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钧霆闻言站在那里。
    沐含烟湿淋淋的手将他拉回去，捂住他的眼，然后自己关水。
    单手揩沐浴露，搓泡沫。
    男人不禁轻笑。
    沐含烟不由瞪他。
    “这么相信我么？万一我睁眼了呢？”
    “……你不会。”
    “为什么这么信我？”
    “……经验。”
    “看来是我不止一次当了柳下惠的缘故。这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事。”
    “……再等一下我就好了。”
    “嗯。”
    沐含烟迅速擦完，从头到脚洗好自己，一抬头，他果然全程没睁眼。
    只大掌牢牢护着她的后颈，将裹了保鲜膜和毛巾的她的左臂抱在怀里。
    女孩儿眨眨眼睛说：“洗好了。”
    “嗯。头就过两天再洗。我去拿毛巾。”
    说完霍钧霆出去。
    他一出去，沐含烟就得瑟起来。
    支着一只残疾胳膊，扭着屁股等他来。
    霍钧霆转身。
    突然。
    看到浴室里……
    一片水雾蒸腾之中，女孩儿纤瘦美好的身材，凹凸有致，被蒸汽蒸红的小脸洋洋得意，正哼着歌在扭动。
    霍钧霆：“……”
    不知多久后，沐含烟对上他的眼神，突然……静默……
    两人……
    对视三秒……
    “啊——！”
    女孩儿惨叫一声，扑过去将门“砰！”得关上。
    幸亏霍钧霆后退的快。
    否则。
    会撞到鼻子。
    门风让他脸微痛，半晌，却实在忍不住笑起来。
    “你……说好了不睁眼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霍钧你走开！我再不相信你了！”
    刚她居然光着在他面前扭！
    扭！
    沐含烟整个人气得发抖，靠在门上，悔恨得恨不得时光倒流。
    霍钧霆敲了敲门。
    “干嘛！”
    “我走回来不可能闭着眼，所以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
    “对不起了，快擦，否则这种天气容易感冒。”
    “……我没脸见你了！”
    “嗯。见我不需要脸。”
    “！”
    不知多久后。
    沐含烟才垂头丧气地打开门。
    红彤彤的脸探出来，生无可恋看着他。
    霍钧霆凝眸看她一眼，道：“你自己可以擦干净穿衣服？”
    “……不可以！”沐含烟想了想，丧的一批的说道。
    ……
    最终，沐含烟费劲的一个人擦干净身体，穿了一半衣服后就穿不了了。
    霍钧霆走进来，目不斜视，给她套上了睡衣睡裤。
    面前的女孩儿，面若桃花。
    羞得不敢看他。
    霍钧霆拉过她来，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没捂出汗，也没沾到水，很好。
    他认真的样子……
    沐含烟看在眼里，心头微微动。
    但嘴上却——
    “喂。”女孩儿凶巴巴的道。
    男人抬眸，“嗯？”
    “为了惩罚你刚刚偷看我，我们晚上睡觉要分开，你不可以碰到我。”
    “这样，我们中间那条床缝就是三八线，你不可以越过！”
    “……”
    三八线。
    现在小孩子上学都不划三八线了。
    她却竟然要玩这个。
    ——————
    夜。
    霍氏私人医院静谧的完全没一丁点声响。
    护士查房完就再不走动。
    两个人，穿着一红一蓝的加绒睡衣，靠在各自的抱枕上……认真工作。
    霍钧霆查阅邮件回复邮件。
    沐含烟反复听自己今天录好的歌。
    半小时后。
    两人各自忙完。
    然后陷入尴尬。
    沐含烟察觉有人看她，目光落在她脸上热辣辣的，她吸一口气，抬头，凶巴巴的：“干什么？”
    霍钧霆无奈抬了抬手表，“十一点了。”
    “？”
    “你是病人，不能晚睡。”
    “或者你不困么？那我们来聊聊天。”
    聊天什么的……
    危险程度仅次于睡在一起！
    跟大佬聊过那么多次。
    哪一次她占便宜了！就问哪、一、次？
    ……
    为了表示自己的勇气，沐含烟摸摸鼻子干咳一声，躺下来，将受伤的胳膊转在上面，侧身面对他说：“好啊聊什么？”
    霍钧霆放下笔记本，缓声说：“你之前说这次综艺后你可能会红，但更早的时候，你貌似说过有天如果你红了，就会答应我的追求。”
    沐含烟面不改色心不跳，问：“我答应了？”
    “嗯。”
    “什么时候？”
    “霍氏大楼楼顶。”霍钧霆不慌不忙的，也侧身对着她，“我那层有监控。”
    “……”
    看来是抵赖不掉了！
    沐含烟再次摸摸鼻子：“我有说我红到什么程度才接受你吗？”
    霍钧霆说：“那倒没有。但是，只要比你刚回国红其实就算的。自从那天以后，我认真想了想，你所谓的将来能跟我男才女貌，平起平坐，其实不大可能。”
    “霍氏家大业大。”
    “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其实真正能跟我平起平坐的女性，十年内，大概，可能，也许……只有我妈。”
