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佘雨曼隐约觉得这名字很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也不记得自己的养父有跟警察来往过，只道，“如果是其他时间，我们十分想请你上去坐坐，只是今天……”
    今天不好，自吴叔叔死后，程姨每年在吴叔叔忌日前后都会情绪失常，实在不适合访客到访。
    忽然间，佘雨曼很是自责——
    这段时间，她的心思都在工程和学习上，忙到忘记了吴叔叔的忌日，忘记应该多陪陪程姨，开解开解她。
    “实在抱歉。”她朝方红健丢下这么一句，便拉着魏民往家里跑去。
    方红健挑眉，心中暗道：两姐妹果然如吴流信上说的那样，都长得挺好看，只是总有人美人坯毒蛇心。
    ………………
    6号楼，401。
    客厅门没关，佘雨曼和魏民刚走到门前，就听见叫喊声，“我知道是你害死老吴的，都是你……”
    二人都听不下去，魏民大喊一声，“妈，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程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披头散发的，面部狰狞，手在这家里三姐妹的房间门前大喊，“老吴死了……”
    魏民一把拉住她，将其拉到她的房间内，大声道，“妈，你清醒点儿，我爸都死了多长时间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每年都不让大家好过，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啊……”程姨坐在床上，双手捂脸大喊，“老吴你死的好惨，摔到楼梯下面，血肉模糊。我总是做梦梦到你说自己冤枉！我好难过。”
    她的模样，合着话，又凄厉又让人恐惧，即便听惯了这些话，魏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甚至不敢往黑暗的窗户看，转身朝拿着毛巾跟过来的佘雨曼寻求帮助。
    雨曼的拇指朝外面指了指，“我来照顾程姨，你去复习功课吧。”
    魏民抿唇，“那麻烦你了大姐。”
    佘雨曼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弯身坐在床沿上，轻声道，“程姨？”
    程姨不断重复道，“老吴你死得好惨死得好惨……”
    佘雨曼将毛巾搭在旁边椅子背上，伸手掰开程姨捂脸的手，再拿毛巾去轻轻擦拭，“程姨，别伤心，吴叔叔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
    程姨盯着她，好半天好似认不出她，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抓住她的手，“雨曼，你说你吴叔叔对你和你妹妹好不好？”
    佘雨曼撩起红唇，轻轻道，“好。小时候，我带着雪曼从孤儿院里面逃出来，是吴叔叔找到了我们，还收养了我们，他是我和雪曼的恩人。后来，他一直都对我们很好。
    连若雪有一次都哭着说，自己不是亲生的，雪曼和我才是。我很感激吴叔叔。”
    “是啊，”程姨的目光空洞，“是啊，他对你们很好，可是，我总是梦到，是雪曼把他推下楼的。”
    佘雨曼叹气，“程姨，不是的。雪曼那个时候还小……她也不会做这种事。程姨，雪曼和我一样，对你和吴叔叔都怀有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