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三皇子好人奖
“苏卿放心,本皇子写了信给她。”拓跋玹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信,还有一张药方,“她看信后就会明白,这药方是给她调养的,每日服用三次,让她半个月后再下床。”
苏骁看着他,就心疼地红了眼眶,“殿下,其实妙音不怕的!”
“但是我怕!”
拓跋玹有些恼怒说完,见苏骁被自己吼得愣住,他忙又压住怒火,别开脸,无奈地看向床榻上虚弱的女子。
“她是无辜的,是我不该招惹她!我若娶她,我的仇敌势必如今日一样,让她经受折磨,甚至将她千刀万剐,她这样美好,她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芒,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苏骁忙道,“今日的真凶是兰妃和太子……不过那些人都死了,留了几个活口,也咬舌自尽了。”
“苏卿喂她吃药吧,本皇子也该去收整行装。”拓跋玹不想再多言,看了妙音最后一眼,便迅速转身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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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军队回京,妙音始终在马车上睡得昏昏沉沉。
有人喂水到她唇边,她迷迷糊糊地忙抓住对方的手,五脏六腑难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眼皮想抬却沉重地抬不起。
“玹,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想回去了……玹,你答应我呀……”
阿史那颐离拿着汤匙僵住,俯视着她皱眉恳求的神情,气恼地呼吸也急促起来。
女子抓住他的手,仍是呓语不停,“玹,你为什么不说话?前世我们也是夫妻,前世你没有中毒……我们都好好的,什么郡主皇子,我们不掺和这些勾心斗角……你不愿与我一起回去吗?”
阿史那颐离只想一把掐死她。都说梦话,是人在疲累时,不慎暴露的真心话,可她凭什么认定拓跋玹与她上辈子就是夫妻呢?!
他阴沉地凑在她耳边,“我和你前世无缘,今生有仇,我喜欢你,一直是在利用你,我要攀附你爹,稳住我这质子的地位,我拓跋玹这辈子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什么?不——不——”妙音挣扎着神智死死抓住他的手,心口一阵堵闷,胃里一阵翻搅,然后,就“咳咳咳——咳咳咳——”
眼见着黑浓的血自她口中咳出,阿史那颐离顿时被吓坏,忙叫车辕上候命的军医进来,“她又呕血是怎么回事?”
军医忙探脉,又撑开妙音的眼皮看了看,迅速帮她清理了口角的血污,“三殿下放心,七殿下给德馨郡主服是排毒调养的汤药,这残毒吐出来就好了。”
军医忙又拿了针灸包,给妙音施针,妙音疼得睁开眼睛,正见被自己死死抓住手的男子着急地要挣开手。
对上男子心虚的眼睛,她迅速松开手,想到自己刚才着急的一番话,慌乱地忙要坐起身来,却一时起不了。
“……是你——为什么是你?咳咳咳……”
口中腥浓,她难受地哽了一下,见军医递上水拿过痰盂,她忙接过水漱口,又连喝了三杯水,脑子这才通透了。
这竟是一辆行进的马车,宏大如宫殿的马车,奢华得离谱。
“你……你这是掳劫了我?”她如躲避瘟神,恐慌地手脚并用地爬到车窗下,拿虚软无力地手臂撑住车窗边沿,掀开窗帘,“救命——救命——”
苏骁听到她的喊声忙策马过来,策马随在车后的李应也跟到了车窗旁。
“这是怎么了?女儿,你身子虚弱着呢,怎么起来了?”苏骁关切地问道。
“爹……阿史那颐离是坏人,他收买赵天和赵明霜父女,给赵天一直北厥鸽子,赵明霜诬陷我和她私定终身那晚,分明也是见过他,被他指使,才知道得那般详细……他是坏人!是个卑鄙小人!”
妙音急迫地说着,手忙脚乱地就要爬窗……
李应忙打开车厢的后门,“郡主这边,走这边……”
妙音悲催得卡在车窗上僵了僵,就感觉自己的胯部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然后整个人被向后拖,这才从狭窄的窗子上脱了身。
她蹲坐在车厢里,憎恶地瞪了眼阿史那颐离,就忙冲向后门。
阿史那颐离满心重伤,郁闷地叹了口气,唯恐她摔着,迅速命护卫停车。
妙音扑下马车险些跌倒,苏骁忙下马把她护在怀里,顿时明白,阿史那颐离所言那些收聘礼的事,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军队里的马车都是没有车厢的,所以三皇子用他出使大周的马车让你养伤,在车上熬药也方便……过去不管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北厥与大周如今休战要商谈百年合盟。”
苏骁解释两句,便把她带上自己的马背。
“爹先带你骑马透透气,你冷静下来,再去车上躺着。”
“我不要!我自己骑马。”妙音这就让李应把自己的那匹白马牵过来,这就上去马背。
阿史那颐离忙在车辕上说道,“妙音,你坐本皇子的马车,本皇子骑马!”
“老娘不稀罕你这种卑鄙小人的马车!你最好离我远点!”妙音直接送他一记鄙意的白眼。
阿史那颐离气结,忙拿了她的斗篷丢给她,“苏妙音,本皇子是为你好,你这样太不识好歹,而且,这几日都是本皇子亲手为你熬药,就算得不到你的感激,也不至于被你嫌恶吧!”
妙音不敢恭维地冷笑,“是么,你别说你害我苏家满门也是为我好!”
“我真的是为你好!”阿史那颐离难过地望着她。
妙音讽刺地盯着他,却是清楚地记得,他刚才冒充拓跋玹回应她的那番话。
“哈哈……三皇子既然这般好,我是不是该颁发给你一个好人奖啊?”
“好人奖……是什么?”阿史那颐离疑惑地问。
李应和苏骁等人也都望向妙音。
妙音倒是不介意解释,“就是册封你这种坏人为好人的圣旨!别人若不拿你当好人,你就直接亮出好人奖,对人家招呼,你们都来看呀,我害过苏家,苏家的苏妙音还傻兮兮地给我颁好人奖呢!我是真正的好人!”
阿史那颐离哑口无言,无力地拿一双眼睛盯着她,像看一只突然活过来的狐狸。
这狐狸很狡猾,一会儿让他生不如死,一会儿把他讽刺得浑身血淋淋的,真真让他忍不住想一把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