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雨曼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脚步不停，径直朝前走。
    年轻警察原本想一把拉住她的，但看她是大肚子，便准备追上她让她回去，不过还没走过去，他人已经被尹子麟挡住了，后者淡淡道，“她是受害人的家属。”
    年轻警察一愣，随即道，“这儿现在只准出不能外人进入，所以你们见谅。这样吧，我找个人带你们进去。”
    说着，他看见前面方红健迎面走过来，忙朝对方招手。
    方红健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向了还差几步就走到自己面前的佘雨曼。
    尹子麟神色未动，紧走几步，到佘雨曼身边，用轻缓但足够的力道牵着她，阻止她继续前行，转而问方红健，“方警官，发生了什么事？”
    方红健神色肃穆，缓缓道，“我们早晨接到这边的居民报警，赶过来时程女士已经没了呼吸。”看向佘雨曼，心中不愿刺激眼前这个孕妇，避讳了血腥的词汇道，“她失血过多而死，非正常死亡。”
    进幸福里刚止住的眼泪，再次从佘雨曼眼眶中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声音打颤，“我要去看程姨。”
    尹子麟心疼，大手在她脸上的擦拭像是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安抚道，“会让你看的。”
    他看向方红健，淡声道，“方警官。”
    方红健过半百的年纪，本就心软，面对死亡时尤其如此，点点头道，“我让人整理了现场就带你们去。你……”声音顿住，看了一眼佘雨曼的大肚子，对尹子麟继续道，“你看好她。”
    尹子麟将抽泣出声的佘雨曼搂进怀里，“嗯”了一声后跟着方红健往6楼楼梯上面走。
    大概是考虑到佘雨曼怀孕的缘故，方红健将步子放的很慢，走到四楼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又是早晨，所以听闻消息的同栋邻居们都围在楼道里面看热闹，见到佘雨曼出现，一时间都把视线投到了她和尹子麟身上。
    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就是那个去年在程姨摔下楼梯时，曾想去医院看望程姨的人，等泪流满面的佘雨曼走到家门口，出声安慰道，“雨曼，节哀顺变。别太伤心了，要顾着肚子的孩子知道吗？你程姨以前最盼望你的孩子了，每次回来都要说你的孩子将来一定漂亮……”
    这些话进了佘雨曼的耳朵，但没过脑子，她好像听见了，但又好像没有吸收，只是在声音响起时转向了声源处，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整个人都是木木的。
    中年女人不好再说什么。
    站在她旁边的中年妇人拉了她一把，低声问道，“你们家住在隔壁，难道没有听见声音吗？要是听见了，跟警察说说。大概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不能让程茹死得冤枉。”
    先前那个妇人眉眼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但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警察刚刚不是说是凌晨以后的事情吗，那个时间，我们都在睡觉哪儿能听见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