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在保护她
她忙跪行上前,抓住苏未央的凤袍。
“太后娘娘,臣妾该死,臣妾一时糊涂,臣妾再也不敢了……”
“哼哼,布了如此精妙的陷阱,现在又说糊涂,岂不是无趣么!”苏未央已然对她嫌恶至极,半句不愿听她辩驳。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没有布陷阱,真的是听人告状才来的,那李正中说……”
“哀家已经下令,把李正中收押,送刑部严审,那可是皇帝点了头的!”
“皇上?皇上点了头?”赵迎楠不敢再想下去,本能地就要起身逃离……
“现在想走已经太晚了!”苏未央讽刺地瞥她一眼。
赵迎楠被她这一眼生生盯在地上。
苏未央又威严环看向阶下的士兵,“你们这些个没心没眼的,宁和王是兵部尚书,是我大周副帅,是保家卫国的功臣,你们害他、想弄死他,将来你们就得国破家亡!”
一众士兵忙齐声道,“卑职等罪该万死!请太后娘娘恕罪,请宁和王恕罪!”
宁和王忙道,“本王原谅你们,你们都走吧!”
“谁也不准走!哀家不宽恕你们!”
苏未央凌厉地瞪了眼太轻易原谅的苏骁,又憎恶地命令道:“赵迎楠,你和他们都在此跪着,等妙音回来处置你们!诬陷,拥兵擅闯宁和王府,辱骂哀家的外孙,数罪并罚,妙音若要处死你们,哀家绝不拦着!”
赵迎楠打了个冷战,只觉膝盖刺疼,地上的寒气直往膝盖里森森钻刺……
苏未央转身看坐在椅子上的苏骁,“你去床上歇着,哀家瞧瞧这院子。”
“是!”苏骁不敢歇息,忙示意护卫抬着椅子跟上她。
赵迎楠羞耻地握住双拳,忍不住抬头看王府雄伟富丽的大门,适才想起,这宁和王府原该是给赵天修建的,且是赵明霜为接近拓跋玹,特意恳求她建的,她又绞尽脑汁央求了赫连启……
岂料,她那兄长压根儿不稀罕这院子,稀罕的是天下。
而她那侄女一心要霸占的男子,心里也并无她。
而她这自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后都能收为己用的兰妃娘娘,就在今时今日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寻常人拿了便是死罪的南海蛟绡纱,反让苏妙音得到了太后更多的照拂宠爱。
而这天下无双的王府大院,也轻而易举地便宜了苏家,且叫皇帝赏赐得欢天喜地。
她那身为太子的宝贝儿子素来聪颖过人,至今日能稳守太子位,多半是靠他自己筹谋,今日为何他竟无缘无故地从那殿前长阶上滚下来摔得重伤?为何竟卯着劲儿地叫李正中冤枉苏妙音?为何这计策竟到关键一步,就出了差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一切都是拓跋玹搞鬼作祟?!
这该死的质子出现的太及时,太后也出现的太及时,而这祖孙俩素来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他们扶持瑞王赫连遥,帮赫连遥稳握兵权,死死抓着皇上的心不放。
赵迎楠越想越绝望,她转头看向一个士兵,“去太子府通传一声,叫太子想办法来给本宫解围。”
士兵跪在地上不敢挪动,抬眼看了眼王府门口的府兵,忙低下头。
赵迎楠气结,却也不敢擅自离开。
可,她的妃位,她的太后之位,她儿子的储君之位,不能就这样便宜了瑞王赫连遥母子!更不能叫拓跋玹得逞!
庭院中,苏未央也适才想起这府邸的微妙。
她扣住拓跋玹的手,拿他充当拐杖,“亏得你开口给苏骁求了这府邸,皇帝果真是肯为兰妃下心思的。”
拓跋玹笑道,“皇舅父疼惜自己的女人无可厚非,玹儿这样做,只是期望皇外婆能欢喜。”
苏未央揶揄地冷笑,“你皇舅父疼惜自己的女人的确无可厚非,你疼惜自己的女人,也无可厚非!是吧?”
拓跋玹俯首,“皇外婆莫要玩笑,玹儿这条命不知能支撑到几时呢,这事儿以后还是别再提的好。”
苏未央顿时高兴不起来,抬头看向腾云阁的鎏金牌匾,不敢恭维地笑了笑。
她知道苏骁所在的椅子被护卫们抬到了自己身后,回眸就冷冷瞥了眼苏骁,刻意地扬声长叹……
“世风日下呀!当爹的,不顾女儿的清白,以死拒婚!当皇子的,睡了人家丫头不肯娶!当皇帝的,宠一个贪婪无德的女子,立一个诡计多端的储君,脑子不好使了,这字也歪歪斜斜!再如此下去,我大周离得衰亡不远了。”
“皇姑母,妙音好惹是生非,又行事鲁莽,实在非良配。”苏骁整个人从椅子上趴下去,膝盖一触地,他就疼得冷汗都冒出来,“皇姑母恕罪!”
拓跋玹忙扶住他,“皇外婆,您别这样责怪宁和王,是玹儿不想娶妙音的。”
妙音急火火地一阵风似地,经过跪在地上的兰妃赵迎楠,正听到拓跋玹那句话。
她僵了僵,忙堆上笑,“爹——我回来了!爹——”
她清脆地喊着,穿过宏大的过道,注意到那身穿奢华凤袍的老夫人,忙又抬手抚了抚跑得歪斜的发髻,规规矩矩地优雅欠身俯首。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七殿下金安!”
“我的小乖乖!快免礼!”
苏未央最是喜欢娇滴滴的美女子,见妙音落落大方,婷婷玉立,越看越欢喜,她风韵犹存的圆胖的脸儿也笑得嫣然如花。
妙音扬着唇角上前,一边任她打量,一边将她扶进正堂,直小心地扶着她在主位上落座,并陪坐在老人家身边。“太后娘娘来得可真是及时,妙音一路上都胆战心惊呢!”
“哀家护着你呢,你怕甚!”苏未央嗔笑说着,拿帕子给妙音擦了擦汗。
“妙音打今儿就知道了,太后娘娘就是妙音的护身佛,妙音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苏骁严肃地斥道,“你倒是给自己闯祸惹事儿找了好靠山!”
苏未央顿时绷不住笑,把妙音搂在怀里,“之前哀家看你时,疯癫痴傻,还朝着哀家吐口水,那模样着实可怜,如今看,竟是越看越聪敏的样子,这眉眼亦是越看越好看。”
说着,她就问询看向自三层阶下落座的外孙,“是吧,玹儿?”
拓跋玹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妙音发怔,听到外婆唤自己的名字,恍惚就“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