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搬进来,我还要与你住在一起2
他引导她推理到这里,答案便也已经昭然若揭了。
试问那个藏东西的人究竟是谁,才会这么充满了爱惜的心?
……只有那个没想真心丢了东西的主人才会如此吧。
时间便微笑起来。
只需将这个结论说出来,s对辣妹子的指控便自然迎刃而解了。
“可是若想这么结案,却只是空中楼阁。”汤燕卿却偏首望来,轻哼道:“这只是推理的结论,却并没有真实的物证来支撑。警方决不能这么办案。如果肖恩找不到项链,那方才你这个推理的结论便也不能说出来。”
时年便一咬唇:“我明白!”
说着话,肖恩已经将s的衣柜和书柜搜完。
他有些惶惑地转头望了汤燕卿一眼。
……没有。
时年便也一眯眼。如果不在这两个地方,那第三个地方又能是哪儿?
汤燕卿便笑了笑:“咱们学校的宿舍一般都是双人间,其实这样的设定挺好的,比一个人独居要热闹。”
肖恩便毅然朝玛丽娜的衣柜走过去。
玛丽娜登时不满地走过来,按住柜门:“开什么玩笑,凭什么要搜我的衣柜?女生的衣物都是私隐,我凭什么要受你检查?”
肖恩的眼睛里泛起灰蓝色的雾:“你跟s一个房间,你就同样也有嫌疑。如果你坚持不让我检查,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玛丽娜还是不答应,强硬地非要肖恩出示校方的搜查许可,甚至是法官发出的搜查令才行。
情势一时僵持不下,汤燕卿抬腕看了看表。
说好的十五分钟马上就到了。
时年忍不住低声说:“无论是跟校方申请许可,还是向法官申请搜查令,都不是这么一点时间就够的。教授你就别难为肖恩了。”
“说的好。”汤燕卿眯眼一笑:“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他说罢笑着从人丛中挤进门去,却是走向s。
他立在她面前,含笑问:“告诉我,在哪儿呢?”他说着伸手指向玛丽娜的衣柜,一边盯住s的眼睛:“不在这边?”他便又指向书柜那边:“那么说来……在那边?”
s的眼神连串闪烁,汤燕卿便笑着冲肖恩一指玛丽娜的书柜:“在那边。”
说罢走到玛丽娜眼前:“就算从那里面找出来,可是我也知道与你无关。我是你的教授,我可以替你向校方作证。你放心打开就是。”
玛丽娜也亲眼看见了汤燕卿盘问的只是s,而不是她,这才怨恨地盯了一眼s,走过去将书柜的门打开。
肖恩上前里外细查,果然在一叠书中间找到了一条绒布袋。打开,拎出那条光华潋滟的钻石项链。
肖恩灰蓝色的眼睛盯住s:“你还有什么说的?”
s尴尬得满面通红,伸手向前,手心朝外:“我,我怎么知道会在玛丽娜的书柜里!”
玛丽娜深深望了s一眼,唇角抿起。
时年见状,也只能悄然一叹。玛丽娜本来是s的打手,可是s这么一来,虽然也许是两个人早就商量好的,却也看起来仿佛是s将玛丽娜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玛丽娜心下,显然已经因此而生了芥蒂。
十五分钟,终是水落石出。
最后s不得不承认,是她自己错放了东西,结果就忘了是放在玛丽娜的书柜中了。
辣妹子狠狠呛了s两句,然后跟时年一起向汤燕卿道谢。
汤燕卿便笑了:“原本没什么。不过如果你们两个坚持非要感谢的话,就帮我个忙吧。”说着回身一指他的房间:“里头还需要些软装,床单、被罩、窗帘、台灯、小饰品之类。”
他目光氤氲罩过来:“你们也懂的,我一个单身男人,不太善于选购这些零碎的东西。不如你们两个抽空帮我买些。”
说着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附卡:“费用就从这里出。”
递卡的过程中,他的目光又若有似无落在时年面上:“放心大胆布置……你……们的眼光,我信得过。”
辣妹子登时满面兴奋的红:“好,教授你放心好了!”
因为并无床单被罩,当晚汤燕卿并未留下,而是离开了。
他也说这间宿舍只是为了临时居住所用。于是就算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他却还是潇洒离去。
忙碌了一天,大家很快都休息了,507套间陷入一片宁静。
可是时年却还是睡不着,脑海中总是想着他将房间托付给她和辣妹子的一幕,总是浮现起他递卡时候宛若潮水一般漫上来的目光,说“你……们的眼光,我信得过。”
他是刻意在“你们”之间做了长长的一个停顿,用意自然是突出前者。
她越想越是心如鹿撞,忙一把掀起被子蒙住了头,警告自己够了,赶紧睡,不然明天要起不来了。
这样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外头忽然下起了雨来。紧接着电闪接着雷鸣,喋喋不休。时年紧张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看一眼辣妹子,见她睡得正熟,完全没有被打扰到的样子。
时年便只抬头望向窗外。
隔着窗帘,看见幽深的夜色远处,仿佛有一根电线杆被雷电劈中,瞬间爆裂开巨大的电火花。
果然,校园里的路灯便也都瞬间熄灭了。
时年怕黑,便连忙钻进被窝里去,命令自己赶紧睡着。
在这样毫无灯光、偶尔只有闪电劈开一线光明的夜晚,她隔着被子忽然听见远处仿佛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
不过那叫声很快就被雷声湮没。
也许是有人跟她一样怕黑,或者诅咒这鬼天气吧?
