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利用假期时间，去那儿的一个当地小学支教。”
    艾佳拧开一瓶苏打水，递给贾靖，“吃薯片口干，喝点水。”
    “谢了。”贾靖笑着接过来。
    她发觉，艾佳变了，但又说不清是哪里有变化。
    这感觉就好像一个平时非常爱哭的人，不管是摔疼了，还是被人欺负辱骂了，总是哭个不停，突然有一天，她同样是被人欺负了，却不哭了，只是无声地流泪。
    她眨了眨眼，又觉得自己的比喻不对，艾佳看起来神采奕奕，对自己将去边关小镇支教充满了期冀，说到支教，她的眼睛都亮了，好像那边有情郎在等着她似的。
    她偷笑了一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醒来就觉得特别疲惫，浑身像是坐了一天的过山车似的绵软无力。
    “呦，佳佳，你行啊，觉悟上来了，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不用假期把高三的课程追追，去云南小镇支教，小看你了啊。”
    贾玲拍了拍艾佳的肩膀，也拉了把椅子坐在艾佳跟前，贼笑兮兮地问，“自己一个人去？还是约了人？男的女的？长得帅不帅？有没有落单的帅哥？也算我一个？”
    贾玲陶醉状完全对目瞪口呆的艾佳视而不见，“哎呦，能跟帅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面对一群天真可爱的小盆友，想想都觉得好有爱呦。”
    贾靖正喝着水，噗地差点全喷出来。
    艾佳红着脸，“是和一个学长一同过去，我们两个女生一个男生，没有……”她的声音落下去，最后消失了。
    “学长？”贾玲眼睛放光，“那不是还有半学期就高考了？谁那么牛？这时候去支教？”
    贾玲和艾佳都在四中念书，听到艾佳这么说，贾玲立马感兴趣。
    贾靖也有些好奇，笑道，“对啊，佳佳，是哪个学长？高三几班的？”
    “高三十班，程前。”
    “程前？这名怎么这么熟？”贾玲惊呼。
    贾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
    艾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今年年底校联欢时唱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的那个男孩。”
    贾玲一拍大腿，恍然笑道，“我想起来了！十班的程前，听说他刚失恋，她女朋友吴丽影跟一个富二代好上了，还说将来要去北京念大学，给他伤心的呦，据他室友说，半夜都睡不着，整个人精神衰弱了。那首歌，就是给吴丽影听的！”
    经贾玲这么一说，贾靖也想起这个人来，很清秀的一个男生，就是个子有些矮，总是板着脸，行色匆匆。
    贾玲继续八卦，“听说他不是独生子，还有个哥哥，他哥是刑警？”
    “嗯。刚才我在门口看到他哥了。”艾佳漫不经心。
    贾玲好奇，“咦？你是说门口那两个其中一个是程前他哥？”
    “对啊。”艾佳慢条斯理地将一颗酸话梅含在嘴里，“就是长得比较矮的那个。”
    “门口有刑警？”
    贾靖惊讶地看着艾佳和贾玲，最后目光落在贾玲的身上，“你每次来都有警察在外面？”
    贾玲目光一闪，赶紧往嘴里又塞了一块薯片，含糊其辞地说道，“嗯，好像有吧，记不清了，也可能没有。”
    贾靖盯着贾玲，贾玲状若无事，笑着问道，“人家警察办案，在你门口也不一定跟你有关，这层楼病房又不止你这一间，看到街上交警骑着狂拽酷帅霸气的摩托车巡街吗？我看这所医院，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来得起的。”
    贾靖轻哼了一声，没有拆穿贾玲，视线瞥到艾佳脸上，艾佳坦然淡定，继而笑了笑，“要不待会儿出去，我帮你跟程前的哥哥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别是有刑事案子在这栋楼里。”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贾玲，“看新闻了吗？这家医院发生什么人命案了？”
    贾玲将薯片嚼得喀喀响，冷笑道，“有案子没人报案没人曝光没人发现没人注意，也就被压下了，你以为都能在新闻里看到啊？又不是加政绩的好事。”
    艾佳笑着捶了贾玲肩膀一下，也就没吱声。
    两人陪她闲聊了一会儿，谁都没再提门外警察的事，可贾靖心里总觉得压了块石头，这没法不让他想起以前李烨霖在医院差点被暗杀的惊险一幕。
    “对了，慕大哥受伤住院了。”贾玲突然说道。
    贾靖吃了一惊，那晚慕皓泽带她和贾玲去方恒的别墅聚会后，她就没再见过慕皓泽，倒是通过一次电话，但那时慕皓泽正在美国。
    “他受伤了？要不要紧？”
    贾玲笑嘻嘻地说道，“慕大哥运气好，只是受了点外伤，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这还不让我告诉你呢。”
    “他怎么受的伤？”他一向沉稳。
    “说起来也是挺怪的，咱们海市还没发生过山体滑坡，这百年一遇的自然灾害就被慕大哥给遇到了。对了，这次山体滑坡还上了新闻，挺轰动的，你看到了吗？”
    贾靖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的手机平板被李烨霖没收，连带着这间屋子连个电视都被拆了，她就气得磨牙。
    她又没怀孕，那厮居然说那些电器都有辐射，不许她用！
    贾玲好奇地盯着她，“你的脸怎么白了？”
    卧槽……天冷涂的蜡！
    贾靖清了清嗓子，勉强笑道，“你接着说，他遇到山体滑坡后怎么逃出来的？”
    贾玲又兴致勃勃，“还不是他的车子好，人也够机敏，在路已经被石块堵住时，干脆开车撞断了护栏，冲到外面的荒地里去了。就是这样，慕大哥的车还是废了。你没看新闻，原先覆盖在山上的铁丝防护网全都脱落了。”
    贾靖暗暗吃惊，贾玲想起什么似的，又笑道，“对了，在慕大哥那儿我还认识了个人，是慕大哥的助理，叫马腾，这人挺逗的，竟然说山体滑坡是人为的，还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慕昊天。”
    贾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脑袋也轰地一声。
    “你是听墙角听来的吧？”她轻轻拍了一下贾玲的胳膊。
    贾玲嘿嘿一笑，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