    噗……
    沐含烟差一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表情顿时像吃屎了一样。
    霍钧霆单手枕着自己的胳膊，神情慵懒淡漠，看着她，说：“所以，怎么可能依你说的标准？”
    “这个标准，应该由我来定。”
    大佬你这个逻辑牛批牛批。
    一下子反客为主。
    反败为胜。
    连对方什么时候答应你都你说了算，你咋不上天？
    沐含烟扁着嘴，不说话。霍钧霆凝视着她，嗓音霸道却眼神温柔，说：“这期节目过后，你至少能跻身三四线，再接一个霍氏的代言，出几首能打的音乐代表作，背靠神起娱乐和元音传媒，这时候
    哪怕跟我传出什么绯闻，也算配得上我了。”
    “要稳固地位可能就久一点，需要两三年，没关系，我们可以先隐婚，再公开。”
    隐……什么玩意？
    沐含烟眨了眨眼。
    再眨一眨。
    “吓？我们不是在聊谈恋爱的事吗？”
    “都差不多。”
    你家结婚跟谈恋爱差不多！沐含烟脑子乱乱的，半晌后说：“我其实，都没想过我会不会红这件事，与其说我是后知后觉，其实是因为每次，我都不会提前思考成功之后的事，因为成功之前唯一需要
    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然后稳住。”
    “剩下的，等真的成了之后再思考不迟。”
    嗯。
    听起来，很有道理。
    “……”
    过了不知多久，霍钧霆看她的眼神温柔下来。
    伸手摸她的头发。
    “这么说，你是不确定自己成不成功，所以不答应我？”
    也不是。
    还有别的原因。
    比如小承被人盯上的事，还有背后那个可能的黑手。
    让沐含烟无比无比，无比的担心。
    她困了。
    佯装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享受他手掌的温度。
    “差不多。”
    “……嗯。这个理由，我还是接受。”
    “现在不觉得我磨叽了？”
    “……我从来不嫌弃你磨叽。我万事都想要让你得到最好。”
    “……”
    都说了不能跟他聊天。
    最后只会变成他单方面吊打她的情商，然后将她撩得死去活来，然后又不知道一时脑热答应他什么。
    现在必须冷静冷静。
    ……
    两个人又温存着聊了一会儿，沐含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低沉黯哑的声音变成了催眠曲，柔柔在耳边摩挲着，最终让她沉沉坠入了黑甜乡。
    霍钧霆伸手，将灯全部关掉，掀开被子，搂女孩儿入怀。
    两个枕头变成了一个枕头。
    她半夜爱乱动，所以必须时时刻刻看着她，不让她翻身过去压到伤口。
    所以霍钧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醒一次。
    查看她。
    在她乱动的时候也扣紧她的身子。
    单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额头上。
    一觉……
    天明。
    ————————
    断断续续录歌一个多星期。
    沐含烟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
    一星期后拆线。
    再过两天，歌差不多完全录好。
    新鲜出炉。
    还热乎着。
    隔天就是年末音乐盛典了。
    ……
    这期间，大概是霍老夫人那边看的严，沐含烟一次也没见小宝贝，只跟他视频过几次。
    小承将她的那首《路过天堂》做成了铃声，一打来视频，音乐就响起。
    沐含烟心里满满的感动。
    不管怎样。
    他们都还在身边。
    所以怕什么？
    ……
    22日傍晚，出院。
    沐含烟用邮件将歌曲发过去，又寄了一份同城快递的实体CD给Alin，这才回了公寓。
    乔子歆竟然不在。
    沐含烟洗了个澡，刚出来，就听见门响。
    乔子歆整个人软软的，门一开直接软在了门口，迷茫看她一眼，道：“啊，我大概已经是一只废心了。”
    沐含烟笑：“又怎么啦？”乔子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去洗脸，说：“还有脸问？你那个综艺，爆火啊，尤其第二期的时候，你的那些粉丝都疯了，只可惜你这些天都在埋头录歌看不到，我有时候打
    你手机都联系不上，你到底去哪儿录歌了啊，这么急又强度这么大，山顶洞人啊？”
    沐含烟心虚。
    “总之录好了呀，明天就拿去参赛。”
    “好吧。”乔子歆洗漱一下直接套个棉裙出来倒在了沙发上，“我这几天写有关于你们综艺的稿子，七七八八写了十篇，改了十八版，编辑快把我烦死了，我简直把你们几个成员祖宗
    十八代都挖出来写了一遍。你可真行啊，你去哪儿哪儿就是腥风血雨，看你微博粉丝没？破千万了都。”
    “啊？”
    沐含烟倒是没想到这个。
    一双美眸瞪圆。“真的？千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