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隽站在讲台上不客气地说:“我们有些同学,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同学之间互相帮助难道不是最基本的?你这辈子不用求人了是吧?”
程鑫将脸扭向墙壁,没有说话。
方隽换了一种语气:“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陈昕同学是新转来的,以后就是我们高一八班的一员了。他说话不太利索,大家不要太在意他说话的方式,平常心对待,慢慢他说话就好了。陈昕你也不要太介意自己的缺点,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只是有的人缺点外露,有的人缺点藏起来了,一下子看不出来。不信问问我们班的同学,有自认为十全十美的举手看看。没有是吧?这就对了。人最重要的是品格,相信以后你会发现到大家的优点,你的优点也会被大家发现。希望你能尽早融入我们高一八班这个大集体,拥有一段美好的青春回忆!大家欢迎陈昕!” 说着带头鼓起了掌,班上同学也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本来方隽并不打算介绍陈昕的,因为他性格内向,说话结巴,作自我介绍肯定行不通,让他自己慢慢去融入比较好,结果程鑫这个二愣子,硬是把人家的缺陷公布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尽力挽回一点,减少伤害。
陈昕坐在座位上,安静地低着头,他很感激方老师的做法,这种情况下,大大方方承认显然比强加掩饰更明智。
方隽看一眼正在闹别扭的程鑫和已经归位的陈昕,说:“好了,大家准备一下吧,马上要上课了。”
第4章 绯闻八卦
本来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是好交朋友的年纪,如果性格都开朗,那么不需半天,姓甚名谁、爱好特长,甚至有无女朋友等信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结果大半天过去了,陈昕和程鑫没正常交流过一句,还因为程鑫不经脑子的发泄,使两人的关系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陈昕当众被程鑫揭伤疤,纵使他饱经凌辱,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不能对程鑫如何,只能把伤口掩藏起来,自己慢慢舔舐,所以别指望他一笑泯恩仇,涎着脸主动去化解两人之间的关系。程鑫一向自大狂妄,你让他主动低头道歉,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所以这一对同桌现在的状态是老死不相往来,当彼此是空气。
然而却不能忽视对方的存在,以前程鑫是下课就飙出教室浪了,这会儿坐在第四排靠墙的位子,简直就成了被囚禁的笼中鸟,彻底失去了海阔天空去浪的自由。比如这会儿,老师一说下课,程鑫就腾地起来了,却发现迈不开脚步,他只好静默地盯着陈昕,也不说话。陈昕很识趣,眼睛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很主动地起身让道。程鑫露出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长腿一跨就出了鸟笼。
很快曹继和徐俊赏也跟着出来了,这两个从初中起就跟程鑫同班,用方隽的话来说,就是一群狐朋狗党,在一起就研究吃喝玩乐,不干正事儿。他们关系铁,加上曹继的双胞胎弟弟曹继又,四个人经常一起行动,被方隽称为“四人帮”。曹继关心地问:“鑫哥,你还好吧?”
程鑫出了教室,往走廊的栏杆上一趴,烦躁地说:“好个鬼,操,憋死老子了!”第四排座位刚好靠墙,他能看的除了墙壁,就是前排的两个女生和他的同桌陈昕,要么就是讲台了,对他来说,简直是无处下眼,而且离讲台太近,在老师眼皮子下,又不能睡觉,对他来说,那四十五分钟简直如坐针毡!方隽到底想干什么,他不会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听课了吧。
“也不知道隽哥是怎么想的,他这是打算把你们绑一条船上了啊,两个程鑫(陈昕),也不怕搞混。”说话的是徐俊赏,他长得很白净,因为从小学拉丁舞,气质出众,走路腰杆笔挺,在习惯了含胸驼背的中学生里简直就是一枝独秀,也有人在背后说他娘,但若被他知道了,绝对打得人满地找牙,他打架的时候比爷们还爷们,简直是拼命三郎。
程鑫有点烦躁,伸手摸了一把口袋,想摸烟来抽,才想起烟都被方隽没收了,他说:“鬼知道!我不想坐那儿,你们给我想办法换到后面去。”
曹继问:“能和隽哥商量下吗?”方隽很年轻,才25岁,八班的学生私下里都管他叫隽哥。
程鑫摇头:“没戏!”这事儿中午就抗议过了,无效,方隽故意为之,怎么可能同意。
曹继说:“那我去吓唬吓唬小结巴,让他自己乖乖走?”
