面顾成殊的声音传来:“不需要了,薇拉,深深不会介意的。”
    叶深深还没反应过来,那被顾成殊称之为薇拉的女孩一回头看见顾成殊,顿时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顾成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这么久不见了,你一点都没变。”
    薇拉却没有他这么平静,她惊喜地大叫一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顾成殊的脖子,和他亲热贴面:“成殊!好久不见啦!”
    顾成殊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好久不见。”
    叶深深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人紧紧相拥,两人都完全忘记了一身狼狈站在旁边的她,眼中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从身材到相貌都如此登对的男女,就像一袭华美锦袍上本就该有宝石胸针相映生辉。
    叶深深的心里泛起一种酸涩的滋味,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仿佛怕被他们的光芒刺痛了眼睛。
    过了许久,顾成殊才像是想起了她的存在,轻推薇拉,转头问叶深深:“不是快迟到了吗?赶紧去上班吧。”
    叶深深愣了愣,然后嗫嚅地说:“对啊,我快迟到了,你们先聊吧……对了成殊,待会儿请你朋友到咱们家里坐坐吧,我中午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这句宣明主权的话,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薇拉揽着顾成殊的手臂不放,只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而顾成殊也只是随意看了看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说:“看情况吧,或许我今天太忙的话,就不回来了。”
    被回绝得如此干脆利落,叶深深也只能勉强讪笑着,挥挥手,转身加快了脚步。
    等跑到拐角处,她转身看去,顾成殊已经坐上薇拉的车离开。
    薇拉开车跟不要命似的,跑车被她开得满大街全是隆隆轰鸣声,叶深深不由得担心起来,这种毫无安全性的驾驶,万一磕到碰到,使成殊受了伤可怎么办?
    随即,她又生气地猛拍自己的脑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干吗要下意识关心他的安全?为什么他会和这个女孩举止亲密?为什么他跟着她走了?
    “你给我等着,晚上回来非对你严刑逼供不可!”叶深深看看时间,赶紧转身飞奔而去。
    情场上有点失意的时候,似乎事业总是要得意一点。
    叶深深去样衣间里拿了条裙子穿上,把弄脏的裙子送洗后,开始了今天的奋斗。她现在的事业发展得简直是春风得意,万事称心。
    许久没有来过工作室的努曼先生,今天也难得地出现了,还难得赞赏了她的设计:“上次出现在封面上的半裙广受好评啊,你也终于以此为敲门砖,进入了时尚杂志。”
    叶深深开心地点头,如今她的设计多次出现在时尚杂志上,有时候是拿单品,有时候是拿套装。
    她兴奋地对努曼先生说:“还有个好消息。之前我和slaman聊过,她挺喜欢我获奖的那套香根鸢尾,我也说自己要将香根鸢尾扩展开,着手设计一系列的套装。结果她还没看到成品,只看了设计草图就拍板了,刚刚跟我邀约这组设计,给她手下另一本杂志做一个专题。”
    “是的,值得恭喜。”努曼先生举着手中的设计图看着,赞叹道,“你看你的设计,和以前一样充满了灵气,可又彻底摆脱了以往的潦草粗陋,达到了充分的完成度。你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而珍珠也永远不会被沙砾淹没,所以你这组设计,只是设计图便能得到赏识,slaman甚至愿意为你制作一个专题,这简直是大师级的待遇。据我所知,受到这个待遇的,在你之前只有一个vera ren。”
    叶深深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所以只开心地望着努曼先生。
    “好啦,你尽快完善这组设计吧,晚上我带你去加比尼卡的品酒会,认识一些和我一样的老家伙。他们看过了你的几组设计,都对你充满好奇。”
    叶深深顿时惊喜不已,加比尼卡暂且不提,其他人也肯定都是和努曼先生一样的资深设计师,于是赶紧点头。
    努曼先生走后,叶深深欢喜地拿出手机,第一时间给顾成殊发了条消息:今晚要和努曼先生一起去加比尼卡大师那里参加聚会,你一个人先休息哦。
    顾成殊只回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
    叶深深看着这么简洁的回复,才想起顾成殊早上和那个女生亲密开怀的样子。春风得意被低气压笼罩,叶深深难免低沉了片刻,然后她才猛然想起什么,顿时瞪大双眼。
    vera ren……
    早上仓促之间,她听到顾成殊叫那个开悍马的漂亮女孩——薇拉。
    叶深深顿时呆住了,过了许久,她再度打开手机通讯录,目光定在顾成殊的名字上许久,手指点开了他的号码又赶紧关上,迟疑地滑向了下面的沈暨。
    沈暨过了十来秒才接电话,一边快步走一边压低声音:“深深,我刚刚在开会,怎么啦?”
    叶深深欲言又止:“哦……那、那你先开会……”
    “我已经逃出来啦,反正压根儿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坐在里面多烦躁。”沈暨笑着说,“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叶深深犹豫了片刻,然后才问:“你知道薇拉吗?”
    沈暨顿了顿,刚才轻快的语气消失了,只留下小心翼翼的试探:“薇拉?”
    叶深深的心头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翳,只能勉强说:“对,vera ren。”
    “哦……她也到巴黎了啊?”沈暨语调迟疑。
    叶深深靠在身后的墙上,语调迟疑:“对,早上她来找成殊了,你认识她吗?”
    “还挺熟的,不过……”沈暨迟疑了一下,然后捂住手机“啊”了一声,又快速地说,“糟了,我现在马上要出去,晚上你是不是也去那个聚会?到时候我们见面慢慢说。”
    叶深深无奈,只能放下了电话。
    沈暨心虚地关了手机,看着面前人的灰绿眼瞳:“那个……会开完了?”
    “嗯。”艾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向前走去,“一个小时后给我出一个会议纪要,我需要你把每个部门的发言要点都概括到。”
    沈暨几欲泪流满面:“一个小时?”
    艾戈听着他痛不欲生的声音,看了看表:“现在是十点二十,那么你十一点整给我。”
    沈暨立即飞奔向其他助理,哀求借会议笔记一抄。
    艾戈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他,等到他在自己面前消失,才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薇拉……她居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