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子告诉你们孩子在哪，你们能不能饶了我那不孝子，他刚刚失去女儿，伤心过度才干了这糊涂事啊。”老婆婆说完呜咽起来，哭的直喘。
    李捕头屡着她的后背，让她慢慢讲。
    她也不知道这两个儿子抢了谁家的孩子，本来是要把孩子卖到附近的大户人家，气着说让两个孩子也去伺候别人家的主人，看看他们会不会和月儿有一样的下场。
    可几个村民也曾失去过儿女，觉得这样不够解恨，就想出了歪主意，要把男孩卖去村子里种地，把女孩卖去青楼。
    可离得太近又怕被找到，所以他们带着孩子直接往中原地带去了，那里有个山门县，是自己的娘家，他们哪也不认识一定是去那了。
    老婆婆讲着突然跪下了，三个人一起往后挪了一步，李捕头拽着她让她放宽心，只要孩子平安无事，他们也不会为难这对兄弟两。
    老婆婆抹着眼泪，听到后面传来村民的声音，摆着手让他们快走，几个人本想把婆婆送回家，这下只能先离开了。
    回到破庙后，水仙让李捕头和徐捕头先回去换上便装，这次到山门县最好不要惊动县衙，还是私下里去打听比较妥，也能给他们兄弟两留条后路。
    他和义云先赶去豆豆家的马场，借四匹马，回来后在这庙里等着他们。
    徐捕头愣在那挠着后脑勺，“我们再出城时，也许城门已经下钥了，你们要在这里冻一宿吗，要不一起回去明早再出发。”
    “老徐你傻了，一身的功夫翻个城墙都不会了。”
    水仙咳了一声看向义云，徐捕头也看了一眼义云，叨咕说：“咱们可是捕快，翻城墙不合适吧。”说着向义云方向瞥了几下。
    李捕头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装什么正人君子，总捕头都没发话，你怕什么。”说着就拽着他向前走去。
    “我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死板吗？”义云突然问了这一句，水仙憋着笑，“魏兄别往心里去，徐捕头也是尊重你才会考虑你的感受。这不是死板，只是中规中矩，有时也许不灵活。
    不过昨日你的话语中偏向了观音，这点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赞成捕快们翻城墙。”两个人说着也加快了脚步。
    赶到马场时，崔老板正好没睡，“稀客啊稀客”，说着将他们引进了正厅，“快告诉小姐水仙公子来了。”
    水仙正要抬起手阻止，下人已经走了。他大概讲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过来的目的。
    崔老板看他们着急，立马亲自带他们去挑马。三个人刚走到院子里，豆豆风尘仆仆的跑过来，只穿着一身白色的睡服。
    义云下意识的躲开了视线，水仙急着喊道：“天啊，这么冷的天怎么这样跑出来了，快回房间吧。”
    豆豆呵呵的傻笑着说不冷，崔老板朝她挤着眼睛，“别失礼，快回去。”说完行礼道歉，没想到女儿会这样跑出来，早知道不告诉她了。
    义云一直看着旁边，余光却看见水仙把外层的衣服披给了豆豆，扶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去，不自觉得看向他们皱起眉。
    “魏兄随崔老板去挑马，我们在门口会和。”水仙喊着已经走远。
    到了豆豆的房门口后，水仙不进，硬被她拽了进去，让他好好参观自己的房间。
    豆豆拿出绣了一半的钱袋递给他，“你看，终于快绣完了，我知道有苹儿姐姐在，我们不可能像这对大雁一样独双独对，可我还是绣了。她要是给你绣鸳鸯之类的，我也不生气。”
    水仙似笑非笑的，真不敢去想，豆豆要是知道自己是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过她现在年纪还小，这心情还到不了爱的程度，也许连喜欢也说不上，只是对恩人的一种向往。
    “我要急着去救人，你早些休息，过一阵儿再来看你。”水仙说完就跑了出去。
    两个人都骑着一匹马又拽着一匹马赶往破庙，李捕头和徐捕头还没有到。他两重新燃起了篝火，啃着崔老爷给的烧饼。
    “仙儿”，义云突然喊了一声，水仙早有心里准备，装成听不见的样子啃着烧饼。
    “水仙兄是哪里人士？为何到京城经营这水仙居？看你的面相很像江南人。”
    水仙挤着笑容，骗他说自小住在京城外的一个村子里，父母死后跑到京城流浪，当过饭馆伙计、做过苦力、干过杂活，最后靠积攒的银子开了这水仙居。
    “哪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义云追问着，水仙“嗯？”了一声，说那时太小实在记不得了，说完不自觉得的拿起棍子捅了捅篝火。
    义云盯着他看了一会，想拆穿他倒是不难，可自己似乎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他不愿意承认，用了强硬的方法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好再问些问题，让他编不下去，自己主动承认是最好的。
    “水仙兄看着比我小不了几岁，为何还不成亲呢，以你的条件媒婆会踩破门槛吧。”
    水仙疑惑着问他怎么了，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对自己的私事感兴趣了。
    “这样干等很无聊，随便聊聊。怎么，水仙兄不成亲是有什么苦衷吗？”
    水仙哈哈的笑了两声，“我这算什么条件，连个房子都没有，还要住在饭馆楼上。几位捕头都比我大，也没有成亲，我这不算很突兀吧。”
    “几位捕头情况不一样，他们没有成亲的对象，你看张捕头找到了彩蝶立马成亲了，可你有苹儿啊，我这没去过水仙居多少次的人，都感觉得到大家把苹儿当成了老板娘，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吧。”
    水仙只是笑笑不再说话，义云急的双手紧紧捏着，打量了他一阵儿继续问道：“水仙兄的衣服领子全是挡住脖子的，是身体不太好吗？”
    水仙下意识的点头，不自觉得捏了捏脖子。
    “等这件事结束后，我请宫里的太医为你看看吧，冬日里还好，夏日炎热，一直这么穿再中了署。”
    水仙不回答看着篝火，义云的喘气声已经渐渐变粗，盯着他的脖子，感觉自己可以确定他就是仙儿，就差最后一步的事实确认。
    想着突然站了起来，水仙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