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
我问皮南山,能不能联系上王藤善。皮南山翻出手机说试试吧,人家老总天天日理万机,不一定有没有时间呢。
皮南山打了个电话,真联系上了王藤善,他正在欧洲考察,问有什么事。
皮南山打开免提,问:“王总,你了不了解僵尸?”
王藤善明显愣了一下,说道了解一些,问怎么了。
皮南山看看我,做了个口型,示意能不能说。我对王藤善不是太感冒,觉得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低声提示,简单说说就行。
皮南山想了想对着电话说:“最近我无意中得到一样东西,有人说是僵尸的手指甲,实在鉴定不出来,想请你这个大专家品鉴一下。”
王藤善马上来了兴趣,说把照片拍下来传给他看看,看完之后给答案。
挂了电话,皮南山对着龙鳞好一通拍照,然后把照片发过去。等了很长时间,正焦躁的时候,信息提示来了,我们赶忙凑过去看。
王藤善在信息里写,“看上去是很像,但是无法确定,真正的僵尸指甲硬如钢铁,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可以鉴定。”后面给出了具体的办法,找来糯米用白酒泡之,然后把这个东西放在米酒当中,如果白酒变黑,此为阴物僵尸指甲无疑。
我和皮南山坐不住了,我们出门到楼下的超市和菜市场,分别购买了白酒和一袋糯米带回家。皮南山把糯米和白酒混合在一个破碗里,我催促他把龙鳞放进去,皮南山稳坐中军帐,告诉我不急,让米和酒充分融合一会儿。
等了能有六七分钟,皮南山拿起龙鳞郑重放了进去,刚一进去,本来透明的酒和白色的糯米,顿时开始出现了黑色丝线,黑色越来越多,像是泡开了一个墨块。
我和皮南山面面相觑,我喉头动了动,“是不是龙鳞不干净?”
“不能,”皮南山说:“你看,不光酒变黑了,下面的糯米也黑了,这不是不干净能解释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僵尸?”我既困惑又心悸。
皮南山出于慎重,把这碗米酒拍摄下来传给了王藤善,时间不长那边回了信息,确是僵尸无疑。
王藤善马上来了电话,“皮南山,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无意中。”皮南山没有细说。
“我告诉你,僵尸不是好玩的,我不管你是怎么得来的,你要告诉你,不要隐瞒僵尸的所在,最好一把火烧掉。如果觉得火化麻烦,我给你个电话,你去找这个人……”
皮南山做做样子,把电话记下来。等结束了通话,他问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心乱如麻:“僵尸已经盯上了我的同学,我必须要通知她一声。”我把内观中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
皮南山催促赶紧打电话,我拿出手机才想起来,压根没有陈雨馨的电话,只能发信息。
我发了个信息,写着“你好,在吗?”
皮南山在旁边瞅着,嘴撇的都快到耳朵根了,“我说林聪,你平时就这么跟女的聊天?”
我没搭理他,时间不长陈雨馨还真回信息了,“嗯。”
皮南山咧开嘴,一脸坏笑,我越看他越是厌恶,索性避过脸继续发信息,“现在在哪,想跟你说个事。”
“我在哈尔滨。”陈雨馨回。
一看到这信息,我就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内观中已经看到僵尸盯上了陈雨馨,就是在她家的别墅,她还撒谎去了哈尔滨。
我忍着气说:“你可能身在危险中,我希望咱们能见个面聊一聊。”
我是有考虑的,如果就这么发信息说,你被僵尸盯住了。一个是不严谨,常人听来太可笑,二是也让她觉得我幼稚。这么大的事情应该面谈。
陈雨馨回复:“我在哈尔滨还得再呆一个月,等回来再说,就这样吧。”
我都快气炸了,提醒自己冷静。这女子哪来的优越感,你实话实说得了呗,非得一推六二五,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真想让僵尸戳死她得了,这个念头刚出来,赶忙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要起恶念。
内观里那块奇怪的玻璃还在凭空悬浮,并没有变化,我刚才那一瞬间的恶念好像对它没什么影响。
抿心自问,如果真是陈雨馨遭遇险境,我这么提醒她,也够意思了。如果没说,这事赖我,可我说了她没听,那她就是咎由自取。
我是问心无愧的。现在的情况要复杂一些,我要通过陈雨馨抓到僵尸,继而抓到僵尸背后的那个杀小宝的凶手,只能忍着。
我只好给陈雨荷发信息,告诉她我要求教。陈雨荷真是热心肠,和她妹妹完全不一样,马上回信息,发了个笑脸,你求教啥啊。
我说你妹妹根本就不搭理我,我心急如焚,不管怎么样见一面也是好的,我请你们姐俩吃大餐。
真是一口窝囊气,我是为了救陈雨馨,反过头还得看她白眼,请她吃饭,真是没个王法了。
陈雨荷就喜欢保媒拉纤这样的活儿,一听能吃大餐,发了个大大的笑脸,说没问题,一定把妹妹约出来。
等发完了这通信息,我脑门子上都见了汗。皮南山在一旁坏笑:“林聪,谈男女之事上,你不灵。”
我大怒,冷言说你灵?
