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啊，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去拜年收红包的吗，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打扫卫生……”
    沈梦佳叹了口气，直起身来，锤了锤自己的后背。她正拿着扫把，穿着围裙，戴着手套，看上去哪里像是火星情报局的女特工，更像是一个清洁员。一大早来到基地，今天郭雪瑶分配给她的任务，既不是打击外星罪犯，也不是去跟踪什么犯罪线索，更和猎人打交道半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清理基地，打扫卫生，不过看到连信息部的美女主管海伦都在擦着玻璃，沈梦佳的心理也就平衡了。
    “别偷懒啊，小奶牛，你看我一个高级特工还在忙呢，你一只小菜鸟怎么可以休息！”田风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踩在一块喷射板上，利用喷射板升到半空，正修补着通道天花板上的缺口。
    沈梦佳叫道：“我已经不是菜鸟了好吧，严之……”，说到这，她骤然停住，然后低下头什么也不说，继续扫起地来。
    田风源摇摇头，蹲在喷射板上，降低了高度，来到沈梦佳的身后。突然奸笑了下，一巴掌拍在女孩的屁股上，通道里立刻响起清脆地巴掌声。却是沈梦佳条件反射，转过身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把田风源从喷射板上扇了下去。
    沈梦佳愣了下，才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干什么，老田。胆子不小啊，敢吃我的豆腐，小心我阉了你！”
    田风源捂着半边红肿的脸站起来道：“这不挺精神的嘛，所以我说你呀，打起精神来。还有烈刃，其实那小子挺不错的，虽然他其实是神盾局的特工。不过你也看到了，他为了构件和先知，都挺拼命的。尽管做不成同事，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那么生气。人嘛，总有些无奈，你理解理解人家。”
    “我理解他个头，那臭混蛋骗了我，枉我当他是朋友，原来他一直在骗我！”沈梦佳大叫道，眼睛有些发红。她气愤地扔掉扫把，跑了。
    “喂喂……”田风源看着跑远的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难道是我多嘴了？”
    “可不是，明明知道她心里有根刺，你还非得去拨弄它，你这是纯属自找无趣。”海伦走了过来，将扫把捡起来递给田风源。
    田风源瞪着她道：“干嘛。”
    “把人家气跑了，她的活，当然由你来干罗。”不由分说地，海伦直接把扫把塞进了田风源的手里，留下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然后继续擦玻璃去。
    田风源拿着扫把，只能自叹倒霉。
    基地的训练室里，不断传来女孩的轻喝声，以及连串呯呯呯的闷响声。路过的郭雪瑶听到，走了进来，在搏斗训练场上，看见穿戴着拳套和防具的沈梦佳，正朝着一具人形训练傀儡不断拳打脚踢。女孩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她却似乎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打出一拳之后，居然抱着傀儡抽泣了起来。
    郭雪瑶走到旁边，干咳了声，沈梦佳连忙抬起头，赶紧擦着眼角的泪花说：“郭局，你怎么来了。那个，我没有偷懒，就是……”
    “行了，我没说你偷懒。”郭雪瑶从旁边拿来条毛巾，递给她道：“擦擦，怎么，心情很糟糕？”
    沈梦佳脱下头盔，擦着汗道：“没什么，我知道郭局你的心情更糟糕。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很低落吧？”
    郭雪瑶在不远处休息用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抬起头说：“我也不清楚，好像也谈不上低落，不过难受还是有的。毕竟在我手上出了这么大的蒌子，我难辞其咎。如果我早一点识破，电视台的绑架只是为了调虎离山的话，或许昨天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可惜我们的科技再发达，也还没有发明出时间机器，无法回到昨天去修正这个错误。所以……”
    她耸了下肩膀说：“既然无法改变，那就不要再去想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我觉得应该把精神集中到接下来的事情里。”
    沈梦佳摘下拳击手套，叹道：“我要是能像郭局你这么豁达就好了。”
    “你不是不豁达，只是有些事放不下。”郭雪瑶看着女孩，淡淡道：“我不懂得开解人，安慰人也不是我的强项。我只能告诉你，不用去恨他，其实他确实没做错什么。换成我是他的话，在那种立场下，我可能做得还会更过份一些。”
