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的确不懂这个，因刚好有用钱的地方，才临时决定要把这对东西出手。”
    我知道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下连底都被人看透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去掩饰，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便大大方方承认道。
    “mlgb，果然是各行都有其中的道道，这还没两句话就露怯了，但，说一千道一万，便宜了老子就不出手，还能咋地！”
    我也打定了主意，不懂不要紧，但，小爷清楚东西的确是一件古物就行了，至于价格方面也不必急，回头找杨茂才商量了再说。
    “嘿嘿……老头子年纪大了，也没那么强的占为己有的欲望了，所以就给你普及一下吧！”
    老孙小心翼翼拿起一只小碗，又道：“首先，东西不能直接那样过手，否则在传递过程中落地摔坏了算谁的？这行内有很多讲究的，一时也说不完，但让人一眼瞧透你的底，就是真是好东西也肯定卖不上价的。”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指点！”
    我顿时汗颜，看人家孙老这专业的样子，竟然还戴了一副手套，哪里像我都是直接拿来拿去的。
    “咦？”
    老孙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忽然惊咦了一声，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
    “呵呵，前辈看出来了吧？晚辈虽然不懂古玩行里的规矩，但对于东西的真假，却是极为肯定的，原本这东西的主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见老孙这种状态，顿时心中一动，老子虽然不懂这个行当，但人情世故可是门清，早从老孙的神情变化觉察出一些什么来。
    于是，我也开始为这件东西增添砝码了，董弘毅当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是一个几百年前的老鬼。
    “难道这竟然是一对真东西？”
    我十分无语，老子早就强调这一点了，老孙竟还在怀疑，当然我说什么他也可能没听到，刚才他那话也多半是自言自语的。
    更令我腹诽的是，老孙刚才教育我一套一套的，就他现在的表现也不比我强到哪去，白痴都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东西很重视，万分的看重。
    “款识是‘大清道光年制’六字三行篆书，碗的外壁是珊瑚红彩为地，其上以巴洛克风格卷枝开光，内施柠檬黄釉，开光中心绘折枝牡丹图案，黄、绿、彩点缀花蕊，形象生动逼真，这是一件珐琅彩的官窑出品啊！”
    老孙越看越激动，已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口中只在喃喃自语着。
    “嘿嘿……”
    我看得只觉有趣，现在好了，老江湖也有自己掉坑的时候，于是便好整以暇的品了一口茶，也不看这对小红碗有什么出奇的。
    这对小碗，早就在我手中翻滚了无数遍，就是为了汲取里面的至阴之气，当时，我就觉得除了漂亮一点，也没什么出奇的。
    现在，老孙看了半天才得出一个真品的结论，这并没出我的预料，否则这老孙头一辈子玩这东西，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早被我鄙视了无数遍。
    事实上，我这种想法依然是外行的很，古玩这行，眼力可不是我这样算的，学识、见识、悟性、天赋等等，都会是关键因素。
    一辈子都不入流的人多得是，就是大师也有被打眼的时候。
    “道光年间，除了少数尤为精致的官窑器之外，不论官民窑器，大部分都是胎体粗松，釉面呈波浪纹明显的疙瘩釉，这件则不同，绝对是官窑中的精品！”
    老孙宛然不知，我早已不看他手中的东西，正玩味得盯着他在看，依然在自言自语。
    我心中却早就乐开了花，虽然还不知究竟能值多少钱，但老孙每一句话，都让我的心情就好上几分。
    老子根本不用管东西怎么样，只要知道这件东西老孙很看重，而且是很重视的那种，就已经足够了。
    “他待会，会不会出价？会出多少呢，一千有没有？如果他真出到一千，我还要不要等老杨回来再商量一下？”
    我心中转着圈，已经开始幻想能卖多少钱的问题了，其实超过六百我觉得就不错，都能够换一匹大牲口了，有两匹骡子马，过去就已经是我们那的土财主了。
    “呃……不好意思，我看得有些入神了！”
    老孙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小红碗，呃，按他的说法这不是“红”，而是“粉”，算了，就按他的说法吧，反正在我眼里都是红的，而这小粉碗也有一个高级的名字，叫做“珊瑚红地粉彩开光折枝牡丹碗”，很拗口的，但如果能卖上价去，愿意叫什么都随他了。
    “没关系，您老随意看，我有的是时间。”
    我便又见老孙拿起另一只小碗看呀看的，怎么也看不完的样子。
    最后我就只剩下慢慢品茶了，只觉很无趣，这又不是漂亮的姑娘，这有什么好看的？
    “小兄弟，这一对小碗你准备怎么出让，一万元可以么，两万也可以，最多五万，再多我就出不起了……”
    老孙在哪里看呀看的，忽然就这么说了几句。
    “噗！”
    我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到这话，顿时就喷了出来，差点没把我给呛死。
    “咳！咳！咳！”
    啥，这一对小玩意竟然值这么多钱，竟然上万？
    我的乖乖，吓死我都不敢想，什么时候万元户这么不值钱了，还是老孙疯了？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这一对小碗似乎还要值更多钱，只是再多他出不起而已。
    “行啊……太行了，快拿钱来吧！”
    我心中砰砰直跳，连灵魂都在这么呐喊。
    这么一笔巨款，是我想也不敢想的，nlgb，老鬼董弘毅果然是个好鬼，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在带给我惊喜。
    似乎，与这些鬼多玩耍一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
    “呵呵，孙老也喜欢啊，我那位离去的老先生，也特别珍爱这一对小碗。”
    五舅爷的教导，效果还是很好的，遇到这种大事，绝对要稳住，这是被老人家给练出来的。
    如果刚才老孙出一千块或者出八百元，我可能就毫不犹豫就出手了，但既然出到上万块，这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于是，被逼得老子进入到一个特别的状态。
    “哦，那太可惜了！”
    孙老一句话，让我有些患得患失，刚才应该答应的，这下好了，要把人吓走了，这种好买主再到哪里找？
    我心中暗骂自己贪心不足，但一张脸上却露出了微笑，笑得十分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