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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乱世为王_68

      “老天保佑我天启……”游淼颤声道:“李延,你自求多福罢,我去救人,待会就回来。”
    李延靠在火堆旁,稍稍缓了些,眼里全是泪。
    “你留着……你留着……”李延把匕首放回游淼手里,喃喃道:“见了你嫂子就想法把她救出来……”
    游淼与李治锋离开,赶向关押其余人的地方,沉默的夜里,游淼忽然问道:“你跟我们一起走么?”
    李治锋看了游淼一眼,说:“我送你们到蓝关。”
    游淼默然点头,李治锋似乎还想再说句什么,游淼却问:“你以后去哪?回犬戎族的地盘去么?”
    “犬戎族没有地盘”李治锋答道:“你又忘了。”
    游淼想起来,这是李治锋不知道第几次提醒他了,犬戎是没有家的。但他难过得要命,只要想起来就像有人要硬生生地把他心里的一块撕走,只得不住没话找话来说。说得昏头昏脑,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要说什么了。
    囚牢所在的低谷处是个风口,一进去寒风就像刀削一般凛冽且令人难受,游淼抽出削铁如泥的匕首,囚室外却没有人看守,天实在太冷,鞑靼兵们都跑光了。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囚室,外面上了把生锈的锁。
    “子谦!”
    游淼一靠近,铁窗处便有人惊呼,游淼忙示意不要说话,上前使力,李治锋过来以肩膀顶着,两人合力将锁撬开。囚室内叮当作响,一个……两个,少年们戴着手铐脚镣踉跄出来,过一个游淼算一个,一共十六个。
    “马够吗?”平奚出来第一句问道。
    钱徽问:“李延呢?他让咱们先跑,他怎么办?”
    林洛阳道:“先想法子把手铐脚镣取了,否则动静太大。”
    “都别说话!”游淼说。
    他躬身给平奚试了一次,脚镣的铁环太粗厚,又是生铁打制锈迹斑斑,匕首再锋快也不可能切开脚镣部分,游淼只得把匕尖塞进脚镣间的锁链,挑开缝隙,掰开后摘下一环,暂且解去行动问题。
    “手铐不管了,快!下一个!”游淼让下个人过来,单膝跪地,挨个给他们挑掉脚镣,不片刻所有人脱缚,李治锋前行探路,游淼带着十八名少年叮叮当当地在后面跑。
    乌云蔽月,狂风掩去了脚镣之声,游淼心中狂跳,他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现在已经将近成功了一半。
    马厩外,李治锋在山坡上只是看了一眼,便朝游淼道:“我去了,你注意战马别发出声音把人引来。有危险就先跑,跑得一个是一个,别等我。”
    游淼下意识地点了头,李治锋便抽身离开,犹如雪夜中的孤狼,纵身一跃,竟是避开小道,沿着山崖徒手攀爬不住拔高,跃向山顶的石堡。被贺沫帖儿掳来的汉人女子便都被困在石堡中。
    到得马厩处时李延还在,这夜的雪实在太大,几乎没人放哨,全去偷懒了。谁也想不到,俘虏会在今晚逃跑,何况冰天雪地,能跑出多远,迟早也是冻死在路上。
    “李延!”少年们纷纷上前去,游淼马上道:“都别乱!先把马匹嘴巴封起来!别乱!一人一匹!”
    二十二匹马,少年们先是捆住马匹,马匹不自然地动了动,却没有抵抗,游淼检视马屁股,却都是大安城原先驻军所用的兵马。料想是鞑靼人屠城后收缴的。
    正好了,老马识途,只要大伙儿撑得住,这些马一定能把他们带回中原去。
    “都上马都上马!”游淼整理完马匹,让人都翻身上去,李延却闷哼一声,游淼蹙眉道:“怎么回事?”
    “他的腿断了!”钱徽道。
    游淼蓦然一惊,忙上前检视,李延脸色雪白,嘴角带着血,不少人又下马,围着看李延的脚。
    “什么时候断的?”游淼蹙眉问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李延苦笑道:“没事,少男你带我。”
    平奚道:“得给他接上,不然这条腿就废了,谁会接骨?”
    “没有药怎么接?”
    “我来……”
    一名少年过来,游淼认得他是太医的侄儿,李延被接上断骨,登时两眼翻白,痛得全身抽搐。
    “被打断的,谁下这么重的手?”少年问道。
    李延喘着气,嘴巴被咬得满是鲜血,众人纷纷拍拍他的肩,说“好样的”。
    游淼与抬头看他的李延对视,终于明白了——李延早在离开花刺宅时就已经被打断了双腿,一直生怕给自己添麻烦,便强忍着不吭声。
    林洛阳拿着残缺的木板,过来当夹板给李延夹上,游淼抱着李延上马,让他坐在自己身后。李延不时回头看,问:“李治锋去救人了?”
    游淼点头。
    李延又说:“救你嫂子去了?”
    游淼没敢说,唐氏不可能被救出来,与唐氏相比,他更希望李治锋能安然无恙归来。然而少年人们已焦急起来,纷纷开口询问。
    “走啊!”
    “再不走就被发现了!”
    “还在等谁?”
    游淼蹙眉喝道:“等你们的媳妇!”
    一语出,所有人皆惊,安静片刻后又有一少年说:“带着她们,能跑远么?”
    游淼猛地一回头,认出那少年是太子少傅的儿子,名唤徐如的,游淼便道:“跑不远,就连媳妇也不要了么?”
