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队当过兵，退役后，想去市警局找个工作，但一直没能如愿，只好在一家汽修店干了汽修工。谁知却被人栽赃陷害，污蔑成了杀人凶手。这一来二去的，就和孟局赵局混熟了，他看我之前跟高州的那帮犯罪分子打过一些交道，发生这起绑架案之后，他就把我叫过来了。”
    陆凡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大致来龙去脉向张瑞成交代了一遍。
    他本来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这么多，不过今天发生了特殊情况，而这一切可以说由他产生，他觉得还是安慰一下张瑞成比较好。
    毕竟张兆雪是他宝贝女儿，如果因为自己一心想抓获双头蛇的人，而导致张兆雪性命出现无法预料的状况，那他就罪大恶极了。
    “哦，是吗？就这么简单？”
    张瑞成盯着他轻轻点点头，语气中明显不是很相信他这一番解释。
    远的不说，刚才程凯都说了，绑匪安排了枪手伏击了陆凡，他手无寸铁却能从枪口下毫发无损逃生，你以为去部队当几年兵就都能成为神兵天将不惧刀枪水火了么？
    只是陆凡的解释又找不到破绽之处，他也不好继续纠缠。
    程凯的想法跟张瑞成差不多，只有赵明诚因为调查过陆凡背景，对他的神秘来历多少了解一点，但听到陆凡这么说了，更加不会有异议。
    警察都有保密条例，何况陆凡还来自权限更大背景更深的机构。
    “如果绑匪再次打电话过来，我决定亲自去交赎金。”
    张瑞成忽地望着赵明诚道。
    陆凡、程凯和赵明诚三个人都愣了下，他这是明显不相信陆凡和警方了。
    赵明诚更是心头一片忧虑，万一张瑞成交赎金的时候，又被双头蛇的人绑走了呢？他的身价以及社会影响、乃至对高州警方和政府的压力就更大了！
    可他也没法反驳张瑞成这个要求。
    “虽然我今天失败了，但绑匪也有可能已被我弄得神经紧张，估计他们会在制定更详细周密的计划后，才会要求张董支付五百万赎金。”
    陆凡开口道。“赵局，你们市警局是不是趁这机会出重拳狠狠揍他们一下？”
    赵明诚纳闷地看着他。“我们怎么出重拳？打他们哪里？”
    “山庄俱乐部。那里毫无疑问就是贩毒组织的一个大型秘密据点，要不然不会安排那么多火力和人员蹲守，虽然他们封锁了消息消除了痕迹，但死了那么多人，市警局完全可以从这个切入点狠狠敲打他们！”
    陆凡说得很干脆。
    赵明诚忍不住瞥了张瑞成一眼，他是外人，陆凡不应该当着他的面讨论这些案情。但陆凡已经说出了思路，他只能接这个茬。
    “陆凡，你认为我们市警局该怎样去敲打他们？”
    陆凡嘿嘿一笑。“赵局，这个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你们市警局有自己的行动方式和套路，还是按你们的方式来，我只是提供一个方向而已。”
    张瑞成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不知到他们在讨论什么案情。
    “市警局现在的重点不是在我女儿的绑架案上吗？怎么又要去搞别的行动？这……会不会惹怒贩毒组织，他们一旦狗急跳墙，会不会危及我女儿性命？”
    “张董你放心，虽然我们怀疑，山庄俱乐部那帮毒贩和绑架你女儿的是同一伙人，但目前看来，他们认为警方并不知晓这个内幕。而且警方去扫荡山庄俱乐部是因为另外的案情，跟张总经理被绑架毫无瓜葛。”
    陆凡缓缓说道。
    “陆凡，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来个声东击西，绑匪可能顾暇不及，说不定他们会立刻放了张小姐，毕竟那三百万他们已经到手了。程凯，你就留在这里，我回市警局和孟局详细研究一下打掉山庄俱乐部的行动方案。”
    赵明诚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和几个人点头打过招呼后，就走出了张瑞成家。
    剩下陆凡、程凯和张瑞成三人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天，陈凯说有点累了，回房睡觉去了。
    陆凡也回到了客房，拿起电话想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给夏小青或洛小婉，最后还是放弃了，自从被童达栽赃杀害杨元康之后，他平静的汽修工生活几乎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都处在逃亡和危险和被别人算计之中。
    这么晚骚扰她们，只会引起她们不必要的担心，如果真的想她们，还是真人不缺胳膊缺腿站在她们面前，她们才会放心。
