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燕儿在林梢
很大的树屋,将前后左右几棵大树全都连在了一起。可是却能看出工程不是一期完成的,而是前后有几期的痕迹。
可是房间里的陈设,却完全不是酒店客房的装修方式。没有那么一丝不苟,也没有那么豪华,眼前的一切看起来略微有些简陋,可是十分舒适,叫人并不拘谨,反倒忍不住放松。
地上铺着植物细枝编织成的地毯,空隙里还塞着柔软的枯叶和苔藓;而房屋这中间的大床,是用原木搭起来的。
整个屋子里唯一堪称奢华的是床垫,柔软、厚实,让人想要躺上去,陷进去。
床垫上铺着粗纹的格子布毯,中和掉了豪华床垫所带来的格格不入感。
墙边搭着原木的架子,架子里面整齐排列着铁皮盒。那些铁皮盒都是家里日常丢弃的饼干盒、罐头盒、甚至还有啤酒罐。
燕翦惊讶了下,抬头望向詹姆士,心里在想:有哪家树屋酒店是会这样装修的?
这几分钟之间,她在打量着树屋,他则眯着幽蓝的眼睛打量着她。
等她终于将目光对上他的,他才傲然挑了挑长眉:“我自己搭的。”
燕翦也没想到,心下一跳,“哦?”
他避开她的目光,径自走过去拿了一罐啤酒,背身走到窗边去坐下,透过墙上的窗,远远望着那一片开始泛红、泛金的树林。
“在我被皇甫华章发配到欧洲之前,我一直都在扩建这里。我少年时期所有的空闲时光,都用在这儿了。”
燕翦不想细究,只简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做得还不错,虽然手艺有些粗糙,不过联想到你当年的年纪,就还可以了。”
詹姆士闻言眯起眼来:“你在用谁跟我比较?你那几个哥哥,还是你的父亲、叔叔?”
他神色里的不满和蔑视显而易见。
怎么,原来在他眼里是看不起她的哥哥,乃至父亲和叔叔们的?
她就回以冷笑:“我拿我爷爷跟你比。你开心了?”
是莫名想起爷爷当年用了十三年的时光,重新将老宅子拼装完成,全家人正式乔迁进去的那一幕。
小哥嘴欠,说爷爷喜欢玩儿搭积木;那么眼前的树屋,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积木吧?
难道男人天性里都有搭积木的爱好?
詹姆士却听得眯起眼来。
她在说他老么?
他走过来,用手杖提起她下颌:“别想太多,你稍后就会明白我跟你爷爷是完全不同的。”
燕翦蹙眉,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脸懊恼地红,伸手推开他手杖:“是么?可是你现在分明也同样使用着拐棍儿。我爷爷用拐棍儿,皇甫华章腿不好也要用拐棍儿,你自然也是如此!”
詹姆士闭上眼,用力平复了数分钟,提醒自己不要真的跟她置气,否则就是中了她的计。
他便一把丢了拐杖,大步跨过来,一把箍住她纤腰。
将她困入怀中,他在她耳边低低嘶吼:“这是我们的第二个晚上。距离结束还远着,你最好赶紧收起你的伶牙俐齿来。不要试图激怒我,因为我如果被激怒,非但不会放了你,我还会加倍惩罚你。”
第二个晚上……
燕翦深深吸气。她不会忘了,距离结束,还是那么遥遥无期。
不过此前的第一个夜晚,与她想象的却有些不同。
第一个夜晚就是他在办公室里与她摊牌的夜晚。他以小哥的性命相胁,以他曾经说过的话的真假为饵,软硬兼施让她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冷酷地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她口袋里顺走了她的手机。就残忍地举在她面前,调出她的通话记录,记录显示正是她此前跟二姐的那番通话。
她嘱咐了二姐,如果半个小时她还没下楼,就让二姐来救她。
他勾起唇角,冷酷地盯着她的眼睛:“每次来见我,都是打好了埋伏的。防备我,也顺便想挑战我,想让我拿你没办法,是么?”
燕翦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细节竟然也被他给看穿,她尴尬地闭上眼睛:“你既然知道了,最好让我离开。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他勾唇冷笑:“别以为搬出你二姐,我就会怕了。你二姐又有什么值得我怕的?不过只是个警员而已。她要来就让她来好了,我倒想让你亲眼看看,她有没有能耐在我眼前带走你。”
他说着故意绕着燕翦走了一圈,朝她颈子里吹了口气:“或者就叫她也留下来,我们三个一起,你看好不好?”
