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杰的事我帮你搞定，但只是你必须知道，这两天我很忙，没可能这么轻松把他放出去。而且，你也必须帮我搞定一件事，如何？”
    孟明盯着陆凡笑道。
    “那个极品我还巴不得多关他几天。你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去搞定呢？你顺便卖了这么大个人情给王安康，如果他下届扶正了，你也很有希望进省厅接受新的工作，我都要提前恭喜你了。”
    陆凡嘿嘿笑道。
    “这猴年马月以后的事，你还是别瞎掰了。”孟明连连摆手，又神情露出一丝怪诞。“王安康想见你，你能和他见一面么？”
    “总不会这就是你需要我帮你搞定的事情吧？他是副厅长兼工作组组长，想见一个人，人家还不赶紧拿热脸往他面前凑？至于让你这么郑重其事么？搞得我好像跟他成了杀父仇人一般。”
    陆凡呵呵一笑，言语间带着某种冷嘲热讽。
    孟明尴尬地笑了笑。“王安康今天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安排他和你见面聊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搞得这么隆重？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陆凡又嘿嘿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王安康应该是心虚了，所以才会搞得这么煞有其事，虽然自己被陈杰玩仙人跳的事情没有任何证据能牵扯到他身上，但都是场面上混的人，这其中的门门道道谁会看不明白呢？
    但陆凡不明白，他昨晚刚坐镇指挥了这么一场大型雷霆扫毒行动，怎么今天这么急着要跟自己见面呢？
    是他认为逮到了自己把柄，想顺便把自己拿下？还是他壮着胆子去特勤处打听过自己、在特勤处吃了闭门羹甚至还挨到了训斥、这才转而向自己赶紧示好？
    是驴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虽然他没有立刻答应孟明，但心里已经基本接受了。
    “你觉得王安康想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不会也是为了陈杰吧？”他淡淡笑道。
    陈人泰已在自己身上下了血本，王安康真要为了干儿子陈杰，那就纯粹多此一举了。
    难道他对陈人泰和自己私下做的交易并不知情？
    但他若真要真要为了陈杰，直接找孟明，比辗转找自己更有效果啊。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就别折磨我了。”孟明苦笑道。
    “好吧，我不折磨你，最后一件事，无论市警局还是省厅工作组，想对顺通物流公司动手的话，请你一定要过了这两天。”陆凡嘿嘿道。
    “为什么？难道你想等顺通公司被人掏空了之后，我们再动手么？”孟明一阵惊异。
    “顺通公司如果只是帮双头蛇运送毒品，那也只是赚点物流费而已，并没有参与毒品利润分成，掏不掏空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你能把这件事扛下来的话，我绝对会让你尝到一个大大甜头。”
    陆凡几乎成了一个商人，竟然和孟明这个市警局局长讨价还价做起生意来。
    “什么甜头？有多大？”孟明果然被他这句话给吸引住了。
    这也是因为陆凡以前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而且的确给过自己甜头。
    “双头蛇集团的制毒中心，如果我能找到，并且把它直接交到你手里，这算不算是一个大馅饼？”陆凡也没有吊他胃口。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具体线索了？”孟明的眼睛果然开始发光。
    “别这么心急，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第一个打电话给你。”
    “好，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孟明说完，拿起电话打给了王安康。
    ……
    和王安康的见面安排在一间清幽的茶馆，也是以前陆凡和赵明诚见过两次面的那间茶馆。
    这是王安康刻意安排的，似乎像他们这种官场中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是绝不愿在公共场合出现的，尤其和陆凡的见面，纯粹属于私人性质，所以更不愿安排在酒店了。
    孟明亲自开车把陆凡送到茶馆后，就离开了，既然这是私下会面，他就是多余的了。
    陆凡走进包间，发现王安康还没到，就一个人和茶馆的女茶艺师漫无边际地闲聊着。