    所有人都轻轻叹气,另一人出言道:“子谦,不是我们忘恩负义,若是被鞑子追上,也势必所有人性命不保。不若先自回去,再花钱来赎如何?反正鞑子扣押咱们为的也只是钱财布匹。”
    游淼道:“只怕咱们这一走,她们就不会再活下去了。这年头,女子可都比男人刚烈得多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极其不好看。
    135、卷三 满江红
    “闭嘴,游子谦。”李延低声道:“别这么说,大家都不容易。”
    游淼说:“你们不要媳妇,我还得等我媳妇,等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贼老天要真开眼,一定能保佑咱们顺利回到江南。若要灭了咱们汉人,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回去也不过是等着亡国奴。”
    这句话一出,似乎给了所有人一种无形中的鼓舞,余下的时间里再没有人交谈。风渐小了些,雪温柔地落了下来,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只怕将要接近天明了,游淼心急如焚却不形于色。
    终于,呼啦啦雪响,一个女孩顺着山坡滑下,众人惊动,女孩哭着跑向马匹,一脸迷茫。
    “飞霜!”平奚惊呼道。
    “娘已经去了——!”那少女正是平奚新婚燕尔的妻子,大哭着抱住了平奚,少年们目露痛苦与悲伤,就在此刻又一个女孩滑下。
    “二公主!”有人惊呼道。
    被鞑靼人关押在石堡下的女子接二连三下坡,与众少年相拥,有别后重逢的恋人,也有姐弟,纷纷喜极而泣。而最后一个出现在坡顶的,却是长袍染血,提着一把铁剑的李治锋。李治锋微微喘息,不待游淼询问便开口道:
    “敌人的血。”
    游淼:“杀了多少人?”
    李治锋:“四十七人,天明时分就会事发,必须马上离开。”
    众人:“……”
    游淼:“走,快走吧。”
    李治锋翻身上马,每名少年带一个女孩,二十二匹马跟随游淼,迅速没入了风雪之中。
    “驾!驾!”
    声音在雪地上远远传开,游淼知道现在已是争分夺秒的时刻,多跑得一时,所有人活命的机会便多了一分,唯一的希望就是,天不要亮。
    雪停了,寒风暂止,这不是个好现象,比起挨冻,游淼更宁愿老天爷多下几天大雪,雪一下下来便会掩盖蹄印,让鞑靼人难以追踪。鹅毛大雪也会令追捕变得更困难。一行人都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地策马疾奔。
    太阳升起来了,照得雪原一片金色,游淼粗略计算,自己等人已离开大安五十里。有人已经撑不住了,游淼却不让人休息,回头喊道:“快跑!不能休息!”
    少年们在马背上昏昏欲睡,一旦冲出了险境,便是最容易让人松懈的时候,然而游淼却知道这时才是生死关头。晨起的鞑靼人一定发现了李治锋杀死的守卫,并追出了大安城,而李治锋……游淼忍不住侧头看他。
    李治锋策马狂奔,数次与游淼李延骑着的战马并行,却总是一触即离。
    “你还回大安去吗?”游淼喊道。
    风刮了起来,呜呜地在两人耳畔吹。李治锋只是看了游淼一眼。
    游淼:“李治锋——!”
    李治锋:“什么?!”
    游淼:“你怎么办?!”
    “蓝关!”队伍最前面的一名少年大喊道。
    远处就是蓝关了,然而望山跑死马,奔到蓝关近前,至少还要两个时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跑了半天,日上中天,将雪地照得十分刺眼,诸人已将近十个时辰未吃过东西。
    李治锋倏然硬生生地勒停马匹,战马狂嘶,被那巨力一扯,当即嘴角溢血。
    众少年纷纷驻马,不明所以,遥望数丈外的李治锋。
    李治锋抬头眺望天际,游淼跟着抬头,只听一声鹰鸣,两只鸟成为小黑点,在高空盘旋。
    “鞑靼人的探鹰。”李治锋解下背后长弓,放下,接着又举起。
    数人屏息,李治锋眯起眼,似在估测与鹰的距离,最后无奈摇头。
    李延快不行了,游淼只得让数人就地休息片刻,少年们把李延抱下马来,李延折断的腿已因内部淤血而成了青紫色。
    他策马缓缓前行,到游淼身前停下。二人马匹靠近,紧接着,游淼搂上李治锋的脖子,紧紧抱着他,两人动情相吻。过了很久很久,久得落在他们眉眼上的雪花都被彼此灼热的呼吸融化,化作水滴滚落下来,淋湿了他们的脸,李治锋才与游淼分开。
    “你走吧。”李治锋说:“我替你守着蓝关,引开他们。”
    游淼:“你别死。”
    李治锋道:“不会,你放心,以后我给你写信。”
    游淼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扼住他的喉咙,令他痛苦万分,却无法说出口。他深深呼吸数次,仍无法平静下来,浑身难受得直发抖。他设想过无数次与李治锋的别离,却从未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雪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铺天盖地,带着山川的叹息,拥抱了整个蓝关。
    “上马。”游淼沙着嗓子吩咐。
    少年们纷纷上马,游淼调转马头,朝蓝关的方向走出数步。忍不住再次回头,见李治锋单骑孤影,驻马雪中,静静地凝视着他。
    千言万语,过往的回忆,欢喜的,悲伤的,四年,仿佛一生一世,都在那一瞥里。
    游淼再次下马,朝李治锋走出三步,李治锋似有触动,然而游淼却双膝一屈,直挺挺地跪在了雪地里。
    “大恩不言报,沙那多。”游淼说:“此去后会无期,天南地北,唯有心中默祝。”
    少年们也纷纷下马,到游淼身后,跟随他跪下。
    游淼一叩首,李治锋终于为之动容,红了双目,侧过头去无声哽咽。
    二叩首,少年们随之跪拜。
    三叩首,游淼红着眼睛起身,上马,喝道:“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