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解到了第三颗位置，第二颗还掉了，衬衫有些褶皱，甚至在他未整理前还在西裤外面。
    整个人……虽不能说不再像个干净的绅士，但却多了别的味道。
    好像比以前……杨子善不知道刚怎么形容此刻尹子麒带给自己的感觉，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她总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尹子麒弯起嘴角，温和一笑，道，“没什么，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礼物送给子麟了？”
    杨子姗垂眼“嗯”了一声，再抬头时，脸上重新挂上了笑，“今晚送我一趟？”
    其实她有车的，但不知是不是在子麟那儿受到了委屈的原因，她很想有个人能在自己身边，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还是有魅力的。
    “自然。我的车在那边。”尹子麒指向自己车的方位，再做了个请的手势，到了车旁，他拉开后车座。
    杨子姗没有坐上车，问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让我坐在后座上？”
    尹子麒笑，“习惯而已，我以为你喜欢。”
    的确，以前做保姆车，她的确是坐在后座上，但此刻，她尤其不想坐在冰冷的后座上。
    杨子姗主动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是说副驾驶对于男人来说代表的意义非凡吗？我试试。”
    尹子麒手上动作顿了下，然后关上了后车门，上了驾驶座。
    车开出尹家时，杨子姗瞄了瞄尹子麒的神色，问道，“子麒，你喜欢我哪点？”
    尹子麒没直接回答，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知道。”
    “大概是年少时的萌动吧，那个时候，子麟的那些朋友要打我，你头一个站出来制止。我觉得你是对我好的。却没想到，你喜欢的是子麟。”说到这儿，尹子麒心中生出曾经的自己多么幼稚的想法，扯唇涩涩的笑了。
    “那时我只是觉得杨志他们联合起来打你一个不公平。并不知道原由。”后来，杨子姗从别人口中知道尹子麟在那之前被人丢在野外的冰窟窿里，差点儿死了，被救回来后住院都住了一个月。
    杨志他们怀疑是郑颜彬搞的鬼，但郑颜彬是大人，就把气撒到的尹子麒身上，趁着放学要打他。
    知道原因后，杨子姗一度有些后悔拦下杨志他们，如今听见对方说喜欢自己的理由，心中不禁有些赧然。
    尹子麒却是在想自己对于杨子姗的年少萌动到底是源于渴望友情，还是少年之爱？
    不过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把杨子姗送到了家后，除了主动下车帮着开了车门外，并未有其他的举动，目送对方进了单元楼后，便驾车离开，回到“锦江花园”时已经是深夜，对面的门房禁闭，不知道今天带给他极致感受的女人是否在门内。
    ………………
    海城经侦大队深夜里还在审讯犯人。
    来自海城大学所在地的刘山片区的片警方红健，值班时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有人酗酒闹事，他和同事到了现场，把人带回派出所，一番问询，居然凑巧发现闹事的人正是前几天从省公安厅的下发重要经济犯罪参与人巫启。
    汇报后，经侦大队让把人带到局里去，于是，方红健便与年轻同事一道将戴着手铐的巫启押送到了经侦局。
    在等年轻同时办理交接时，经侦大队长陆龙递给方红健一支烟，打趣道，“方老，您这快退休的岁数怎么还被安排值夜班啊，这么勤劳我们这些年轻的都不好意思偷懒。”
    这陆龙三十五六岁左右，因为破过几个大案子，所以在海城和省里都非常有名。
    方红健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才道，“你小子想偷懒也不行。今天加班审巫启？”
    陆龙伸了个拦腰，“不了。兄弟们为了审一个商业泄密案，累了一天，先放他们休息，等明天抽空审。”
    “区区一个泄密案能让你们连夜审？”方红健随口一问，完后又觉得多嘴了，笑道，“看我这，忘记你们办案期间要保密了。”
    “您这说得哪儿的话。您破大案的时候，我们还在穿开裆裤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就是今天上午领导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是有一家小的建筑队盗窃了他们的标书。
    领导让我们查查，我们把嫌疑人叫来了，一问，居然发现这人跟前几天发现的金融窝案有关。”
    方红健对着身后桌面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有感而发：“迁出泥巴带出泥。”
    陆龙很有倾吐的欲望，“可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听说还在照顾肾坏死的弟弟……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个善良的人。内心里来说，我其实希望案子跟她没牵涉。”
    警察也是正常人，碰见可怜的人也会同情几分。
    方红健挑眉，“这人跟哪个建筑队的？”
    “叫什么润宇的。今天下午都忙着审讯她了，明天还得叫来这润宇的负责人来一趟。”
    “润宇？”方红健抽烟的动作一顿。
    “嗯。刚成立不久。估计是得罪了举报的人。”陆龙摇摇头，“这种相互打击报复在商场上还真是多见的很。”
    方红健点点头，脑子里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因为对吴流死因的怀疑，已经成了他的心结，且这心结越接近退休越纠结。受到心结驱使，最近他细细的调查了佘雨曼家里的所有人，知道佘雨曼几个月前组建了一个工作队，给家里生活环境的带来了极大的变化。
    不知道这变化是不是跟这次盗窃标书有关。
    ………………
    次日清晨，尹子麟是在女人推搡下醒来的，迷迷糊糊睁开桃花眼，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大眼睛。
    应该说是瞪大了的眼睛。
    他的眉心一紧，嗓子里面带着清晨里独有的哑，“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佘雨曼的眼睛瞪地更大了，站在床下张口结舌，“……我还要问你。”
    “什么？”尹子麟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佘雨曼无语的要命，“我昨天怎么睡在你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