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苏晚受惊般尖叫，同学们纷纷看过来，疑惑又同情。
    恰逢唐聆雪进教室，她今天穿了一身丹青水墨的素色旗袍，长长的黑发落在腰间，温柔地拍了拍手：“同学们坐好，要上课了。这学期我们学中国古代音乐。”
    苏晚赶紧坐好，不敢对上怀浩然担心的目光。
    她知道变态是骂人的话，贬义性质，不好听还很粗俗。可一想到林成未那张英俊的脸，以及穿在身上严丝合缝的西装。他有一双沉稳修长的手，落下巴掌时总有些惩罚之外的意味。
    “苏晚……”怀浩然看见苏晚的脖子根越来越红，局促又紧张，仿佛被戳破了什么心底的秘密。
    他很慌。他知道林成未年轻有为，说一不二，至今未婚。在旁人眼中就是完美的成功人士，是所有人学习钦羡的目标，永远在追逐下一个巅峰。
    一如怀浩然父亲当年模样。
    结婚后也是人人称赞的好丈夫，与母亲是恩爱眷侣。但怀浩然知道，父亲有很多女人，养在不同的城市和房子里。在他初中时还有一个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女孩，挺着肚子找上家门。那女孩身材瘦弱，浑身是伤，不像是来勒索，更像是求救。
    怀浩然吓得一动不敢动，却见母亲轻车熟路地掏出银行卡，请了人将女孩送走。那晚父母没有吵架，显然是习以为常，是他大惊小怪。
    “你是不是被林叔叔骗了？”怀浩然越想越可怕。
    年轻的成功男人，至今未婚，突然多出一个苏晚，还要打她，这简直比他父亲还过分。
    “我没有，他对我很好！”苏晚慌张解释：“如果不是他，我都上不了学。”
    苏晚眼睛有些红，很是感激地说“他对我真的很好。”
    可男人们不就最擅长这些骗小孩的把戏。怀浩然脸色很差：“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我很怕你受伤……”
    “下面的同学不要讲悄悄话了，老师要弹琴演示了。”
    唐聆雪略带责怪地点名苏晚。
    “对不起……”
    苏晚急忙道歉，缩着脑袋往回坐。
    下课后，顾佳拍了拍苏晚的肩膀，拉住她说悄悄话：“你怎么一点都不听劝呀？成天和怀浩然走得那么近，大家都不敢跟你玩了。”
    “为什么？”苏晚不明白：“他不是挺好的吗？”
    顾佳连连摇头，冲苏晚摆了摆手：“你好自为之吧，但我还是提醒你，怀浩然从小学就有女朋友，甩过十七八个。”
    “什么意思……”
    苏晚木讷地答不上话，教室里的同学都赶去吃午餐了。
    “苏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待会我们一起去食堂。”唐聆雪对苏晚招了招手。
    她笑容温婉，如春风和煦般让人难以拒绝。
    苏晚赶紧走过去，小声说：“唐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开小差的。”
    “我知道，那男生一直缠着你聊天，我也是想帮你才点名你。”唐聆雪冲苏晚眨眨眼，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一杯微烫的茉莉茶。
    苏晚抿了一口，不甜，香气芬芳，捧在手里暖洋洋的。苏晚的紧张也缓解不少：“老师是要问我什么事吗？”
    “嗯，因为林先生托我在学校里照顾你。”唐聆雪微笑着说：“尤其是提防你早恋这件事。”
    早恋？！
    苏晚险些将热茶撒了，“我没有……不是老师你想的那样……”
    “是吗？我看怀同学对你很有意思呢，你这样唯唯诺诺不敢拒绝，只会让他得寸进尺。”唐聆雪担心地说：“林先生知道你和男同学走得那么近，也会很痛心吧？他付钱让你上学，你却在学校谈恋爱。”
    “我真的没有……”苏晚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大家都误解她。“而且我也不喜欢怀同学，我分明更喜欢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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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开窍
    “喜欢林先生？”
    唐聆雪皱起眉头，似乎听见了什么幼稚的童言童语，轻笑说：“他帮了你，你自然感激他，你还小，分不清喜欢和感恩。我们现在说的是更严重的事，早恋会影响你一辈子。”
    老师轻声细语地解释劝告，可苏晚越听越烦。
    苏晚自认不是坏学生，也没有一碰就炸的叛逆心。但她更没有借林成未的钱上学却谈恋爱荒唐度日的想法，她不喜欢被误解。
    “苏晚，你有在听吗？这件事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该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如果不是老师我点名你起来，怀同学说不定都贴你身上了。”
    “我不想听。”