程鑫斜睨着曹继:“你确定?要是方隽知道我欺负小结巴,我的生活费都要被掐断,到时候你给?”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曹继猛摇头,继而皱起眉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徐俊赏则分外好奇:“那小结巴什么来头?隽哥这么看重他。”
“谁知道什么来头!”程鑫眉头拧成了川字,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那小结巴主动跟方隽说换座位,虽然这样一来,自己肯定少不了方隽的一顿削,但为了脱离苦海,这种牺牲是值得的,长痛不如短痛,他拍了下窗框,下定决心:“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回去的时候,陈昕正在埋头做作业。程鑫站了老半天他都没察觉到,直到上课铃响了,陈昕抬起头来,才发现身边站着一大活人,赶紧起身让道。陈昕觉得自己坐里面显然更合适,因为他很少出去,而程鑫明显是个坐不住的。然而程鑫坐外面又会挡住后面人的视线,也就不可能坐外面。陈昕简直有苦说不出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坐最后一排呢,起码那样他们之间还不会干扰对方,目前这样反而是骑虎难下了。
程鑫酝酿着要怎么开口,让陈昕主动去找方隽要求换座位。程鑫的性格虽然横了点,但绝对是外向开朗的,别说跟一个人打交道,就是跟一百个人打交道也绝对难不住他,但是面对陈昕,他却开不了口,或者说是不敢开口。程鑫一直觉得自己挺大度的,然而对上陈昕,他就小肚鸡肠起来,跟个小孩似的口不择言,恶语伤人,现在还玩上了冷战,比谁扛不住先说话。事实上他们还完全算是陌生人,就莫名其妙成了敌人。大约还是因为他们的名字太接近了,这是祸根。
程鑫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把话说出来,因为陈昕太专注了,上课听讲,下课就做作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程鑫看过陈昕做的作业,居然是老师还没讲到的内容,他暗暗嘁了一声:还真是个学霸。
下课了,陈昕没察觉到程鑫要出去,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一只手伸过来,在他桌上敲了敲,他赶紧站起来,非常自觉地让道。程鑫其实并不打算出去,只是想跟陈昕说话,看见陈昕的动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出去了。
上课的时候,陈昕的桌上多了个本子,是从隔壁推过来的,陈昕瞥了一眼,上面写了一行很难看的狗刨字体:“你去跟老师说你不想跟我坐,把我换到后面去。”明明是在求人,语气却看不出来。陈昕想到要跟老师说话,胃就莫名地一跳一跳的难受,但跟程鑫坐也是他极其不愿意的,所以他犹豫了半分钟,在纸上写了一个“哦”。
这三十秒程鑫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见到那个字,拿回本子,想了想,又在上头写了点字,再次推过来,陈昕瞥见本子又回来了,只好又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老师问起理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好了,就说我影响你了。”陈昕看到这话有些意外,但他没再多说什么。
这天下午程鑫安静了很多,没有转笔,也不再出去遛弯,省了陈昕不少麻烦。陈昕素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对换座位已经后悔了,这回如果不是程鑫让他去跟班主任要求换座位,他和程鑫这同桌就该这么做下去了,然而程鑫主动跟他说了,这就意味着程鑫不想跟他坐,这正好也是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去找方隽。
方隽听他红着脸结结巴巴说了想换座位的事,亲切地问:“你不想和程鑫坐?”
陈昕点头。
方隽说:“是不是他影响你了?”