    没让他等太久，王安康就到了，一进包间就满面春风握住陆凡的手，连说抱歉自己来迟了。
    陆凡淡笑着回应了一下，也没开口，茶艺师把茶泡好之后也出去了。
    打量着王安康怡然无比的表情，陆凡想不佩服他都不行，明明上一次和自己在世纪王朝不欢而散，明明是他设局陷害自己，今天面对面见着了，他却能做到这种谈笑风生一切仇怨付诸东流的境界，没个几十年的官场修炼是根本做不到的。
    至少自己就做不到。
    “陆凡，这次和你见面，其实是我想代表省厅抓捕双头蛇集团工作组特地来感谢你的。”
    王安康呷了口茶，笑眯眯说道。
    “哦，这我就有点受宠若惊了，但我并没有参与这次扫毒行动，似乎不值得王副厅长这么大费周章。”陆凡淡笑道。
    “这是哪儿的话呢？要不是你向我提供那份名单和地址，我们怎能成功扫荡双头蛇集团的所有毒品网络？”王安康语气非常肯定道。
    “原来如此，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让你专程过来致谢实在没必要吧。”陆凡笑道。
    他并没有把话说死，因为他忽地觉得，查封顺通物流公司只是王安康一念之间的事情，而现在不知道张兆雪筹集五十个亿的事情进行得怎样了，如果顺通物流公司被查封，那她再怎么努力一切都会泡汤。
    所以他现在迫切需要给张兆雪争取到两天时间，好让张兆雪把资金筹集到位，到时候再怎么清算顺通公司都行，这也是他在市警局和孟明非常认真说这个事原因。
    但目前真正的主导权不是在孟明身上，而是在王安康手中，既然王安康这么向他示好，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利用一下。
    而且这份名单是张兆雪提供的，王安康既然这么在意这份名单的价值，相信他也会给张兆雪一个稍稍缓冲的机会。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我们这一次联合几个省市进行的这次雷霆扫毒行动，基本上摧毁了双头蛇这个特大制毒贩毒犯罪集团，省市两级政府也在第一时间分享了我们的战果，对我们使用重拳毫不留情打击贩毒活动给予肯定，对我们查获如此多毒品赃款枪支的辉煌成果给予赞赏，对双头蛇集团在省厅工作组的领导指挥下终于被摧毁给予大力表彰。”
    “虽然双头蛇集团的犯罪活动触目惊心，但有阳光的地方总会有黑暗，我们还是要看到成绩和战果，只要有我们的正确决策和英明领导，一切黑恶势力必将被我们毫不留情铲除！”
    王安康掷地有声一番慷慨激昂道。
    只可惜这里不是庆功表彰大会，要不然他还能说出更加长篇的恢弘说辞。
    陆凡眼神一直停留在淡黄色的茶水上，虽然茶道传承几千年，其中讲究纷繁复杂且源远流长，但他对茶一点研究甚至概念都没有，用时下的说话，他喝茶基本上都是不得已的场合跟着装逼而已。
    “当然，我们昨晚这一切的收获和功劳，且应该首先归结在你陆凡身上。要不是你向我们提供了那份名单，对于双头蛇集团，我们即使有重锤、铁锤，也无处可使。”
    王安康看到他对自己慷慨的演讲毫无兴趣，内心不禁一阵悻悻，但又无可奈何，只得重新把话题转到他身上去。
    “王副厅长，如果只是为了说这句感谢，我表示接受了，我刚好还有要事去办，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陆凡抬起头笑望着他。
    “陆凡，别这么急嘛，今天来感谢是第一件事，其实我还有一些小小的问题，想再请教你一下。”
    王安康脸色有点不太自然道。
    这倒也是，竟然让他这个长辈和省厅副厅长说出请教两个字，心里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只是在陆凡面前，他再也摆不了任何谱。
    “哦，什么问题呢？”陆凡淡声道。
    王安康这种能上能下的本领让他也是大开眼界了，想必他这种官员，平常的工作中一定是把对上溜须拍马对下颐指气使的火候锻炼得炉火纯青了。
    “是这样，虽然我们算是摧毁了双头蛇集团的整个贩毒网络，但非常遗憾的是，我们竟然没有找到双头蛇的制毒中心，这就像……除掉了皮肤上的浓疮，但肌体里的病毒还在，斩草不除根，不消灭掉双头蛇的毒源，迟早会有一天还会冒出更多双头蛇来。”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能找到双头蛇整个贩毒网络的那份名单，能不能进一步帮我们找出双头蛇的制毒中心所在？或者说你那里是否还有关于双头蛇制毒中心的某些线索？”
    王安康笑眯眯盯着他缓缓道。
    陆凡心头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别人也许听不出，但他怎么会听不懂王安康这话里面暗藏的意思？
    王安康等于是在说，你既然连双头蛇集团的整个贩毒网络名单都有，怎么会没有它的制毒中心的地址或者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