    如果说牵挂张兆雪的安危，只是一种侠肝义胆的本能，对夏小青和洛小婉，他感觉这两个女孩已在不知不觉中侵占了自己心中的某些位置。
    保护夏小青，这是他给自己下达的秘密使命，自然不用多说，对洛小婉，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想起自己闯入她闺房躲避警察追捕，还恬不知耻钻进她被窝里的情景，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忽地响起两声轻轻敲门声。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敲门？他心头一阵狐疑，好在他并没脱衣服上床，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没想到居然是张瑞成，正穿着真丝绸缎睡袍站在门口笑吟吟看着他。
    “张董，还没睡啊？”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却并没有招呼张瑞成进房间。
    “你不是也没睡么？刚洗了个澡，想到兆雪这个时候不知在经历一些什么委屈，心里很不舒服。陆凡，你能再陪我去客厅聊聊么？”
    张瑞成语气非常伤感。
    陆凡犹豫了一下，自己虽然修习过心理学课程，但对于安慰辅导别人受伤的心灵，可没这方面的能耐，不过，看到张瑞成这副模样，他还是心软了。
    两个人又回到客厅，张瑞成亲自泡上了功夫茶，他的神情的确有点憔悴，要不是出了这件事情，这个时候泡茶的人一定张兆雪，而张瑞成正愉快地享受这天伦之乐。
    “陆凡，我刚才对赵明诚说，如果绑匪再来电话，我会亲自去交赎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请你理解，我只是救女心切。”
    张瑞成段了一杯茶递到陆凡面前。
    在高州，他也算是顶级富豪行列了，能够让他亲自泡茶递茶的人，放眼整个高州市还真没几个，尤其是陆凡不过跟他女儿一般大的年轻人。
    可陆凡并没有受宠若惊之感。
    “张董客气了，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张兆雪是你的亲生女儿，而我和赵局他们再怎么出心出力，那也只是一种工作职责所在，怎么能和你心中的骨肉之情相比。”
    陆凡轻声道，说得很直接也很坦诚。
    以张瑞成的人生阅历经验，任何的敷衍或者客套他都能一眼洞穿，陆凡没必要虚与蛇委。
    何况他觉得张瑞成这个时候还找他聊天喝茶，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跟他说。
    “陆凡你真不简单，你这个年纪能跟我说这么推心置腹的话，应该算是我的福气了。”
    张瑞成憔悴的脸上似乎稍微好了些。
    陆凡呵呵一笑，一口喝完小茶杯里的茶，亿万富翁家的茶果然是极品好茶。
    “张董，这么晚了，不知你想找我聊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忽然想起有条线索，也许对营救我女儿有所帮助，所以想告诉你。”张瑞成微微一笑道。
    陆凡心头微微一动，如果是对破获绑架案有用的线索，他为什么不把程凯也一起叫出来听呢？而只单单叫了自己？
    自己虽然是孟明和赵明诚延请过来的，但主导这起绑架案的还是市警局啊。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透露内心的这个疑惑。
    “什么线索，张董请说。”
    “那伙绑匪绑架兆雪，是因为我们公司发错了货物，把他们的毒品发到了迅腾公司，让毒品被市警局收缴了，他们目的就是让我赔偿他们损失。如果只是为了救回我女儿，我给多少赎金都没问题，而且我相信他们只要目的得逞，也会放了我女儿。”
    “难道张董还有别的想法？”
    “听赵明诚和你们说，这是一个非常狡猾残忍隐秘的贩毒组织，你们又查到山庄俱乐部是他们的一个毒品分销秘密据点，准备对那里采取行动，无论我作为一名受害者家属，还是一名普通市民，对安宁祥和的高州市竟然存在这样一颗毒瘤，都深恶痛绝！如果能在安全救回我女儿的前提下，你们能把这颗罪恶的毒瘤也一并铲除，我当然非常乐见。”
    “不知张董到底能提供什么样的线索？”
    你这个市民可不普通，陆凡心里哑然道，但见到张瑞成如此嫉恶如仇的神情，心里也大增好感，他虽然没有仇富心里，但一个沉醉于商业利益中的有钱人，心中还有这份正义，实属难得。
    “市警局在迅腾公司报警上缴那批毒品后，曾经派警察找兆雪查询过那批毒品的发货人，估计你们调查过那个发货人，所谓的金鼎农贸市场水产部其实并不存在，而兆雪也跟警方报告了，她也不太清楚发货人的具体情况。”
    “莫非张董了解这个神秘发货人的来头和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