陈昕不说话。方隽叹了口气,说:“老师能够理解,程鑫的脾气不好,说话也不中听,是不太好相处。陈昕,我跟你交个底吧。程鑫是我们班成绩最差的学生,不是他智力低下,是他的学习态度问题,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他上课就从来没认真听过课。你们俩的名字这么像,也算是种缘分,你的成绩好,我安排你们同桌,就是想激励一下他,让他也上进一点,不拖咱们班的后腿。你愿意帮老师这个忙吗?”
陈昕并不是个自私的人,又被老师这么拜托,如果这人不是程鑫,他会马上答应方隽,但想到程鑫,便低下头不作声了,程鑫想换,他也很不喜欢程鑫,要是能换掉那就再好不过了。
方隽见他不说话,只好又说:“要不这样吧,你先跟他坐一段时间,我们的座位一个月换一次,如果真的合不来,下个月再给你们换。据我所知,程鑫只是上课不听课,一般不会干扰别人。回头我找他聊聊,让他别影响你。”
陈昕抬头看着方隽,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结果,无奈地点头,就是不知道怎么跟程鑫交差。方隽说:“你先回去吧,帮我叫程鑫到办公室来。”
“好。老师、再见!”陈昕垮下肩,出去了。
程鑫伸长了脖子等陈昕的音讯,见他回来,问:“老师同意了吗?”
陈昕摇一下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笔,最后还是张嘴慢慢地说:“老、师让、你去找、找他。”
程鑫疑惑地看他一眼,抬脚出去了。陈昕翻开书本开始学习,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老师对他说的话,让自己激励程鑫,这可能吗?他那样的人,应该是什么都不缺,所以才没有读书的动力吧。正胡思乱想着,程鑫满脸不高兴地回来了,陈昕赶紧起身给他让道,程鑫坐下来,拿起桌上的书用力一拍,把周围的人包括陈昕都吓了一跳。
陈昕有些忐忑,怕程鑫记恨自己,这样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还要同桌一个月呢。不一会儿,程鑫又起身出去了,因为有人找他。陈昕埋头看书,听见前排的两个女生有些兴奋地小声讨论着:“喂喂,刚刚不是王亦可吗,程鑫已经跟她交往了?那舒靓岂不是输了,她可是扬言非拿下程鑫不可的。”
“没有吧,我听说程鑫寒假一直都在澳大利亚度假,没在国内,王亦可应该也没机会。”
“我觉得不好说,见不上面还可以上网联系。”
“回头看舒靓怎么说。有好戏看了!”
……
陈昕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好,眼睛高度近视,唯有听觉非常灵敏,前排女生叽叽喳喳的谈话声无一遗漏地传到了他的耳中。不过他对这种几角恋的八卦兴趣不大,只是觉得日昇的风气和一中相差太大了,早恋还闹得人尽皆知,他在一中就从来没见过谈恋爱的。一中当然也有谈恋爱的,只是学习氛围浓,谈恋爱也没那么明目张胆,就算是有,以陈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态度,也不可能会注意到。其实一中暗恋陈昕的女生起码有一箩筐,只是他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这天晚自习程鑫没回来上,陈昕不知道他是对老师不给换座位提出抗议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心情有些忐忑,给别人带来麻烦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尤其还是不能得罪的程鑫。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有人突然叫了起来:“没水了,值日生去搬水吧,渴死了。”
第二排的男生大声说:“我们昨天就搬了,今天不是我们值日!”
前排的女生转过头来对陈昕说:“那就应该轮到你们去搬水了。”
陈昕反应过来:“我、我吗?”