燕翦恼怒至极,扬手打他,手腕却在半路被他攥住。
他蓝眸讥讽地盯着她笑:“你是生气我这么唐突你二姐了?那好,就由你通知你二姐,说你没事,不用她来了。”
这等于是用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脸。燕翦懊恼拒绝:“我不!”
他伸手流连在她细致的下颌:“那你就又忘了你小哥了?想想他在亚洲的境遇吧,如果我不告诉他实情,他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段时间来小哥的情形,全家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这个当妹妹的帮不上什么大忙,便设计了办公室的监听,却反被詹姆士利用了……
她羞愧得含泪,劈手一把夺回手机,给燕衣打了回去。
按照他所说的,只说自己很好,叫二姐不必来了。
可是燕衣哪里肯信,一边与她通话,一边已经吩咐关椋定位了她的手机卡。
二姐在手机里厉声问她:“你在佛德集团?告诉我,你究竟去干什么?是不是又与詹姆士有关?”
二姐的直觉叫她害怕,她只好敷衍说是来收装修尾款,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二姐却还坚持亲自来接她,不久就出现在了楼下。
她有些紧张,却更多安慰。至少二姐在,詹姆士还不敢公然与警方对峙。
孰料詹姆士残忍地笑,一手握住她纤柔的颈子,凑到唇边,狠狠咬了一口。就在颈侧,立时留下一个齿痕。他咬完了开心地笑,甚至堪称温柔地替她将衣领拉高,盖住了那个齿痕。
握着她的颈子,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地说:“小心啊,待会儿千万别让你二姐看见。否则以她的推理能力,就会知道你是在我的办公室里被我咬的了。”
她屈辱地攥紧指尖。
他亲自送她到把公式门口,却不放开她的颈子,微凉的指尖不断滑弄她柔致的下颌,轻怜密语地说:“……现在,跟你二姐走吧。不过一个小时后,再自己回来。”
“汤燕翦,记着,不要跟我玩儿手段。就如这次,就算你二姐能暂时救走你,可是你还是得乖乖地再回来。”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失魂落魄地上了二姐的警车。
下意识地抽高衣领,小心躲避着二姐的注视。
二姐一路不时盯住她:“你有事,最好跟我说说。”
她努力地笑:“没事,只是想小声了。”
幸好此时警方都在忙着帮小哥,二姐回了局里加班,暂时顾不上她。她在家里躺了十分钟,然后又出门。一个小时候如约又回到了詹姆士的办公室。
这一次再也没有二姐能救她。
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甚至在包包里带了止痛药。
初次,一定会很疼的吧?
尤其是在这样魔鬼一样的男人身边。
可是她害怕的并没有发生……可是发生了的一切,却让她同样害怕。
他没有完整地夺走她,他只是放肆地带她进浴室,近乎残忍地要求欣赏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他想看她洗澡,他竟然要亲眼看着她在他面前展示自己身子!
这样的经历用不上止疼药,可是她的心却也同样被深深刺痛。
她反对,她抵抗,她想要跟他拼了……可是最终,她却都只能为了小哥的安危,屈服在他邪佞的要求之下。
莲蓬的热水唰唰打下,她看见自己的皮肤上生出的娇红。
她听得见在那密闭的空间里,他呼吸频率的不断改变。
他丝毫不掩饰他对她的反应。
……可是既然已经到了那个地步,他竟然,他竟然并没有做更多的。
她情愿疼痛,情愿那么一下子就结束所有的屈辱,可是他却不肯给她。
而今晚是第二个夜晚,由第一个夜晚的经历,反倒让她彻底迷失——她不知道第二个晚上他会不会用疼痛来结束,更完全无法预知他又会做什么。
她只能下意识地打量周遭,看是否还有浴室。
而他却冷酷地发现了她的意图,他冷笑一声:“这样的树屋还想要浴室,你太奢侈了。汤家的小姐,原来都是豌豆公主。”
“我不是的!”燕翦攥紧了拳头。
她只是想知道他这个晚上又想用什么样的花招来折磨她罢了。她没有那么爱干净,尤其是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宁愿自己一身脏污!
对于她的反抗,他只哼了一声,走过去点燃壁炉。
燕翦盯着壁炉,紧张地忍不住低叫:“这是树屋,外面就是树林,你还点火?!”
他嗤地一声,回眸盯着她:“如果烧起火来,把我烧死,不是正中你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