    那一丝崇拜和好感极速下降，苏晚放下热茶，抬起手拍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啪的一声极其清脆。苏晚说：“一个巴掌，响了。”
    唐聆雪被苏晚气笑了：“老师也是为你好，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林先生肯定会很伤心，指不定会惩罚你。”
    “老师是想告状吗？”苏晚闷声说：“你想告就告吧。我喜欢的是林先生，我们都接过吻了。”
    “接吻？”
    唐聆雪满脸惊恐，好像听见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事：“他帮助你读书你就和他接吻，苏晚，你……你也太廉价了吧！天呐，难道你之前在学校就没有学到自尊自爱吗？”
    这声指责简直比父母骂她是没用的赔钱货还过分。
    本就扎在苏晚心里的那根刺被用力地拨了一下，又捅进一把刀，苏晚眼睛发红，倔强说：“唐老师，你误会我了。”
    “那你也不能跟林先生接吻啊！你在拿身体报答感激他吗？”唐聆雪连连摇头：“太荒谬了！”
    “可他对我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苏晚盯着自己空空的左手无名指，猜林成未恐怕没和她说清楚具体情况。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和唐聆雪继续说下去了。
    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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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早恋。我真难以想象你这么小年纪的女孩会想找林先生那样的成功人士谈恋爱，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帮过你让你很感激，但你这行为在大家眼里就是标准的卖身求荣，和妓女一样。”
    “我要走了。”苏晚想站起身，但被唐聆雪一把按下。
    她急切说：“老师也是为你好，免得你步入歧途，等你真越了界一切都晚了！”
    可苏晚一点也不觉得好。
    更何况她已经越界了，如果性爱是禁果的话，她不仅摘下来尝了尝，还觉得很甜。
    “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决断。”苏晚捂着胸口，那里很难受。
    分明面前的老师如此温婉可人，却让她如坠冰窟。
    男人面色寒霜疏离逼人，可苏晚觉得很安心。
    “你……哎，算了，反正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总之你好自为之，好好读书，不要整天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唐聆雪摇着头，一副苏晚没救了的样子：“你自己想想吧，你除了年轻还有什么能让林先生喜欢吗？一时冲动，最后下场凄惨的只有你。”
    苏晚并不觉得自己的下场会惨。
    相比于被赌徒父亲卖给高利贷的道上人，她已经过的很好了。
    大不了，就是林成未不喜欢她，觉得她幼稚呗。
    走出门后，苏晚逃跑般奔下楼，却被雨困在了门口。
    她的伞落在唐聆雪的办公室里了。
    算了，不要了。
    “苏晚，你没带伞吗？”
    门边，怀浩然竟然没走，握着一把深蓝色的大伞一直等。他冲她腼腆地笑了下：“要不要一起走？”
    “谢谢你。”苏晚觉得这是朋友间很正常的事，但她摇了摇头：“你能不能先借我下手机，我想给林先生打个电话，我把伞弄丢了。”
    怀浩然立刻将手机递过来。
    “喂？苏晚么，怎么又借同学手机。”那头接的不快，声音还有些急切，大约在忙工作。
    “嗯，我把伞弄丢了，想告诉你一声。”苏晚很难过，特别特别难过。
    “一把伞而已，丢了就丢了。”林成未仔细听小姑娘的声音，很沙哑，不止是下雨的心情低落：“怎么不开心？很喜欢那把天蓝色的伞么，我让人送一把一样的过去。”
    “因为我很笨，还很幼稚，还总做错事……”
    苏晚不敢和林成未告状，也不知道唐聆雪说的究竟是对是错，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她很迷茫，忍不住吸鼻子，“你是不是要凶我了……”
    就像唐聆雪说的那样，她根本没有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凶你做什么？”林成未忽然笑了声：“你弄丢什么我都不管，只要别把自己丢了。”
    “……嗯。”苏晚莫名被安抚到了，点头说：“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努力不让你担心的。”
    小姑娘竟然没和他犟嘴说她又不是会走丢的三岁小孩。
    林成未有些惊讶，低声说：“那就好，记得问同学借把伞，别淋雨了。”
    ***
    今天的晚晚算是越挫越勇？(*/w＼*)