皮南山也不恼:“你还真别瞧不起你皮爷,我三十岁以前那也叫风流才子,身边那小姑娘老鼻子了,开着豪车追我。过了三十,一个是不想折腾,找个好女孩嫁了,再一个是荷尔蒙也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分泌了,没那么大的瘾头。现在就是看书,下一步玩手串。别看我现在是单蹦,但只要一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
“行,这个陈雨馨看看你能不能拿下,”我说:“对我基本上就是爱答不理,眼皮子都不夹。”
“价值懂不?”皮南山苦口婆心传授绝技:“女人是最现实的,她们评价一个男人,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价值。你是有钱也好,有权也罢,有才也行,总得让她看到点价值,跟你不亏。你现在啥啥都没有,还想让人大姑娘跟你,可能吗?”
“我是把她当朋友看,”我说:“没想往俗里发展。”
“那你别这么斤斤计较,朋友可远可近都没错。”皮南山打了个哈欠,拿起书:“你这边联系上了,叫我一声,我也想看看僵尸啥样。死尸经常见,活尸长这么大没见过,瞅个稀罕。”
晚上我在解铃家住了一宿,第二天陈雨荷来了信息,说她好劝歹劝,终于说服了妹妹陈雨馨,给我约出来了,问我在哪见。我问她在哪见好。陈雨荷一张口就是东来顺,说她妹妹就喜欢吃火锅。
我嘴里泛苦,那地方死贵死贵的,三个人少说的四五百,我到底图个什么。幸好最近得了小宝家二万块钱的定金,多少还能腾挪一阵,便约好了时间。
晚上去的时候,我心想陈雨馨看见我肯定尴尬,她说自己在哈尔滨,现在却能出来吃饭,这个谎话拆穿,看她有什么脸。
结果我还是低估了陈雨馨对我的漠视程度,她压根就不在乎是不是撒谎,看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和姐姐陈雨荷来的,见我简单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陈雨荷拉着我热情地聊着天,幸亏有她在,今天才不至于冷场。
聊了没两句,陈雨馨看看表:“饿了,吃饭吗?”
陈雨荷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看我。
我告诉她们两个,东来顺已经订好座,去了就能吃。
到了晚上饭点,门口全是人,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里面气氛倒是很好,很有点吃涮羊肉的感觉,烧炭铜炉支上,里面的水咕嘟咕嘟烧着,她们姐俩坐在对面,翻着菜谱开始点菜。
陈雨荷开着玩笑:“今天林聪请客,咱俩可劲吃,别给他省钱。”
陈雨馨冷着脸不说话,“嗯”了一声,然后叫过服务生开始点东西,新西兰的小羊羔,深海的大虾,还有鱼滑、牛肉丸片,林林总总点了一大堆。
我赶忙道:“这些能吃完吗,别浪费了。”
“呦,心疼了?”陈雨荷嗔道:“林聪,追女孩子要拿出点诚意来,点这么一顿饭你就不舍得了?”
我一股火冒出来,敢情是我应该的,钱花了没得个好。
我决定了,等一会儿吃上饭就直点主题,你们信就信,不信拉倒,我反正是心甚恶之,不想再继续打交道。
陈雨馨这才道:“多吗,不多。我约了个人,一会儿到,大家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