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说完，当沈慕夜听到“可能挨不过今晚”这几个字眼后，脸上一顿，直接朝重症监护室奔去，萧淑也跟着过去。
    “先生，病人尚处于危险期，一点点动静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您绝对不可以进去的！”门口小护士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要进监护室的沈慕夜。
    隔着玻璃窗，沈慕夜看到里面的文安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头上包着厚厚的白纱布，整个人看起来气若游丝。
    他只看了几眼就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看到医生就在后面站着。
    “您是文安的家属吧？病人颅脑损伤非常严重，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能不能熬得过今晚了。”医生说着就把病危通知单拿给他，“请先签字吧。”
    接过病危通知单，沈慕夜草草扫了几眼，拿着笔的手却迟迟落不下来。
    文安是他的夫人啊，他没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她的病危通知单他就已经收到过两次了，而且每次都跟他有很大关系。
    他原本以为他可以很好地驾驭这丫头，没想到她竟倔强得如野草一般，一次又一次反抗他的控制，甚至不惜鱼死网破……事情的发展也越来越出乎他的预料……
    他，真的很冷血，真的很残忍。
    渐渐地，他眼前的字越来越模糊，然后随着一个轻微的声音，一滴泪滴在了病危通知单上，逐渐晕了开来。
    旁边，萧淑看到病危通知单上的那滴泪水，墨镜后的双眸蓦地睁大——真的毫不夸张，这是她认识他十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竟然是为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那么现在在他心里，到底是她的位置多一点，还是这丫头的位置多一点呢？她竟有些不敢确定了。
    她的手安慰性地搭上了他的手，隔着口罩对他说：“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文安一定会没事的。”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当隔着墨镜看到她那双漂亮的双眸里充满了坚定时，他眸里的水汽才少了些，脸上也换上了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很快在病危通知单上签了字递给医生：“让人把隔壁病房收拾好，我会在这里陪她。”
    立卫霖已经追了过来，正看到了充斥在沈慕夜脸上的内疚和痛苦，也听到了他跟医生说的话，就怒不可揭地冲上来：“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你已经把她弄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肯放过她吗？是不是非得等她死了，你才肯把她还给我！”
    沈慕夜的双眸里瞬间迸射出阵阵阴寒：“就算她死了，也是我的。”
    “你！”血气方刚的立卫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拳伸过去就要打他，却很快被他的大掌给抓住，他把拳头往下压，强大的腕力迫使着立卫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沈慕夜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丝丝警告，“你想在医院打架吗？那可不止是违反军纪这么简单了。现在时间还早，你赶紧趁学校还没发现之前回去，不然后果会很严重。这里有我。”
    立卫霖见打不过他，只能把拳头收回来，语气却仍然很强硬：“不用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她醒过来，即使被学校开除我也无所谓。该走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