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推开他拿着签字笔的手，夸张的笑容顿时换成了一脸蛮横：“我不签！我才不要跟你结婚！我就不签你能怎样，来打我啊！”
    沈慕夜撇着她故作蛮不讲理的脸，不仅没有打她的意思，甚至连跟她争辩的兴趣也没有，悠闲地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拨了公安局的座机号：“喂，王局长吗？我是沈慕夜。那个立卫霖是这次聚众斗殴案的首要份子，可不能就这样……”
    文安一听到这些话，一股汹涌的气血伴随着愤怒直接往脑门上涌，她马上不顾一切地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对里面大喊了一声“他开玩笑的”就挂了电话，然后扭头面红耳赤地看着他那张刚毅的侧脸，怒意腾腾：“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立卫霖是为了保护我才跟别人打架的！他才二十三岁，你让他去做十年牢出来，他该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沈慕夜非常耐心地听着她把所有话讲完，然后把笔放在了她手心：“所以，如果不想让他出事的话，你就给我乖乖签字。”
    文安努力把怒火憋下去，转了转眼珠——这下看来硬的也不行，那不如……找点借口试试看？
    “我这签字也没用啊，我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
    他快速打断了她：“只要你签了字，这些我自然能搞定。”
    这些他当然早就想到了，不然早就直接拉她去民政局了。
    文安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渐渐感觉，现在的他似乎跟三年前她所认识的那个他完全不同。
    三年前的他每次到文家来，都会给她带礼物；会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头问她作业做了没，有没有不会的；会在她每次喊他“沈叔叔”的时候点头微笑……而现在的他，简直是冷酷到雷厉风行，冷血到不近人情。
    还是她从头到尾都看错他了，毕竟三年前他来文家是跟文氏公司有合作，有利益牵扯才会对她这个合作商的女儿那么友好，而现在她变成了小平民，他就可以这样欺压她，威胁她！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她咬着嘴唇，五官都要纠结在一起了，手上拿着的笔却还是无法落下……
    虽然三年前她跟他就已经认识了两年，但那两年他也只是隔三差五地来文家，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跟文雄谈生意，她对他的了解其实不是很多，更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娶她，让她怎么跟他结婚？
    虽然那两年她对他有着深深的迷恋，从开始像个小跟屁虫般跟着他到后来状着胆子一次次跟他表白，但现在经历了三年风雨的她非常明白，那不过是她年幼时，对长得好看的人单纯的花痴而已，那根本算不上爱。
    而且她现在已经有立卫霖了……她要是签了这字，岂不是就表示，她跟立卫霖之间就永远划上了句号？
    她知道这一笔下去，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完全不止这些。她蓦地把笔按在文件上，扭头：“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