女生点头:“对,你同桌不在,那就你去吧。”
“在、在哪儿?”陈昕对学校完全两眼一摸黑,现在只找得到宿舍、教室和食堂,水在哪儿搬他还不太清楚。
女生很热情地告诉他:“在前面办公楼,就是我们报到的地方,一般都是这个点送水过来。你把空桶拿去,然后搬几桶水过来。”
“几、几桶?”陈昕问。
“三桶就差不多了吧。”女孩笑着说。
陈昕赶紧起身,去教室后面的角落里拿上空纯净水桶,然后出了教室,凭着印象找到了办公楼。果然看见了一大群拿着空桶的男生,都是来搬水的,只是水还没送过来,这群人便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将空水桶踢得“咚咚”作响,好像踢的不是他们喝水的桶,而是足球似的。
有人兴奋了,忍不住怪叫了几声,惹得办公楼里办公的校领导“哗”一声拉开窗户,朝外面吼一句:“鬼喊鬼叫什么!哪个班的?”外面立马安静下来。校领导怕里面的空调热气跑了,很快又“啪”一声关上了窗户。片刻后,等待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唱歌、吹口哨、聊天、踢桶,热闹非凡,成为整个校园最热闹的一角。
上课铃响了,水还没来,陈昕安静地站在人群外围,他不知道水还要多久送来,像这样漫无目的地等待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先回去,但是又怕错过送水的,万一没水了,自己岂不是又成了罪人,只好等着。
一个空桶滚到他脚边,一个男生走过来,将桶子捡起来:“王洋你能不能别踢,好歹是你喝水的桶!”另一个男生满不在乎答:“水装在桶里面,又不是外面,有什么关系?!大班长!”
男生捡了桶子,没有再回人堆里,而是站在陈昕身边,看了他两眼,没有说话。陈昕本想问问还有多久送水来,但他说话那么不利索,还是不要把缺点暴露出来丢人现眼了。还好,不到五分钟,送水车就来了,等待已久的人都打起精神来,要干活啦。
空桶已经没人理了,车子刚停稳,就有人爬上了车后箱,一人在上头搬,一人在下面接,配合完美。陈昕只有一个人,身板儿又不够结实,只好站在人群外等他们先搬,他旁边站的那个男生看了他一眼,往人群走过去,走之前还说了一句:“不抓紧点,一会儿水都没了。”
陈昕一愣,这是在提醒自己吗?他赶紧往人群走去,已经有不少人将水搬好了,正准备离开,强壮的一手提一桶,瘦弱的一人扛一桶。陈昕没有帮手,什么都得靠自己。刚走近,就发现车上的水所剩无几了,他赶紧爬上车去搬水。
有人抱怨:“老板,你怎么这么小气,每次都拉这么点,不够啊,多拉几桶怎么了?”
送水的人说:“我今天已经多拉了十桶过来,怎么还不够?你们有的人搬得太多了。”其实不是水不够,而是有的人就喜欢囤水,一口气搬五六桶,以防缺水。
陈昕将水搬到车边,一个男生伸手过来接住,陈昕顿住了,憋红了脸:“我、我的。”
男生冲他友好一笑:“我帮你搬下来。你快点吧,一会儿都没了。”
“谢、谢!”陈昕才发现是刚才提醒他的那个男生,他嗫嚅着道了谢,转身又去搬下一桶,发现最后一桶水已经被另一个人先下手了。
陈昕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只好下来,一桶水肯定不够喝吧,他们班六十个人呢。那个男生看他空着手:“没有了?我们搬了三桶,给你一桶吧。你怎么一个人来搬水,你同学呢?”
陈昕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谢、谢!”
男生的同学见他分了一桶水给陈昕,忍不住嚷嚷起来:“张熠辉,你发什么神经,我们总共才三桶水,自己还不够喝。”
被叫做张熠辉的男生说:“这种天又不热,两桶水也够了。好了,搬走吧。”
陈昕赶紧道谢:“谢、谢!”
张熠辉挥挥手,走了。陈昕看着对方背影,突然想起来张熠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第5章 换座计划(改错)
陈昕费了老大劲,终于将两桶水搬回了教室。方隽开完会回来,正要宣布事情,看见陈昕独自搬进来两桶水,皱眉问:“程鑫呢?”
