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竟被吓跑了
坐在皇子席位上的赫连遥已然惊得合不拢嘴,忙对一众兄弟们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做傧相的人,竟然是我舅舅……平时大家躲都来不及呢!宁和王竟然请他做傧相!”
赫连楚也匪夷所思,“宁和王可真有魄力,竟然请如此一身血腥煞气之人……”
大公主赫连霓亦是挑眉,“看庄尚书刚才那神情,就想起他在监斩台上斩杀犯人的情形,那口气真的是叫人不寒而栗。”说着,她忍不住搓了搓凉飕飕的手臂。
阿史那颐离却全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你们怎么都如此惊讶?刑部尚书不该来婚礼么?”
赫连遥摇头慨叹,“颐离兄有所不知,我这舅舅一身血腥气煞气,有好几位官员娶妻纳妾,都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他拒之门外,就怕他身边跟着不干净的东西。”
赫连霓也道:“常杀人的人,是会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的,会对新人不利,还有,家里添丁的,过寿宴的,都不请他。不过尚书倒也是心宽之人,素来是一笑置之,有酒就吃,无酒也罢。昨儿我还与驸马商量呢,等着孩子生了办喜宴,千万不要请庄尚书来……”
“如此说,庄尚书倒是涵养颇高的性情中人,难怪王爷与他成为至交。”阿史那颐离却忍不住艳羡苏骁和庄凌宽这份兄弟之情。
拓跋玹严苛地瞥了眼赫连遥:“你们不懂就不要议论,宁和王夫妇是告诉大家,他们既然有勇气成婚,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也希望那些枉死之人看到,他们将来会很幸福,他们也会替他们幸福!”
“玹兄,你这话说得我……”阿史那颐离素来不服他,却因这一句话,忍不住朝他举杯。“喝酒!”
赫连遥也禁不住慨叹地端起酒杯,朝拓跋玹一敬,“遥儿敬宁和王与王妃,也敬表哥!”
赫连楚也忙端起酒杯,“玹弟,来,碰一个!”
赫连霓喝不得酒,便端起茶盅,也朝拓跋玹举了举,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玹弟,你和妙音妹妹,何时成婚呀?你可别总引着她恨上我,不厚道!”
拓跋玹哭笑不得,“大表姐想多了!倒是之前,为难大表姐了,玹儿向您赔罪。”
“罢了!只是她对我的那些冷嘲热讽,想起来还是怪不舒坦的,一会儿你叫她来给我敬酒,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得认她当干娘。”
阿史那颐离顿觉这话有些过分,赫连霓这分明是看中了妙音的权势地位,想趁火打劫。
他忍不住就转头看向妙音那边,却见雷承抓着一把染了红皮的花生,给妙云放在面前,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那姿态看上去有点——太过亲昵!
妙音眸光古怪狐疑地流转,就带着雷承、李应并两个护卫,一并匆匆穿过红毯出了王府大门,那气势杀气腾腾,像极了苏骁上场杀敌。
阿史那颐离顿时坐不住,忙起身跟出去。
拓跋玹也注意到妙音那番动静,见阿史那颐离出去,他忙拍了拍赫连遥的肩,“遥儿,你们先坐,我出去瞧瞧。”
赫连霓失笑,“得嘞!你和颐离干脆在外面先打一架再回来吧!”
大门外,妙音、李应、雷承拦住了刚下车的赵迎楠。
赵迎楠穿了一身素白的袍服,散着头发,背上束着两根荆条,打定主意要在王府内演一场负荆请罪的大戏,好让那些武将们看到她的诚意,岂料……
妙音打量着她冷笑,轻易看穿她的来意。所幸刚才雷承禀报及时,否则,今儿这一闹,那婚礼还真就有了笑话聊。
“兰妃娘娘好本事,儿媳妇刚死了一个,现在又来恶心人呢!”
阿史那颐离从王府大门前的台阶上下来,看到赵迎楠的打扮,忙上前来,挤到雷承和妙音之间,
“兰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如此喜庆的大婚,你穿着一身白色来,实在不合适呀,赶紧回去吧!”
妙音挑眉斜睨他,讽刺地扬起唇角,“瞧瞧,盟友都提了建议,兰妃娘娘还是听了吧!”
阿史那颐离顿时涨红了脸,“妙音,你对我说话,不能不要这样带刺?”
“难!”妙音见赵迎楠不肯走,顿时竖起眉头,“别给脸不要脸,滚——”
赵迎楠忙挤出两滴泪,“妙音,我知道,过去是我错得太离谱,但是,家国大事,你们不能胡来呀!武将们不上朝,耽搁得是大周的军务大事……”
“别跟我提什么家国大事!你要害我爹时,想弄死我时,你害那些皇子皇孙惨死的时候,甚至你和赵天合谋毒害自己的亲兄弟赵振时,何曾想到过家国大事?你心里只有那点夺权大计!”
妙音说着,往前迫近一步,“再说,各位将军只是不上朝,又没有耽误朝政,更没有耽误练兵,外敌来犯,他们必第一个杀出去,将其碎尸万段!你回去告诉赫连翊,只要他监国,武将们绝不上朝!”
说完,她转身就要带着李应雷承回府。
赵迎楠却猝然扯住雷承的手臂,自他腰间抽了佩剑,就横在脖子上,厉声怒嚷道,“苏妙音,你不要逼我……”
不等她话说完,雷承便快如闪电地上前,扣住剑柄夺回长剑,收回剑鞘。
赵迎楠愕然,着实没想到,计划好的事,竟全无施展的余地。
妙音却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赵迎楠,你非要死在我宁和王府门前,姑奶奶成全你!”
她侧首就命令,“李应,去准备一碗鸩毒来!抹脖子多无趣呀!姑奶奶我亲自给这女人灌毒,多叫几个护卫来给我死死按住她,别叫她跑了!”
不等李应应声,赵迎楠转身便飞快地爬上马车,“回去!快走——”
车夫也被吓得不轻,策马转了方向,就疾驰而去。
李应冷笑,“郡主,她被吓跑了!哈哈哈……”
雷承忙道,“郡主,要不要雷承派人跟着她?”
妙音眯着眼睛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赫连翊没了法子,就该去冷宫请皇上了出山了,咱们甭多管这份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