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王爷挑事儿
眼珠子这事儿,她已然勉为其难,却白天还要陪坐在苏凤恩左右,端着笑,看一众美人虚情假意的各种“商业互捧”。
那几位被放出冷宫的女子,其中有两位厉害之人,怡妃和梅妃,都是赫连启在当皇子是纳的妾,因长久居住在冷宫,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刀剑一般的凌厉。
恢复兰妃之位的赵迎楠,在这两位中间,竟像极了兔子坐在了虎豹之间,显得温婉了许多。
所幸,她们只是当众对苏凤恩歌功颂德,有时甚至干巴巴地陪坐闲聊半个时辰……
对于素来不会浪费时间的妙音来说,无疑,这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尤其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赵迎楠!
倒也有让她欣慰之事。便是贤妃王月棠,这女子脾性耿直,对苏凤恩真情实意,且与她的新女儿十四公主赫连珞也算融洽,晨昏定省,格外守时,也并非刻意。
但是,她委实想不通,敏妃庄凌香却对苏凤恩冷淡到了极致。
早上请安之后,庄凌香便带着赫连珺匆匆离开,像是刻意在躲避是非,十分小心谨慎。
庄凌香如此做,倒也无可厚非,赫连珺这小丫头是口无遮拦的,多说一两句话,都可能惹祸。
她如此着急地离开,却也让一众女子都撕咬着她的无礼不放。
不管苏凤恩如何调解,如何宽容,这些女子似打了鸡血一般,叽叽喳喳不消停。
妙音看得闹心,本想抽个空儿,就近找拓跋玹去御花园见面聊聊天,一众皇子来请安,却只是喝喝茶,便结伴离开,她连靠近拓跋玹的机会都没有。
在人前,拓跋玹仍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说话时,都不往她眼睛上瞟。
反而是阿史那颐离总有事儿没事儿地找她商议公事,与她商讨马车所需的车轮有多高,万一遇到泥泞之路,该如何通过,甚至教给她一些行路途中可能遭遇的境况。
因此,妙音便借着晨起的时间,在练习瑜伽之后,将阿史那颐离所讲的,整理成手札,另命雷承去多采买一些药草给镖师们背着在路上用。
这日早上,阿史那颐离又拉住她,直到了温兰殿的门廊下。
“修建驿站的事暂时搁置了,我们若起行,怕是得多准备些防雨雪的营帐。”
“为何搁置?这事儿,七皇子和瑞王一直在监督着呀!”妙音蹙眉不解。
阿史那颐离不敢恭维地哼笑,“他们的确尽心,但有人突然参奏了工部尚书卢若璞,而递上奏折的,正是瑞王。”
“什么?!”妙音虽惊讶,却也没有太惊讶。
注意到阿史那颐离说完,就走到廊檐下挂着的鸟笼子旁,拿着竹签子逗鸟,妙音越看越是不悦。
阿史那颐离说这番话,分明是把她当成笼中的鸟雀了,这是让她去找拓跋玹和赫连遥算账理论呢。
可她对那卢若璞无甚好感,这闲事儿,她也懒得多管。
“风餐露宿倒也惬意,梵王殿下也多买些营帐吧,我们各自准备各自的,别到时候在路上掐架!”
阿史那颐离手上捻着竹签子,若有所思地眯着深邃的鹰眸看她,“可这事儿,分明是瑞王的错,眼下驿站搁置,劳民伤财,也是不该!”
妙音清冷地看着他,蓝天云影,雕梁画栋,映着男子一身宝蓝的金纹黑狐皮边锦袍,衬托得他俊伟惊艳,但他再俊美,她也提不起半分喜欢。
这种刻意挑事儿,工于心计,关于两面三刀之人,该罩了麻袋,胖揍一顿!
当然,阿史那颐离并不知道,拓跋玹那一晚毒发之时,她被福七带着钻墙洞子过去……那一晚,她和拓跋玹一起划分的驿站,一起商讨那驿站如何修建。
工部之前标注的那些点,都没在点上,且先呈给了赫连遥和拓跋玹过目。
待拓跋玹把驿站的点划分完成,卢若璞才拿着拓跋玹画出的图交给皇帝邀功领赏。
皇帝赐封恩赏,卢若璞半句没有提是拓跋玹的功劳,反而自己领了赏去。
这等不作为又想左右逢源,贪图私利又目中无人的,拓跋玹和赫连遥自然是容不下的,她苏妙音也容不下。
这卢昭容就算没有大错,也该换!
身在其位,不谋其政,食君之禄,不担君之忧,就是无法饶恕的大错!
眼下丞相段实意和太子赫连翊都没缓过劲儿来,要清洗工部,正是好时机。
妙音直接把阿史那颐离轰走,没有去找拓跋玹和赫连遥,也再没有去苏凤恩的主殿,就在温兰殿的门廊下,晒着太阳翻看野外行军的书册。
庄凌香却又如往常一样,扯着赫连珺的小手,请了安便急匆匆地要离开……
偏巧,那母女俩刚走到庭院中央,有身孕的卢昭容似掐着时辰一般,正好迈进门槛。
偏巧,在那么宽敞的庭院里,卢昭容就撞在了庄凌香身上。
偏巧,卢昭容就往后仰了一下,正好要摔下去时,两位宫女就自后扶住了她的脊背……
“主子,没事儿吧?”宫女忙关切地问卢昭容。
“还好,有你们,否则,我肚子里这小皇子,就被这母子二人害死了!”
妙音顿时看不下去,忙拿着书,迈下廊前的台阶来,就见庄凌香牵着赫连珺退了两步。
卢昭容绷着脸挡开宫女的搀扶,挺着肚子,便逼近庄凌香,仿佛那肚子便是一把杀人刀一般。
“皇后娘娘一回来,真是没敏妃姐姐你啥事儿了哈!前皇后与皇上冷淡些,还好,如今成了莲妃,且人家对皇后娘娘都恭恭敬敬的呢!你这样着急躲避,是怕被狼咬?还是,怕那几个冷宫里出来的,找你翻旧账呢?”
妙音不知那竹妃、梅妃与敏妃有什么恩怨瓜葛,她却看得出来,这卢昭容选在这个时候挑敏妃的刺,分明是因为她的兄长卢若璞被赫连遥参了。
妙音冷笑,上前就捧住赫连珺的小脸儿,“哎呀,珺儿!你这小脸儿怎么破了呀?”
赫连珺忙抬手摸了摸小脸儿,又看干净的小手,哪有血?妙音姐姐这是做什么呀?她疑惑地看母亲,却见母亲亦是疑惑又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