    “如果你认为他欺骗了你，欺骗了你的感情。那大可不必生气，我看人看得很清楚，我看得出来，他是关心你的。是那种发乎内心的关心，要不然的话，上次你出事，他也不会那么积极。”
    沈梦佳的脸呼一下红起来，她叫道：“你说什么呢，郭局。什么不用恨他，哪个他……”
    “你明知故问。”郭雪瑶站了起来道：“你自己安静下吧，等心情平复了，再去干活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郭雪瑶离开了训练场，只留下了沈梦佳一人。女孩坐了下来，看着手上的拳套喃喃道：“郭局，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安慰我而已？哎，烦死了。都怪你，严之凡，你就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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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秋。”
    严之凡突然打了个喷嚏，让随行的蒋力不由回头看了看他，然后这个特工笑了起来：“怎么了，严之凡同志，昨晚感冒了吗？”
    “我没那么娇弱。”严之凡摸了摸鼻子道：“估计有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蒋力笑道：“听上去你的心情还不错，这很好，良好的情绪，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蒋先生，这里没有其它人，就不用一直跟我打官腔了吧。不好意思，我一出师就给派了出来，没在局里混过，实在对你们这种开口闭口都是同志的调调不感冒。”严之凡带着些许痞气说道。
    蒋力微笑不语，他们两人此刻正在槎城的老区。严之凡走在后面，难得的是蒋力轻车熟路，像识途老马似的，走在前面往那裁缝店而去。就像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很多次似的，明明一些十分难以辨认的路口，他也没有走错。
    很快，他们就到了那家裁缝店。裁缝店还是照常开门营业，隔着大老远，就听到里面电视机传来唱戏的声音。蒋力在门边停了下来，回头说：“要不你先请。”
    严之凡点点头，也不客气，径直往店里钻。裁缝店里，柜台后的老裁缝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沏着茶，看也没看就说：“今天不做生意。”
    这同样是个仿生机器人，昨天那个被日向绚香破坏后，分局很快调了个同型号地投入守门人的工作中。只是这个型号的机器人已经不多了，要再损失几个，说不定这个秘密通道出入口就得关闭。
    严之凡走了过去，敲了敲柜台说：“我要见郭局长。”
    那机器人才转过头来，看到是严之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管理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就在这么短暂的刹间，机器人已经扫描了严之凡的面部特征，并且在档案库里找到了与之相符的材料，然后道：“前特工烈刃，有何贵干。现在你虽然不至于在分局的敌人名单里，却列入了不受欢迎的那一种，你不应该来的。”
    严之凡耸了下肩膀道：“我知道现在自己很讨人厌，不过，大局为重嘛。请你转告郭局长，我代表神盾局，想跟她谈谈合作的事情。”
    老裁缝顿了顿，才道：“你稍等。”
    他走向后面一个小房间，严之凡知道他报告去了，便在旁边等着。倒是蒋力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他反而对店里那些复古的服装很感兴趣，不时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五分钟后，老裁缝走了出来，点头道：“郭局长同意见你，不过，你已经不是情报局的特工，所以要进入基地，需要进入安全检查。”
    “很合理，随便帮我这个同事也检查下，我们要一起进去。”严之凡指了指蒋力。
    蒋力耸了下肩膀，表示没意见。
    检查很快结束，两人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严之凡挺意外地看着蒋力，蒋力失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们是来寻求合作，又不是来打架的，我当然不会带任何武器。”
    “那万一在路上遇到袭击怎么办，你打算赤手空拳上吗？”严之凡随口问。
    “这一点嘛，遇到再说啦。”蒋力笑呵呵地说。
    他们来到了换衣间里，老裁缝打开了通往基地的电梯，示意两人进去。严之凡先走了进去，蒋力随后跟上，老裁缝在电梯面板上按了下，电梯门就合拢。片刻之后，电梯停了下来，门跟着打开。当他们从电梯里走出来时，齐刷刷一队基地扩卫涌了上来，一个个明晃晃的枪口指向他们。
    严之凡连忙举起手，蒋力在后面道：“看来你果然不太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