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凤火珠留给他
妙音却压根儿没有把艾斯雷应父女两人放在心上,“太子殿下,你和姬影都过度紧张了!”
“过度紧张?”阿史那颐离气结,“姬影分明是做贼心虚!昨晚,那父女俩带走清越母子之后,姬影分明有机会阻止你去冒险,却始终没有出手相救,本宫怀疑,那父女俩就是被她放走的。”
妙音匪夷所思地竖起柳眉,“姬影为何这样做?她已然在你身边立于高位,没有必要为那父女俩断送自己的前程呀。”
阿史那颐离心头忽然萌生一股揣测,却不敢对妙音细说。
只怕姬影已然在好奇,他的舅父为何放弃亲王之位来杀妙音。
他不敢再耽搁,忙带着阿忍和两队护卫起行去追人……
一众前来拜谢妙音的掌柜们手足无措,明显看出太子与这女子之间是有极严重的事发生。
众人见阿史那颐离离开,都小心翼翼地望着妙音,不敢冒然说话。
雷承尴尬地提醒道,“郡主,这些掌柜都是来感谢您的,他们还特地带了礼物。”
“礼物都带回去吧,眼下年关将至,妙音恭祝各位,新年吉祥,万事如意!”妙音朝众人一拜,侧首看向雷承,“吩咐下去,马上启程!”
雷承见她转身就上楼,忙将一众掌柜送出门,又急急地上楼。
见妙音的房门开着,他忙迈进门槛,却见妙音提着包袱就塞进盛放衣服的箱子里。
“郡主,刚才颐离殿下说……”
妙音不悦地瞥他,“你何时开始听他的话了?
“郡主息怒,末将没有其他的意思。刚才末将带一众掌柜进门,见郡主与阿史那颐离相处愉快,而且阿史那颐离昨晚说保护郡主一辈子,末将以为……”
妙音无奈地看他一眼,关上房门,“你可知艾斯尔馥父女俩为何执意抓我?”
“艾斯尔馥始终都妒忌郡主,仇视郡主……”
妙音关上所有的门窗,忽又想到风无涯就在房顶上藏着,她忙把雷应拉出门,随手带上门板,踮起脚尖凑近他耳畔,以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肚子里有凤火珠……”
雷承惊得向后踉跄了一步,视线落在她腹部,却看不出丝毫异样,却与赵凉、李应、陆随之等人都熟知,她极是畏热,袍服也穿得比寻常人单薄飘逸些……
妙音无奈地看着他,见他盯着自己的肚子半晌没有反应,不禁后悔告诉他。
“如果你也想杀得到这东西,我真的是要走投无路了!”
雷承恐慌地双膝跪地,“郡主放心,雷承愿肝脑涂地,保护郡主周全!郡主能对雷承说出实情,雷承心里——十分欢喜。”
妙音告诉他,却不是希望他肝脑涂地,也不是希望他欢喜的,这本也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儿。
“此事我爹娘也不知,李应、赵凉等人更不知,除了你雷承……便是阿史那颐离,我上次中毒,那东西护住了我的命,阿史那颐离亲眼看到了它的光。”
雷承恍然大悟,“所以,阿史那颐离说保护郡主一辈子,其实是……”
妙音忙扶起他,“在回去大周的路上,我不知我们还会遇到何种境况,也不知此事还有多少人会知道。若有朝一日我真的死了,你剖开我的肚子,剜出那东西,拿去给拓跋玹……”
雷承俯视着她一脸平静,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拓跋玹原来是为了……”
“拓跋玹是我的命,是我的一切,我不要你胡乱猜疑他!”
雷承黯然低头,看自己的心口,那一隅很痛,痛得像是已经被人剜走了什么东西。
他看不得这女子牺牲自己的命去救一个抛弃她的男人,然而,却也看不得她对自己失望。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雷承愿意帮郡主达成心愿,而后,雷承会随郡主一起离开这肮脏的尘世!”
“我只要你前半句。那些镖师都巴望着你能带他们开天辟地呢,你怎能随我做傻事?如今就算没有雷家,你还是大周的将军,与北厥签订合盟,你功不可没,回去便可升职加薪自立府邸,从此以后,谁也不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要活得比谁都好,这样我脸上才有光。”
雷承听不下去,只觉她是把自己当儿子来疼惜,干净地无半点男女之情。他僵硬地别开脸,眼泪却如洪水决堤,无法遏止……
妙音递给他手帕,无奈地叹了口气,却陡然闻到一股子咸鱼的腥臭味儿,她皱着鼻子吸了吸气,疑惑地忙进门推开后窗,正见掌柜带着两个伙计,将刚买回来的咸鱼褪去膳房那边。
她忙要阻止掌柜,胃里却一阵翻搅,“呕——”
雷承见她捂着嘴巴不对劲儿,忙从桌下拿痰盂给她,见她又吐不出,担心地忙给她拍背。
“郡主是被那些鱼熏着了,还是那东西在郡主腹中作祟?”
妙音没有吐出什么东西,也忍不住狐疑自己这反应。
“可能……的确是熏着了,我们赶紧起行吧!”
“是。”
雷承没有再耽搁,当即整军,不过半个时辰,队伍就匆忙上路……
阿史那颐离刚追查到艾斯雷应的踪迹,正准备回来告诉妙音,一下马背就见整个楼阁清冷了许多,围在楼阁四周的大周护卫也不见了踪影。
满楼阁的鱼腥味儿熏得人无法靠近,他硬着头皮进门,就见掌柜和几个伙计正围桌用膳。
掌柜见阿史那颐离进门,忙带着伙计们行礼,“太子殿下来的不巧,郡主已经离开了。”
“她最受不得难吃的东西,怕是你这鱼把她熏跑了!”阿史那颐离愤然叹了口气,忙又奔出去。
掌柜无辜地返回桌旁,嗅了嗅盘子里的鱼,“有这么难吃么?”
几个伙计都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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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坐在马车里,却总觉得身上卷了一股酒楼里的咸鱼味儿,因此晚膳没有吃什么东西。
雷承紧张不安,忙去禀报了苏骁和江珏。
江珏亲手煮了一碗素面端过来,却见她只吃了两口就又呕,只得把面端开,“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苏骁从旁担心地道,“要不要找军医过来看?”
“我只是太累,去救清越时,阵仗颇是血腥,所以才没胃口。我睡一觉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