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月华如盖。
    乘着飞熊申公豹师徒两人踏上返程。
    说是返程，但说白了也就从朝歌城中心的王宫到城南书店的点距离。
    只不过为了把戏演全套，所以他们又乘了一次飞熊。
    “徒弟，你刚才口中说的那是为师吗？”
    申公豹望向陆川，笑呵呵道：“夸的为师都怪不好意思的。”
    以他的能耐听到陆川和比干的对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川撇瞥嘴。
    你连徒弟的钱都会打主意，夸你两句还会不好意思呢？
    这货物包装镀金，摆上货架之后要想再卖个好价钱，当然还要靠一张嘴好好吹一番了。
    这一次，他正是用前世先进的销售哲学，把他们师徒俩当货品给殷商进行出售的。
    不同的是申公豹为主货品，他呢，算白搭的，买一送一的那种。
    所以，只有把申公豹的价值提升上去了，他的价值才会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
    买一送一啊！
    怎么想，这笔买卖纣王他都做不亏啊。
    道姑在另一扇翅膀上暗暗咬牙，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仇恨的光芒。
    “啊！”
    可是下一刻她就惊呼一声，一只手晶莹如玉，散发光华，快如闪电般扼住了她滑腻的咽喉。
    “饶……命，上仙饶命……”
    道姑顿时呼吸急促，感觉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赶紧开口求饶。
    “徒弟，这妖孽你说该怎么处置？”
    申公豹看向道姑，冷冷道：“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用妖术害我徒弟，你活腻了吧？”
    说话间，他手上的劲力也越来越大。
    道姑拼命的挣扎着，用双手想掰开那只大手却无济于事，最后都开始翻白眼了。
    申公豹身上释放出不加掩饰的杀意，与方才仙风道骨的神仙判若两人。
    “算了吧，师父，她又没能把我怎么样。”
    陆川摆了摆手，道：“还有你忘了我说的了，留着她还有点用。”
    这雉鸡精再怎么说，也是天尊级别的女娲娘娘的人。
    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尽管这是只鸡。
    眼看他们师徒快要在阐教里待不下去了，这要是再把女娲娘娘给得罪了，那以后他们师徒俩还怎么混？
    再说了，杀了这道姑，妲己那只老狐狸不得炸毛啊，以后他们俩去殷商的路子也就被堵死了。
    老狐狸……
    想到这里陆川的脸色有些复杂和忧桑了。
    “哼！”
    申公豹目光闪烁，最后冷哼一声，松开了扼住道姑咽喉的那只手，显然也想通了此节。
    道姑闷哼一声倒在飞熊翅上，不过好在又能呼吸了。
    她大口喘息着，就像一条岸上快要干死的鱼，抬起一只手放在红肿的喉咙上，脸色和眼中露出敬畏的神情与目光。
    一千年来她头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的近。
    “师父，还记得六七年前你给我借拳谱回来的那天晚上，”陆川幽幽道：“我被一个神秘少女半夜袭杀吗？”
    “呃，有吗？”
    申公豹微怔，不明白陆川为何旧事重提，眼珠一转后笑道：“这时间有些久，为师有些记不清了。”
    倒是一边惊魂未定的道姑，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动。
    她记得，六七年前她们大姐亲自出手去杀姜子牙，可是被姜子牙的师侄用一把神剑所伤，回来时还遇到了一个可怕的道人。
    难道……
    道姑有些不淡定了，眼前的这个道人就是当年她大姐口中的那个道人，旁边的是姜子牙的师侄？
    蓦然，道姑目光落在了陆川背后的紫霄剑上。
    她记得当年跟姜子牙斗法时，旁边的确有个十六七岁的小道士，算算年纪的话，如今也有眼前这么大了。
    道姑一下呆住了。
    在此之前，她不知道今晚突然出现的这对师徒是什么人，但现在她好像知道了。
    “那你总该记得说我偷懒没练功，所以被一个小丫头揍了，于是满院子撵我打我吧？”陆川幽怨道。
    申公豹捋须回忆，模棱两可道：“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今天我又碰见她了，师父我告诉你，她只是外表年轻，可内在是个老妖精，”陆川控诉道：“千年老妖啊，我当年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是么？”
    申公豹干笑一声，又思索道：“可为师记得你当年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是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丫头啊，丫头……”
    说到丫头两个字时他特意语气强调了几分。
    听到这两个字，陆川老脸一红，不说话了。
    把一个千年老妖精叫丫头，现在一想，他忽然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不过……
    他又想到九尾狐占据的是妲己的肉身，而妲己的年纪又和他也差不多大。
    这样一想，他心里就能接受多了。
    申公豹注意着旁边，脸色快速变化的徒弟，心中很无良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了书店，三人落地。
    陆川打着哈欠，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并嘱咐道：“师父，待会儿可能会有贵客上门，就交给你了，我去睡觉了。”
    一群小狐狸外带一个妹子，也不知道这老狐狸来不来呢。
    “等等！”
    申公豹叫住了他，指着道姑说道：“咱们这里就两间房，你要走就把她也带回你房里去。”
    陆川诧异的抬起头，便见道姑也一脸惊异向他望来，对视片刻，然后，他果断的转身折了回来。
    这个妖孽，小道有些降不住。
    道姑：“……”
    两人让道姑站在门口当侍女，他们俩则进入房中坐下，陆川闭目打坐，申公豹闭目养神。
    呼！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院中刮起了一阵诡异的大风。
    陆川嘴角一掀，总算没让他白等一场。
    老狐狸来了，那么他师父的国师之位也就稳了。
    陆川睁开眼来看向门口。
    只见月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走来，最后站在了门口。
    “小妖拜见上仙。”
    那身影欠身一礼，开口说道，声音柔媚悦耳，十分好听。
    “开门！”
    陆川对站在门口，眼中浮现惊喜和担忧两种复杂目光的道姑说道。
    道姑叹了口气后将门缓缓打开，一个绝美的白衣丽人以欠身行礼的姿态站在门口。
    陆川道：“贵客请进！”
    妲己怔然，她自知曾经想要杀掉小道士，又害过姜子牙，积怨如此之深，那么这回的事绝对无法善了。
    可是她的同族和义妹在人家手上，她又不能不来。
    来之前，她已经预想过了会出现的各种情形，但唯独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