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案
密室的环境很熟悉,还是在市场的冰库,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我扫了一圈,没有王月的影子,皮南山走过来道:“你这一入定就走了大半日,人家冰库都快打烊了,催了好几次,全让我挡下来,你可算是回来了。”
“王月呢?”我问。
“王月?哦,那丫头啊,先走了。”皮南山说。
我喉头动了动,问她怎么走了,没留下什么话?
“她说她谢谢你。”皮南山道:“那丫头脸色不好看,你们是不是在中阴之境闹什么矛盾了?对了,她爸爸呢,救回来了吗?”
我盯着他看。
皮南山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你这么看我?”
我有点懵了,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妄境还是现实。
李强民告诉我,在虚妄和现实交替的游戏里,现实混杂在四层妄境之中,它只出现一次,我如果错过,那就永远错过了。
不管这里是什么环境,我都不会轻易下结论,还是看看再说。
想起刚才那层妄境里发生的事情,跟做梦一样,我反复回忆李奇房间里的那段生死经历,最后一刀到底扎没扎上?
算了,我摇摇头,既然是妄境,那就随妄而去吧。
我们两个人从冰库出来,到了外面找容敏,和她道谢。天色将晚,深夜朦胧,晚风还是有点凉的。
皮南山深深吸了口气:“真他妈舒服。”他看着我:“林聪,人救回来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恍惚中似乎回忆起,上一层妄境里,刚出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问的。
难道这里又是一层妄境?
我看着他问,你有什么好建议。
皮南山道:“我看你现在的功力也不浅了,怎么样,用不用我给你拉点活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眯缝着眼说:“你想把我介绍给黑哥?”
皮南山愣了,直直看着我,笑笑说:“兄弟你咋了,什么黑哥,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听到这话,我没有释怀,反而有说不清的压抑。如果这里是妄境,每一层妄境的信息难道都不一样?这里压根没有黑哥这个人?
我沉吟一下,没急着反驳,淡淡道:“我想休息休息,再说吧。”
皮南山点点头,我们在深夜的街头分道扬镳。我回到家,妈妈还没睡,正看着电视,见我回来,说厨房还有热的小米粥。
我饥肠辘辘,盛了一碗吃,热气腾腾,香味滚滚。
我有些恍惚,所有的感知都在,妄境和现实是无缝连接的,假设李强民并没有提前告诉说这是一场考验,我恐怕会陷进这里,永远也无法自拔。
一个人本来好好的,忽然生活里出现了某些细节,让他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思维和时间的惯性,会抹杀他本心的质疑,他会陷入这层层循环和轮回中无法自拔。
我越想越是心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越来越害怕。
在家呆了几天,一切风平浪静,我尝试着给李大民打电话,根本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我联系其他人,皮南山、林鸦他们,能回的都给我回了,聊天都是家常嗑,完全看不出真假,无法根据他们作为依据,来判断这个世界的虚妄。
我想给罗小米打电话,问问她现在怎么样,想了想还是算了,上一层世界是妄境,发生的事都是虚妄的,这个世界的她应该安然无恙。
上次我拒绝了她的表白,两个人挺尴尬的,冒然打电话不太好,算了,就当做个梦吧。
我们家的新房子开始装修,有时候我会去看一看,没什么事,就在那看工人们干活。我经常给他们买烟买饭,和他们关系都很好。
这天阳光明媚,酷暑炎热,我给他们买了一些冰棍,没什么事溜溜达达从新房出来,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接听后,是张南华打来的,我们寒暄了两句,他告诉我,那只火狐狸已经送到了东北,由小雪送到吉林长白山,那里有一处山的余脉是胡三太爷的道场,正好可以让火狐狸收敛野性,跟着正规的仙家好好修行。
这件事办妥了,我长舒一口气,在电话里感谢他。
张南华话锋一转:“林聪,你也别口头感谢,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是不是也要帮我一把?”
“张兄请说,上刀山下火海……”
“那倒不用,”张南华在电话里语调严肃:“我有个朋友,他的妹妹失踪了,你要没事帮着找找。这件事很重要。”
我赶紧道:“义不容辞。”
张南华在电话里把他朋友的电话告诉我,然后嘱咐我,直接去联系就行,到时候那人会把详细情况说给我听。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这事得好好办,张南华这人不错,尽心尽力帮过我很多次,而且他能量很大,人脉资源也广,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他的事正经得当个事办。
我不敢怠慢,赶紧给他朋友打了电话。
他这个朋友名叫周大刚,通电话后,听声音有些低沉,我赶紧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周大刚叹口气:“既然是南华的朋友,那就是值得信任的,我现在就在妹妹的家里,要不你过来一趟?真是麻烦你了。”
我让他别客气,挂了电话我打个车按照地址过去。
他妹妹居然住在师范大学附近,想必是这里的学生,罗小米就是师范大学里上学,我对这里不太舒服,早知道是这里,就不答应这件事了。
到了师范大学,我按图索骥,找到附近一栋公寓楼,直接上去,到五楼敲开中间那一户的大门。
开门的正是周大刚,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士,个头有点矮,不到一米七,说话带着一点南方口音,让我进屋。
这个公寓房间很小,不过三十来平米,只有一间主卧。卧室里放着一张大床,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有几个人,气氛很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