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姐，佘雨曼此刻控制不住手部的颤抖，拿过手机，再次确认上面的名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眼睛花了，你念念，这上面的分数。”
    “656。全省文科最高分。”
    佘雨曼的眼泪应声而下，展臂将妹妹搂进怀里，“妹妹，我代表在天上的父母感谢你。”
    佘雪曼翘起唇，抬手抱着她的腰，“我也谢谢姐姐这些年来，供我读书。”
    这时她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说。
    “不谢不谢，”佘雨曼的泪水汹涌澎湃，一手拍拍妹妹的肩膀，另一手抬起擦擦眼泪，后大吸了一口气道，“姐姐带你去买点儿东西庆祝。”
    说着，就要拉着妹妹往车站走去。
    佘雪曼没动。
    佘雨曼不明，回头看妹妹，疑惑道，“怎么了？”
    佘雪曼撇嘴，“你身上好多灰。”
    “咳！”佘雨曼恍然大悟，赶紧走到一边拍了拍，“今天走的地方多，灰尘大，明天开始就不会了。”
    按照她今天的部署，明天工友们分两头给明珠沙发抹外墙灰内部走廊的瓷砖，她负责调度瓷砖，灰尘的确相对来讲少了很多。
    佘雪曼重新走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我看你还是早点儿弄体面点儿，最好能把这工作做完后就不干了，免得到是有电视台来采访你这全省的文科状元，问我的家庭，我还要说我姐姐是抹灰的。”
    “死丫头！”佘雨曼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打趣道，“别人知道抹灰的家庭也能出状元，不是更能激励人心？”
    “是啊，当时的新闻标题就是‘工地里面长出来的文科状元’，下面配上的一张我蜡黄的脸，和你满头灰的图片。然后就会无数的仁爱之士给我们捐款……”
    不知道是妹妹话太有描述力，还是怎么，佘雨曼的脑子里面立马就出现了摄影师拿着相机对着满头灰的她拍照的画面，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黑亮亮的马尾辫。
    姐妹说笑间，一辆黑色越野停在路边，随后驾驶座的车窗被降了下来，显出了尹子麟的俊脸，“佘雨曼。”
    姐妹俩几乎同步将头转想声源处，但在看清了来人后，却有完全不同的心理活动——
    雨曼大概是“这‘杀马特’怎么在这儿”，而雪曼则经历了一番从惊艳到好奇再到喜爱的过程。
    尹子麟只看着佘雨曼，不说废话，吩咐道，“明天8：30准时到工地办公室来。”
    佘雨曼不明所以，但仍是点点头，“好的，尹先生。”
    话音刚落，就见尹子麟重新升起了车窗，然后发动车就走了。
    佘雨曼也不知道该说这“杀马特”有个性，还是该骂他没礼貌：要走说一声啊，又不会死。
    正抬脚往前面走时，发现自己妹妹还定在原地，目光追着那辆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灯的黑色越野车，疑惑道，“看什么呢，走吧。”
    “哦。”佘雪曼抬脚跟上，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越野车的方向，直到绿灯时那车开离了她的视线范围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