陈昕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方隽的眉头锁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跟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学校要狠抓教学质量,使大家尽快进入学习状态,这周末全校统考,语数英文理小综合共五门,还要排名,考试内容为上学期所学内容。
说实话,几乎没有人喜欢考试,学生不爱考,因为费神而且怕考不好,老师也不愿意考,因为要阅卷各班之间还要比赛,有竞争压力,但是有话语权的是领导,领导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通知一下达,果然哀鸿遍野,没有几个人过年还复习功课的,寒假作业也是早就做了或者临到开学时抄完的。陈昕倒是无所谓,在学习上,他一向很主动,假期不光复习了高一上的内容,还跟邻居姐姐借了高一下的课本提前预习了。
下晚自习后,陈昕在教室看了一会儿书才回去。开了宿舍门,发现房间里很热闹,曹继兄弟俩和徐俊赏都在,房间里比之前更乱了,因为有些行李被打开了,垃圾桶旁也落满了包装和果壳,简直无处下脚,但显然没有人收拾。他们在这一片脏乱中怡然自得,双胞胎和徐俊赏都坐在整个房间看起来最整洁的陈昕的床边,几个人都大快朵颐地吃着零食,嘴里讨论的话题好像还跟考试有关。陈昕听到了“一百名”这个词,几人见他回来,大家都打住了话题。
程鑫身上裹着睡衣,对几个朋友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几个人都起身,曹继伸手抓起一包夏威夷果,扬了扬说:“果然还是原产地的比较正宗,好吃!”
陈昕看着满地的狼藉,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床边,从小受奶奶影响,他不太能忍受脏乱,但是他绝对不会去碰程鑫的东西,只是将落在自己床上的果壳碎渣弄掉。
程鑫斜眼看着他的动作,想到要跟一个陌生人住一个房间,就浑身不自在,他粗声粗气地说:“喂,跟你商量个事!”
陈昕抬头认真看着他。
程鑫看着陈昕清澈认真的眼神,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说:“马上要考试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没任何问题,考试的时候给我抄一点,这样你就可以不跟我同桌了,可以吗?”
“啊?”陈昕有些懵,不明白给他抄跟不同桌有什么关系。
程鑫解释说:“这是方隽答应我的条件,只要我考到全年级四百名左右,我就可以换座位,答应不答应?这对你也没有坏处。”高一年级将近五百人,考到四百名了,应该就达到方隽的要求了。
陈昕明白过来,他缓缓点了点头:“哦,好。”陈昕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每到期末考试,老师就会在他周围安排好几个成绩差一点的同学,是为了让他考场上照顾这些人,因为期末考试通常都是学区统考,学校班级之间还要比赛,学校和老师都要面子,所以会这么安排座位,尽量提高平均分。陈昕从没主动帮人做过弊,但也不遮掩试卷,谁看到了是谁的本事。
程鑫听他满口答应,说:“你帮我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要求我帮你做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
陈昕没想过要程鑫帮自己做什么事,他觉得如果能够帮程鑫这个对他来说不算难的忙,他倒是愿意的,而且还能摆脱对方。
虽然陈昕已经答应给抄答案,程鑫也还是做了点面子工程,不再每堂课睡觉,而是认认真真上起课来,偶尔也会写写作业,虽然基本上听不懂、不会做,但也要做出用功的样子给方隽看。
一天中午,陈昕正在做题,桌子突然被一支笔敲了一下:“喂,这道题怎么做?”
陈昕扭头一看,程鑫将一个练习本推了过来,程鑫居然问他怎么做题,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陈昕拿过习题,是一道很基础的化学题:“求3mol ch4含多少氢原子多少电子”。他拿起笔:“1 个甲、甲烷分、子含、4、4个氢原子,3摩、摩尔含12摩尔氢、氢原子,1个碳、碳原子含6、个电子,1个氢、氢原子含1、1个电子,4、个氢、原子就、就是4个,1个甲烷分、分子就、就是10个电、子,1摩尔甲、甲烷就、就含10摩尔电、子,3摩尔就、就——”为了防止自己说不清楚,陈昕还在草稿纸上演算了起来。
程鑫耐着性子听到这里:“知道了,就是30摩尔电子。”这是他听陈昕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听他说话真是要将人所有的耐性都磨完,他抬眼瞥了一眼窗外,方隽含笑走了,便将本子收了回来。
陈昕抬起眼帘小心地瞥了一眼程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发笑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他都不会给他弟弟讲题,因为陈晞听他说题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