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暮感受到了后脑勺的温热触感，也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她顿时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板上的冰冷也感知到。
    黑暗里，月亮落了地......
    耳畔静悄悄的，风都不曾吹过，她灵敏的嗅觉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那是——自己送他的香水的气味！
    乔暮吸了吸鼻子，心底里那些个不痛快顿时散了大半。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其妙送出去的礼物就被退回。
    莫名其妙就被他言语戳了心。
    莫名其妙......就在刚才的危险时刻，心底里装满的，都是他......
    有一瞬间，坚强如她也不免心底柔软。
    她收敛起了眉目，细弱蚊声：“席先生......”
    三个字，如江南水巷的柔软轻盈，连带着无限的丝线柔绕，软软地，糯糯的。
    偏就听的他心中甜份很足。
    席镜亦一时之间，竟也忘记了两人此刻的关系，他不想松开手。
    因为他的手在她脑后，所以她此刻几乎整个人都枕在他臂弯里。
    “乔暮......对不起，我错了。”
    也许此刻身处黑暗，所以他低缓的声线响起时，在她耳侧更加清晰。
    乔暮耳廓微微泛红，一个一个字灌入耳中竟也觉得有些发热。
    还不等她说话，那声音又响起。
    “我找到了人，根据衣服残留的香味复刻出了一模一样的味道，我把衣柜里所有的香水都扔掉了，我还做出了一样味道的香皂，沐浴露，洗发水，以后我只用这个香水，里里外外，都是你给我设计的味道......”
    他的话声线微微沙哑着，头一次见他如此语调急促。
    乔暮怔愣住，的确是没有想过他会如此上心。
    自己生气么？
    的确是有的。
    可现在见他这么做，又如此言辞恳切，心中生气的情绪就全然消散了。
    她闷闷地应声：“嗯......”
    席镜亦深吸一口气，低声求好：“所以......我给你的香水，可以再送给我么？”
    恍惚之间，乔暮听到他隐隐约约的声音。
    乔暮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她双眸染雾，撑着地板坐了起来，心中已经原谅了他，可还是嘴硬：“大牌香水，不是我这种小众香水能比的，你扔掉了，不会心疼么？”
    席镜亦也坐起来，他的回答颇为认真：“大牌香水固然好，可我是个不懂香料的人，我喜欢一种味道，那一生就愿意一直用这一个味道，就像是，我若心悦一人，穷尽一生，也只悦纳一人，只守一人。”
    乔暮再一次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他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后悔自己是否说得太多了。
    席镜亦又凑近了她几分，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呀，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声线低缓的人压低声音说，倒在耳边多了几分磁性。
    他道歉的声音透了几分撒娇意味。
    像是奶糖，甜甜的。
    乔暮点了点头，又想起这是黑暗中，自己点头他看不见。
    于是也学着他软着声音回答：“我原谅你了，真的真的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