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小孩是你，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傅靳廷冷眼凝着他，不改之前的偏见。
    当初的傅夜爵各种犯浑，把一个小孩子能干的坏事基本上都干过了一遍，没有害死父亲之前就已经害得父亲坐上了轮椅。
    父亲一向对他纵容，那时父亲还是坐在轮椅上，而母亲精神上还有问题，傅夜爵一个小孩如果发疯要杀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还挺看得起我。”傅夜爵嗤笑道，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无恶不作，大义灭亲的人，我们俩一个天使一个恶魔，你是天使，我永远都是那种应该被永远关在地狱里见不得光的家伙！”
    他自嘲地说完，然后转身，一把就傅靳廷的脖子捏着抵在了墙壁上。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要那样看我？！”他咬牙说道，眼里全是血丝，恨不得直接将傅靳廷这张永远保持冷漠的脸给撕碎。
    当时的他不过就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们却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到了他的身上，为什么不去调查？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一切？
    傅靳廷被他这样激动的情绪搅动着，心底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用力地将傅夜爵推开了，一拳头砸了过去。
    “你就是个祸害！”他哑声说道，那么地痛恨，他连看都不想看傅夜爵一眼。
    “对，我是祸害，我这个祸害就该被当成傀儡放逐，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影响了你们大好前途！”傅夜爵嗓音都喊哑了，眼眶里也憋着泪水，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有些失控的状态下。
    傅靳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不会去反驳傅夜爵的话，他从小就恨着傅夜爵，他宁愿没有这个弟弟，那样父母就不会那么早地去世。
    “二十五年了，当初的事情都已经成为旧事了，也调查不出来了，如果你还是固执地以为我是那个杀人犯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傅夜爵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他沉默了这么久，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机会把自己身上的冤屈给洗干净，可现在落到如此的地步，傅靳廷再继续执迷不悟，他就直接和他杠下去，看看走到最后谁会成为赢家。
    “杀人凶手不是你是谁？”傅靳廷问道，他刚才那个问题也只是为了这样的问题而已，根本就没有料到傅夜爵的反应会这么大。
    傅靳廷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友好，就像是讽刺一般，他根本就不相信资料上傅夜爵调查出来的那些东西，可他又很想把一切都弄明白。
    “你不是看到了吗？”傅夜爵轻嗤了一声，背对着傅靳廷坐着，手指擦掉了眼敛处的湿润。
    “我要知道所有详细的理由。”傅靳廷也没有否认，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空间里又是良久的沉默，这件事确实过去了太久，却一直都是皮肤上一个疙瘩，不解决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可它一直存在那个地方，看起来也十分不美观。
    傅夜爵知道傅靳廷此时的眸光一定是落在了他的背上，两人都想要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他总算处理好了心情，有了勇气开口。
    傅靳廷把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因为傅夜爵的嗓音有些低沉，他需要很仔细地去听才能一字不漏。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之后就被妈妈拖去了后院里，那时候爸爸也在后院里等着骂我，他们脸色难看地对我说了很多教育性的话，我顶了嘴之后我妈就扇了我一耳光，我不服拿了小刀出来吓唬他们，那把刀还是我在外面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藏起来的。”
    说到这，傅夜爵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嗓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然后呢？”傅靳廷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心都提了起来，接下来就是揭示所有事情的时候了，他就不信傅夜爵还能说出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原音来。
    “然后……”傅夜爵咳嗽了一声让沙哑的嗓音恢复正常，“然后我妈就抢了我的刀，刺在了她的身上，我还记得那种皮肤破开的声音。”
    “她说，你想杀了我对吗，我替你动手。我惊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看着她。我爸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想要打我，我把自己的脑袋捂住了，身子也蹲下去了，我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说这一段的时候，傅夜爵的语速极快，就像是在重复当年那种激烈的场景一般。
    “爸他那个时候一定想要杀了你。”傅靳廷陈述了一句，可心底却是翻天覆地不能平静，关于母亲自杀的那个部分，他有些难以相信，可小的时候，母亲也确实总护着傅夜爵。
    傅夜爵一双眼不满了红血丝，回头看了傅靳廷一眼，平淡地开口，“你说的没错。”
    “可是他并没有成功，因为妈妈又把刀刺到了他的胸口上。”傅夜爵说到这的时候，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嗓音已经开始哽咽。
    傅靳廷脸色再度变了一变，厉声骂道：“放屁！”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傅夜爵很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可这就是事实，我看到之后，已经反应过来了，我拔了爸爸的刀，想要替他堵住不停往外流的血，可他把我推开了，厌恶地瞪着我，然后和妈妈倒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傅爸爸的腿不能用，能站起来就已经是不错了。
    “没人会相信你这样的话，妈不会杀了爸，更不可能因为你去杀了他。”
    傅靳廷冷酷地开口，完全一副铁血的样子，甚至还想把傅夜爵揍一顿。
    傅夜爵转过身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忘了妈妈那个时候神经有问题，她情绪激动说了好多骂我的话，一边骂着我一边又护着我，你可以保证在自己情绪失控的条件下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