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请你低调
赫连遥受伤地板起脸,“表哥,你这样说,可就太伤人了!论睿智,我是不敢与表哥比,但放眼大周,能与妙音般配的,也只有我赫连遥了!且我一表人才,又是储君,且曾与妙音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拓跋玹气结,“遥儿,我是说真的,真的有人杀来!”
赫连遥却怀疑他这表哥是因舍不下妙音找借口。
“表哥,您要和妙音重新在一起,不是简单寻个借口就能得回她。宁和王在你们大魏朝堂撂下话,从此妙音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谁敢如此着急来杀妙音?谁又有兴致来杀一个与你和离的女子?”
苏骁也竖着眉头,怀疑拓跋玹心思古怪。“七殿下,令尊在本王递上和离书之前,亲口说了准备宅子接回妙音,何人敢与他对着干呐?”
“你每次都这样反复不定,对音儿很不公平。”江珏语重心长地劝道,“七殿下,请你不要让我们困扰!也请你自重!”
赫连遥赞成地点头,“表哥,自重呦!”
他话刚说完,背后就有嗖嗖……一阵声响传来,正要转头探看,一支箭紧贴着他的脑门左上方飞去了马前,刺在几丈外的地面上,箭翎还因强悍的力量嗡嗡震颤……
赫连遥看着那箭,惊魂不定,忙摸了摸脑袋,“竟……竟真有人杀来?!”
拓跋玹迅速挥鞭子打在他的马背上,马撒开蹄子载着赫连遥飞奔向前,赫连遥忙扯紧缰绳,不忘提醒苏骁和江珏,“王爷、王妃快走!”
苏骁迅速抽箭挡开几支箭,催江珏先走,却见拓跋玹自马背上飞身而起,凌厉如鹰,拧身挥掌横扫,一道强大的光刃横劈向箭射来的方向……
策马疾驰奔来的弓箭手,本是一条整齐划一的队伍,顷刻间被打得人仰马翻。
拓跋玹迅速落在马背上,却顿觉内力不支。
苏骁也注意到他落下失了轻巧,忙策马与他并肩疾驰而行,就见他握着缰绳的手泛出了冰花,整个人也越显得憔悴。
“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帮你立住脚跟,你却好,竟又擅自跑出来,还惹来如此杀机……”
“父王放心,我没事。”拓跋玹话刚说完,却因真气损耗过重无法压抑寒毒,整个人就往马下歪。
苏骁忙拿剑鞘抵住他的肩,“药呢?”
拓跋玹忙从袖中拿出药瓶,手却颤抖地厉害,白玉小瓶一时没拿稳,药瓶就滚下马背……
苏骁大惊,忙以真气飞快地托住小瓶,忙要下马去取,却见一抹白影翩若惊鸿,从天而降,一招蜻蜓点水,捞起药瓶,就飞身落在了拓跋玹身后,顺势把拓跋玹护在怀里,双手自拓跋玹腋下穿过,自他身前飞快地倒出一粒药丸在掌心,把一颗药丸塞进拓跋玹口中。
苏骁极不愿见到阮觞,此刻,却忍不住庆幸他能及时出现,否则拓跋玹病发,他这不精通医术之人,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阮觞点了拓跋玹的睡穴,让他仰在怀里,注意到苏骁看过来的目光,他忙安慰道,“王爷放心,玹儿没事。”
“无论如何,苏某还是欠皇叔一句道谢,只是不知追来的是何人?!”
“是太子拓跋旻。他调用萧家军驻扎在城外军营的弓箭手,还飞鸽传书给驻扎在边境的顾王萧冽。萧穗在北厥天琅城,与阿史那赢锡恐怕准备好了埋伏,妙音若这会儿入了北厥,势必会腹背受敌。”
苏骁顿时懊悔跑来这一趟,“照皇叔如此说,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阮觞忙道:“不会白忙的。萧穗已不是皇后而是罪人,拓跋旻伙同萧家举兵,包庇罪人,便是谋逆,我们反击顺理成章。”
苏骁不敢恭维地冷笑,“你们这皇帝拓跋易是个无能之辈,如今大魏的是非对错都是萧家说了算,你怀中这位皇子又是个体弱重病的短命鬼,这大魏迟早还是拓跋旻的天下,且拓跋旻是嫡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阮觞安慰道,“萧家虽权势滔天,但盛极必衰,且他们敛财加赋,搜刮民脂民膏,鱼肉万民,早已失去民心,且萧家子弟大都入军营混个一官半职,回头便能在朝堂为官,如此朽木,如何经住风吹雨打?”
苏骁明白过来,赫然想起,自大周北边赶来大魏京城,由北向南,大魏的确贫瘠不堪,且有些村寨都是空的,庄家闲置,枯草丛生,京城里亦是乞丐满街……
阮觞见他不语,又转头看了眼后面不见影子的追兵。
“他们的精锐也只这么点恃强凌弱的本事,不敢与大周打仗。萧家军的子弟拎出一个来,都是好吃懒做,看着人多势众,实则不堪一击,那些老将军如今也已经不及赵凉、陆随之他们,所以,他们更怕你下战书。”
苏骁顿时就萌生一股强烈的冲动,踏平大魏,归入大周国土,从此,永除后患,也能为死去的长公主报仇雪恨,帮太后疏解多年的怨怒。
这个想法却在看到路边相扶行经的几个乞丐时,顿时又打消……战火一起,饿殍遍野,这罪孽,他苏骁可背负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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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米粮队,还有十里抵达天琅城。
闹零食灾荒的妙音,策马行在队伍最前面,有些迫切地想尽快进入天琅城买点好吃的。
橙红的狐皮斗篷被寒风吹飘在她身后,她拉下脸上的面巾,仰头望向还是一个小黑点的天琅城,却发现有几只鹰,正朝这边飞来。
活在现代大都市里的小女子,只在动物园里见过这种飞禽,且都是被关在笼子里,生气只知道炸毛嘶叫的……
是以,眼见那几只鹰霸气翱翔着飞来,她忍不住高举双手,大声欢呼,“呦呦呦——我来啦!你们好吗?这里除了没有好吃的,什么都好……嗷嗷嗷……你们快飞过来呀!”
阿史那颐离越看那几只鹰越觉得熟悉,且越看越像是他兄长阿史那赢锡养的那几只爱宠——那几只凶悍的东西,可是用人肉喂养出来的,绝非寻常的鹰。
他忙跟上妙音,抓住她挥舞的手肘,却又怕吓到她,“你这嗷嗷嗷是马贼喊同伙的信号!别看四周都是草,草中有可能飞出暗箭。一会儿我们从天琅城绕开走,那边恐怕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