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扎心了
拓跋玹上前弯身,托住福七的手肘,“福七,我惯不如妙音那样口齿伶俐,她若来,定能骂得你吐血。”
福七又是哭又是笑,却知道主子是怕自己太内疚,才如此玩笑。
“主子不在,妙音郡主从没有骂过奴才,还给了奴才好些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从来没少过,过年又送了奴才银子,福八和太子殿下也常来看奴才,太子殿下还让福八陪住在这里好几日。”
拓跋玹忽然忍不住艳羡福七,忽然忍不住后悔当储君。若不当储君,他和妙音还会回到这里,安安静静地过舒坦日子,偶尔与遥儿对弈一局、研看一番兵书,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转念,他却又禁不住被自己的想法震惊。
曾几何时,江山社稷竟在他心里也这般微不足道了?
“福七,你去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另外,本宫交代你两件事,你去隔壁的宁和王府,帮本宫查一查。”
“是!”
福七刚出去,一位黑衣人就飞身进门,“主子,妙音郡主刚才鬼鬼祟祟,背着一个大包袱朝王府后门去了,卑职不好在王府庭院里拦截 ,只能来禀报主子。”
拓跋玹忙飞身出去……
隔壁,妙音却背着包袱,拢着斗篷,在李应和风无涯的陪同下,匆匆自王府侧门出去就钻进了马车里,李应坐在车辕上拢住缰绳,“主子,咱们要去哪儿呀?”
“出城!”她必须今晚离开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否则,孩子一旦被拓跋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风无涯忙道,“主子,现在城门已经关了,若要出城,得有皇上御赐的腰牌。”
拓跋玹直接落在车下,“阿音,你若有急事要办,本宫手上倒是有皇舅父给的皇子螭龙玉佩,本宫护送你出城。”
妙音匪夷所思地掀开车窗垂帘,“你——你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风无涯和李应也不可置信地都看向车厢西侧,正见拓跋玹走到车辕一侧,掀开车帘……
“阿音,你不下来,我上去可好?”
妙音他抬腿要上车,唯恐自己被打晕探脉,忙斥道,“大魏太子殿下,这里是大周的地界,妙音就算阶位在你之下,也该得到些许尊重。你如此一晚上纠缠三次,到底想做什么?”
拓跋玹无奈地自马车旁退开,问李应和风无涯,“你们家主子可有肠胃不适的呕吐之症?”
李应愣了愣,却赫然想起,在自北厥回来的路上,主子有好多次要作呕,却硬生生地把食物给吞了回去,且发狠似地逼着自己大口大口地吞咽,那情形让他和赵凉、随之等人都忍不住心疼。
年终,主子给大家发红包时,特意在每个人的红包里都写了字条——不准外传她有胃病的事,怕有些人居心叵测借机伤害她。
“七殿下,我们家主子和平时一样,胃口好得很!”
风无涯忙跟着点头,只“嗯”了一声。
妙音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厮竟果真是来查孕事的!
拓跋玹:“李应,风无涯,你们不要隐瞒你家主子的病情,若是她频繁呕吐的话,恐怕……”
妙音从车厢里钻出来,冷笑接下他的话,“若是频繁呕吐,就是怀孕!拓跋玹,你不会以为,我坏了你的种吧?”
李应和风无涯惊得都看向她的肚子,视线又同时转向拓跋玹,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拓跋玹对上她英气凛冽的眼睛,反被她太过直白的问题打败。
“阿音,其实……我是担心你!若频繁的呕吐,恐怕是在前往北厥的路上乱吃东西伤了身子,尤其那些蛇肉,蚂蚱之类的野生之物,实在不宜乱吃。”
“哼哼,是么!你用看贼的眼神盯着我,你说你是在担心我?”妙音讽刺地盯着他,一跃就下来马车,垂在车厢四角的宫灯也因她太过粗暴的举动,摇摇晃晃……
拓跋玹心惊肉跳地忙上前扶她,却一时不防,被她踹中了腰腹,他踉跄退了两步,险些蹲在地上。
“阿音,你……”
妙音借着那惶惶闪闪的灯光,在跳下马车之际就注意到,这男子眉梢明显地跳了一下,
见他突然哑巴了似地不说话,她便又夸张地跳了两下,然后猴子一般,又是倒立,又是转圈……
拓跋玹惊得怒斥,“你别这样,我不靠近你便是!”
然而,这条路异常狭窄,马车占了一大半,他不过退了三步,脊背就撞到了墙壁上。
妙音上前,一个高抬腿,就把脚搭在了他的肩上。
拓跋玹顿时被吓得脸色泛白,视线又往她腹部瞥……
李应和风无涯忙都别开脸回避。他们家主子的一番举动,实在叫人不敢直视。
妙音轻佻地保持着姿势,手勾住拓跋玹的下巴,“往哪儿看呀?当我真是孕妇呢?我跳一下就吓得你心惊肉跳的,跳两下你一副要死的样子……你见过我这样腿咚你的孕妇么?”
“腿咚?”
拓跋玹侧首,视线从肩上穿着紫红绣鞋的脚上,划过裙摆扣拢的长腿,便不由自主,又落在她的肚子上,“阿音,你……你这姿态有些不雅!你把腿放下,我们好好聊一聊!”
妙音却强硬扯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打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一下,你还了,若你敢再纠缠我,我亲手宰了我自己给你一个交代,可好?!”
拓跋玹愣住,手腕上暖热的小手松开,他的心却陡然空冷拔凉,见她头也不回地上去马车,他顿时又心急如焚。
“阿音,我只是在担心你将来会痛不欲生,才会一再试探,我不希望你在生下孩子之后再看着他夭折……”
“我家郡主不劳你拓跋玹担心!”雷承自门里出来,上前就扣住妙音的手肘,将她护在怀里,“郡主已经是我的女人,请你不要再纠缠她!”
“不!不可能!”拓跋玹勃然大怒,却见妙音并没有挣开雷承的手臂,他不禁怀疑自己认错了人,“阿音,你——”
妙音歪头靠在雷承肩上,“拓跋玹,你为帮我拒绝阿史那颐离,不惜毁掉我的清誉,北厥帝赏赐我三位男宠,天下所有的人都当我无耻,只有雷承对我不离不弃,所以——我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