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半之翻了个白眼，夹起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
    “那个一会儿再说，先说找我有什么事。”
    石磊挠挠头，说：“我就不能单纯的找您吃个饭？”
    虞半之摇摇头，说：“我既然都知道你跑去缅甸了，当然也会知道你带了个人回来。找我是因为他？”
    石磊不敢再有任何弯弯绕，直接说道：“既然虞大哥已经猜到了，我就直说了。”
    虞半之端起酒瓶，慢悠悠的给石磊加着酒。
    石磊说道：“那人叫范东流，以前是个特种兵……”石磊把自己从范东流那里得到的关于他的信息，全都跟虞半之说了一遍。
    虞半之不动声色，头也不抬的拈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然后问：“信得过？”
    石磊重重的点头道：“信得过。”
    “嗯，有这样一个手里带着血的汉子在你父母身边，只要信得过，应该能保你父母无虞。回头你带人给我见见，我要觉得人没问题，这事儿我帮你办。”
    石磊笑道：“虞大哥您打算怎么办？”
    “这个简单，老爷子不是还没完全退下来么？就让他签一份保密协议，日期定在范东流退伍之前，由老爷子证实，是他派范东流去缅甸卧底的。现在任务结束，自然要恢复军人身份。但考虑到他这些年的经历，给他转业安置。不过可没有安置费啊，总不能拿国家的钱贴补你。”
    石磊连连点头，说：“钱我不缺……”
    虞半之抬头白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口气也是越来越大了。”
    石磊嘿嘿一笑，说：“养几个闲人总归养得起。”
    “用得好，这个人可不是什么闲人。”
    虞半之明显意有所指，石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连忙说道：“我可没打算让他帮我干脏活儿，其实是我没打算干什么脏活儿。”
    对此，虞半之不置可否，只是说：“行了，这事儿我见过人之后再说，说说你缅甸惊心动魄之旅吧。”
    石磊尴尬的一笑，说：“虞大哥，您就别寒碜我了，哪有什么惊心动魄之旅啊？”
    “甭管怎样，反正你胆子是够肥的，你当时找我问曲兴业的情况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只是没想到这事儿会搞得这么离谱。”
    “您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石磊问到。
    “你都弄死了一个军阀，军方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情。不过，对于你这件事，军方倒是乐见其成，毕竟，贡达是个不可控因素，肯色倒是比较安稳。走私这种事，虽然也关系到我国，但总不像那些跟毒沾边的家伙。所以，军方对这件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给压下来了。否则，你以为你在缅甸杀了人，回来之后不会有问题？”
    石磊的后脊梁瞬间一寒，他真是没想到军方真的对贡达这么注意，他辩解道：“贡达也不是我杀的，我不过是帮了东流大哥一把手而已。”
    “行了，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们家没帮任何忙，这事儿完全是因为贡达也早就在军方铲除的名单之列。现在他死了，军方也省了事。第四特区，唯一跟国内有过境关联的就是小勐拉，贡达长期盘踞，对军方有些行动很不利。而跟肯色那边打交道，就要好办的多了。”
    石磊点点头，开始详细的跟虞半之讲述自己和曲兴业的缅甸之旅。
    当听到贡达一路追杀，石磊却开跑了贡达的飞机之后，虞半之也是微虚双眼，道：“你真是好本事啊，什么时候还学会开飞机了？”
    石磊挠挠头，说：“直升机么，也不难，我之前跟包机公司打交道的时候，跟着他们学了学。那天也是没辙了，只有这是最好的选择。”
    虞半之显然并不太相信石磊的话，自顾自的端详石磊半晌，最终道：“你知道我不会相信你这些屁话的，反正你小子奇怪的地方多了。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多问，但是，我不管你是在跟什么人打交道，赚钱可以，但牵涉到国家大义，你给我拎清楚一些。”
    石磊立刻表态：“您放心吧，我绝不会……”突然意识到不对，转而说道：“我也没什么机会牵涉到国家大义啊，您差点儿把我给绕进去。”
    “呵呵……”虞半之干笑了一声，显然还是不信。
    石磊也没法儿解释，不管是黑卡还是暗夜之瞳，都不是虞半之能知道的。
    于是，石磊继续说自己在缅甸的事情。
    听到又冒出一帮黑衣人，而且被判断为华夏人，虞半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不过这次，他没有打断石磊的话，而是耐心的等到石磊把他跟范东流以及肯色将军之间的事情说完，才说：“这么说，肯色那边你现在算是关系很近？”
    石磊想了想，说：“关系倒谈不上近，但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找他，他应该会看在我把贡达交给他的份上帮我。”
    虞半之点点头，说：“这个人情要好好利用啊，你反正对肯色无所求，将来军方如果想跟肯色做什么交易，这事儿你得管。”
    石磊也点点头道：“义不容辞。”
    虞半之端起酒杯，说：“好小子，又有机会为国家做贡献了。等到肯色彻底平定了小勐拉，军方一定很希望可以跟他联系上。到时候，我可就把你送给他们了啊！”
    石磊挠挠头，尴尬的说：“虞大哥您能不能说的正常点儿，什么叫把我送给他们，搞得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
    虞半之笑了笑，又皱起了眉头，道：“那些黑衣人，是受什么人的指使，查清楚了么？”
    石磊没瞒虞半之，说：“查清楚了，莫炳文。”
    虞半之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说：“这事儿回头我帮你问问，莫炳文，丫好大的胆子，明知道你是谁还敢这么做。”
    石磊又道：“虞大哥，这事儿我自己解决吧，我可不想高举轻落的放过他。”
    虞半之猛然一抬头，眼神极为凌厉，甚至让石磊想起传说中鹰视狼顾的司马懿。
    “你觉得我会高举轻落？他对付的是你，可他打的却是我虞半之的脸，也是打的我虞家的脸。这种黑道起家的货色，随时都能办了他。”
    石磊心中微微一凛，想起魏长青，想起那幢位于青龙山顶的庄园，也想起自己和魏长青喝的最后，也是第一次酒。
    当时石磊疲于奔命意图解局，可现在，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石磊的角色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怎么似乎就变成布局之人了？
    看看虞半之，石磊坚持道：“虞大哥，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件事，我还是想自己解决。”
    虞半之也看看他，想了想，道：“好吧，现在你也算是羽翼渐丰，就拿这事儿试试手腕吧。我帮你了解了解情况，然后你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