时年不知道,这个晚上罗莎来到了她和向远的家。
天空中乍然劈开一条巨大的闪电时,这个街区很幸运,供电并没有断掉。只是一刹那间,灯光也剧烈闪烁。
在那一片迷离诡谲的光线里,她一把将向远推在墙上,整个人便紧紧地贴了上去。
等了太久,也忍了太久了。
自从时年闹着要分居,向远就警告过她,暂时不要联络她。他甚至给她放了大假,以员工奖励的借口送她出国去旅行。
因上次燕窝的事儿,她知道自己惹向远不高兴了。向远发了狠,甚至与她说“这世上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她是深知向远外表温润、可一旦发起狠来也特别狠的,于是她学乖了,向后退了一步,乖乖地放假,旅行。
不是她认输,她罗莎的性子也不是知难就退……说到归齐,终究是她还在乎他啊。
她与他的相识,甚至是在他认识时年之前。
彼时他的律所刚刚成立,还是个小小的没有名气的律所。因他的目光早早便盯住移民潮里的华人和亚裔,帮他们打离婚官司和投资案件,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在投资理财方面颇有经验的合伙人。
那时候她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国际著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做得风生水起,于业界小有名气。在一个社交场合,她遇见了他。他对她的资历极感兴趣,几乎这第一次见面便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知道这消息的朋友都笑,说那个向远真是疯了,怎么好意思用他那个刚成立、几乎还接不到案子的小律所,来跟她彼时任职的国际著名会计师事务所相比?
朋友们给她提了许多忠告,提醒她千万别因为男色而做了糊涂的决定。
她只是静静听着,含笑不语。
她自己,和她的朋友圈都是做经济的,个个都是眼睛如刀,所以自然看得出来那个晚上的向远是使出了男色的手段的。毕竟他们那个小律所什么都没有,他便也只能拿他自己当成招牌。
朋友们叫她别上当,可是她却知道,她彼时早已上了当,且心甘情愿。
于是几天后她便已办妥了辞职,到他的小律所就职。陪他拿下第一个官司,直到后来渐渐的风生水起。
她一直站在他身边,于是她与他的关系被外界认定是一对,只等着律所再好一点,两人便会结婚。
后来律所发展到了扩大规模的时候,他却忽然暂停下来,将手上所有的案子都交给了合伙人和律所其他律师,说要回中国,认认真真去学习中国的法律。
她也明白,在代理华人的案件中,越来越多地触碰到中国法律与m国法律在法系上不同的障碍。许多涉及中国国内的案件,他们甚至还要找中国本地的律所,寻找当地的律师合作。这样一来收入摊薄,二来掣肘,于是向远决定暂停自己的业务,回中国去好好做一个学生。
开始一切都好,向远还定期给她打来越洋电话,不时邮箱里还会有些小惊喜……她默默含笑,等待他学成回来。她全心全力替他看好了律所,不让任何合伙人或者律师有机会将向远边缘化。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了不对劲。他的电话变得稀少起来,即便打来也都是说些公事公办的话,措词变得疏离。
没过多久,向远竟然就直接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那天接机还是她去的。向远本没通知她,是律所其他合伙人说起,她偶然听见,这才惊喜之下直接冲到机场去的。
便在出闸口,看见他领着个小姑娘出来。
真的是小姑娘,穿衣保守,眼神怯怯,以她的标准来说就是乏善可陈的小姑娘,半点都没有女性的魅力。
而且,那个小姑娘还带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妈。在机场里,那个疯女人竟然就不知道为了什么,当场发起疯来。
可是他啊,他一点都没恼也没烦,反倒耐心地与那小姑娘一起照顾那个疯女人。他看向那小姑娘的目光,他面上的神情,竟然是她从未曾见过的温柔。
她登时便懂了,失魂落魄向他们迎过去,指着那小姑娘问他,她是谁?
那小姑娘受惊吓了一般望过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慌张和恐惧,可是他却坚定地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坚定地抬眼望过来。
那天,他对她说:“这是我的未婚妻。”
后来,她便亲眼看着他们筹备婚礼,看着向远连午餐的聚会也推了,只为了单独去陪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